……
晉城。
養老院。
副院長辦公室。
“秦牧……請假好幾天了吧?還沒回來?”
萬中元看著眼前護理部的主管領導,皺著眉頭說道。
秦牧原本是在編的護工。
屬于護理部,后面被他調任,兼職了法律顧問。
而現在……
經過了前段時間那檔子事,他已經有了讓秦牧再兼職個養老院公關的工作。
鬢發斑白的法官抬起頭,看著雙方。
因此。
按照規定,審前會議是比較私密的會議。
似乎這份方案……
秦牧也沒必要通知他們,他們不好過問。
對于幾人的輕視,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秦牧就算在國內擅長,但這里是國外,法系都不同。
秦牧和陳天闊坐在律師席。
他是哪個案子有錢,就接哪個案子。
一、明確本次訴訟的管轄權適用范圍;
當然。
一上庭就展露無遺了。
重點看了眼秦牧,對秦牧的資料有些好奇。
什么案子都接。
到時候……
張清源和馮翠花便敲響了秦牧的房門,迫不及待的等待著上庭。
為了避免引起誤解。
秦牧找他請假的時候,就說要去國外的阿姆斯市打官司。
勝敗與否,事關他們的錢能否拿回來。
上次和秦牧見面,他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這名法官和旁邊幾個陪審人員傳視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卻是異常的高。
特地多問了一句。
而原告席一側。
“還沒回來,聽院里的老人說,這個案子比較復雜,要打一段時間。”
依照他們的原則。
略帶幾分挑釁。
法官居然也認為這是合理的。
除此之外。
他帶著陳天闊、張清源、馮翠花三人,跟在幾人身后。
某翻譯人員和其中一方是親戚,該翻譯人員便不能在場。
所有人都以為犯罪嫌疑人要被判刑的時候,卻被他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辯護成了無罪!
他只知道張清源兩人被這個導游團坑了捐款的事,沒想到之前還發生了這么多。
這個導游團就是那種將人騙到國外,然后想方設法宰客的黑團。
被阿姆斯市的同行們廣泛傳播,津津樂道。
他的心眼還不至于這么小。
張清源便炸鍋了。
兩世為人。
而這些……
他早已了解的差不多了,唯有秦牧是來自國內。
他都是坐在旁聽席或者原告席的。
才發現……
張清源和馮翠花……
喬治也站起身,表示己方不需要回避。
七萬元!
這對他們而言……
陳天闊神情復雜的看了眼秦牧。
一行人順利趕到了法院,和晉城律師們介紹的陳天闊會面。
在賠償這塊,精神損失費比重偏低,更多的是誤工費、營養費、交通費等等。
三人的神態都很輕松。
似乎沒料到秦牧的反應會有這么過激。
突然間。
張清源和馮翠花有外交豁免權。
被老張這么一鬧。
秦牧卻忽然站起來,冷聲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為我們錯了……我們一分錢不給。”
秦牧一走……
瞪向了許立明三人,滿是憤怒。
故意傷害案、故意殺人案、民事糾紛、財產糾紛、婚姻訴訟……
必須要先明確這一點,才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審理。
緊接著。
秦牧突然因為張清源的案子,跑到了國外去了。
而旁邊的張清源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剛跟團的時候,我看他們慈眉善目的,還以為他們是好人,沒想到他們居然這么狠,一瓶水都要收我100塊錢!”
特地將這個國家的語言系統學習了一遍,雖然溝通上還不熟練,但基本上能聽清楚對方說的是什么。
“礦泉水一百一瓶?”
看著張清源,他忍不住說了一句。
只能看秦牧的發揮了。
秦牧看著陳天闊自覺充當的翻譯工作,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而張清源的這個案子……
這是最理想的方法。
張清源聽后,下意識的看向了馮翠花。
甚至阿姆斯市的那些明星們鬧糾紛,都會主動找到他來幫忙。
而且。
說完這些。
但并未將張清源的話當真,只覺得是張清源的賭氣話。
有些無語。
法官也聽明白了,眉頭卻緊蹙起來。
他只是看到這個旅游團便宜,哪里想得到里面有這么多彎彎繞繞的。
護理部的主任苦笑了一聲,小聲說道。
而張清源兩口子看后,依舊是兩臉懵逼。
將賠償降低。
他們往上數和往下數,都沒有人在國外。
平時……
經驗豐富。
“國外的法系……”
秦牧聽著法官的話,默默點了點頭。
來到了五日后,也就是審前會議的日子。
五、明確本次訴訟是否有更合理的解決方案……”
充滿了擔憂。
在最前方。
二、明確本次訴訟應當回避人范圍;
“本次會議的內容,主要有如下幾點:
他們還要額外賠償昂貴的三萬元!
詢問了起來。
這一次。
不止是專精一行。
張清源和馮翠花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滿臉懵逼。
他總有種院里冷清了許多的感覺。
……
現場的審前庭更沒有一個認識的。
用當地國外語言開口說道:“今日,本院就許立明訴張清源、馮翠花兩人拒絕繳納捐款事宜,開展審前會議。”
不在這里耽擱時間了。
其實。
對于沒有太過必要的民事糾紛……
才早上八點多。
即使在國外發生了犯罪,國外也無權對擁有外交豁免權的人進行處理。
“你多去和院里的老人搞好關系,看看那邊的情況怎么樣,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法官扶了扶眼鏡,忍不住問了一句。
敗訴后。
之前。
“走吧。”
案子就算判了。
該審理的,還是要在國外審理。
只知道……
從未敗訴過!
或者說,沒有把握的案子,他從沒有接過!
尤其是……
“是這樣的,在國外和國內不一樣,更加重視精神方面的損失,曾經有個案子,索要的精神損失費高達七十八萬!”
一旁。
若是敗訴……
外國面孔的喬治開口,催促了一句。
對此略有些驚訝。
直接點出了,希望雙方能在這個會議上,達成和解。
涉及了雙方的隱私。
他也沒有了睡意,索性洗漱完畢,跟著老張來到了旅館一樓的大廳。
撇嘴反駁道:“不就是無罪辯護嗎?小秦在晉城不也做過無罪辯護?別說轟動全市了,全國也轟動過!”
必須要將其犯罪證據,交付給本國,由本國進行審判。
這個案子事關兩人要不要支付捐款,以及賠償。
“那邊那個人,就是阿姆斯市的金牌律師,喬治。”
看樣子……
并沒有再勸說什么。
他其實想將其引渡回國內,但發生地在國外。
陳天闊看著兩人,苦笑著解釋了一句。
秦牧揉著惺松的睡眼,看著激動的老張。
另一邊,許立明三人忽然站起身,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喬治坐在原告方的律師席上,許立明和趙彎則代表旅游團,成為發起了訴訟的原告。
則坐在被告席。
他便將一份寫滿了外文的方案,呈交了上去。
暫時不知道秦牧的底細。
“現在,進入第一項議題的討論。”
他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若非陳天闊解釋,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喬治有這么牛逼。
這在一定程度上……
他同樣沒太聽明白秦牧的話。
走進了會議庭。
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敬佩之色。
所有的民事訴訟,他們都會勸說其和解。
在張清源和秦牧之間左右看了一眼。
秦牧指了指另一邊,問了一句。
仿佛在聽天書。
采取的是判例法。
但對于張清源和馮翠花這種普通人來說,卻談不上外交豁免權。
他們從來不鼓勵上法庭。
陳天闊愣了一下。
老張這實在是過早了一些。
他掃視了秦牧等人,看著張清源兩口子。
似乎沒把這個案子當回事。
旁邊的陳天闊連忙附耳,向兩人一一翻譯了剛才法官的話。
阿姆斯市。
“現在,進入第二項會議,原告方和被告方請注意,如今審前庭上的人,有沒有需要回避的?”
法官翻了翻稿子,緩緩說道:“針對本次案件,我們更希望雙方能在會議上商討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避免參與庭審訴訟,浪費司法力量,增加司法人員的負擔。”
成本低,風險低,代價低。
這一句話。
而律師席上。
羅列了本次會議的進行事項。
這個案子……
秦牧是個實習律師,剛拿到律師證不久。
開口就是一分錢不給。
來到國外這么久。
是真是假。
更離譜的他都見過。
略帶幾分憂愁的望著他。
難怪這個旅游團的人能這么有恃無恐。
只是……
說著。
臨到審前會議。
馮翠花同樣是瞪大了眼睛,和張清源大眼瞪小眼。
順便講解了一下他的戰績:“據說他從業十三年,接手過近百起案子,每起案子都轟動了全市,上過頭條新聞,還幫助數名罪犯進行無罪辯護,最終使其脫罪,被無罪釋放。”
他來國外之前。
對這次的審前會議……
而另一側。
正常的流程,是有翻譯人員存在的。
一直維持在百分之百!
屬于秦牧的私事。
緊接著。
若是勝訴,他們已經交給了旅游團的兩萬塊錢,都可以借機索要回來。
大廳里,居然全是旅行團的老人們。
而更離譜的是……
最后。
直接開庭釋放!
可以說……
“原告方律師,你的意思是……”
在書記官清點完人數之后,雙方相向而坐。
張清源兩人忘記了翻譯這回事,沒有申請翻譯人員到場。
他只希望秦牧別輸的太慘了。
收益……
法院這邊就沒有安排翻譯人員。
很快。
“咳咳,我來翻譯一下吧。”
各種類型的案子都打過。
是秦牧主導的,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張清源聽后,頓時不樂意了。
“對方讓我們……賠償每人兩萬的捐款,并且償付兩萬捐款拖延導致的信譽損失、精神損失等三萬元,合計七萬元。”
涉及的國籍歸屬問題,同樣涉及了國際法上的訴訟爭議。
再坐地還錢。
“這上面寫的……是啥玩意兒?”
爭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他看著眼前的護理部主任,叮囑了一句。
他們并不能前往法院參與旁聽。
“是有點厲害。”
然后熱烈的聊了起來。
“我們也進去吧。”
他詳細了解了一些國外法律的情況,知道這個地區的法律和國內截然不同。
在時間差不多后。
三人坐在大廳里。
法庭上。
在幾人閑聊的時候。
還支持對方的和解方案!
語言不通!
敢情自己參加個庭審,連庭審上發生了啥都不知道。
他說的很直接。
扶了扶眼鏡。
“你和他打官司,勝算真的不大。”
國外。
索性一句話沒說。
審前會議庭。
往往最后都會自認倒霉,吃啞巴虧。
而目前最穩妥的方式,就是從張清源兩人的老人身份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爭取法官的認可和傾向。
自己……
而秦牧和陳天闊看后……
外交豁免權,指的是因特殊情況駐扎在國外的本國使節所具備的特權和優待。
“切!”
只不過……
他的聲音更大。
可張清源……
他們每個人的眼眶上,都頂著黑眼圈。
張清源和馮翠花這兩個茅坑里的石頭,請來了一個更硬的石頭!
四、明確本次訴訟是否應當引入陪審團;
反正他就是個掛名的,劃劃水,當個混子就行。
自認倒霉。
他幫助的那幾起故意殺人罪的罪犯辯護,更是經典。
再接著。
不斷控訴了起來。
簡直是趁火打劫。
這個案子……
秦牧見狀,輕輕一笑。
在案件持續期間,他無法購買機票,更無法離開當地地區。
“我的意思是,這個案件我們不存在過錯之處,沒必要給對方賠償。”
陳天闊看著兩人,壓低著聲音說道。
他們專門騙這種老年人,抵抗能力弱,又不敢鬧事。
剛才法官的話,她也一個字沒聽懂。
代表的是國家尊嚴。
陳天闊閑著無聊,指了指另一旁身穿西裝的外國人。
“這兩位,就是你們找的律師了?”
朗聲說道:“對于這一點,我方經過了審慎思考,已經商量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事后。
雖然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對方提出卻無異于羞辱他們!
捐款協議上,每人兩萬元,加起來四萬元。
一般的律師,根本搞不定這種官司。
各項證據都指向了罪犯。
他到時候都回國了,判決對他也沒有什么效力。
現在的時間……
可惜……
陳天闊抬起頭。
他也和喬治打過幾次交道,對方在判例法體系上研究非常深厚。
張清源老臉一紅。
“按照國際原則,本案適用于屬地優先,即案件發生地在本國,將由本國法院進行優先審理。”
無法將其轉移至國內。
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發現……
“咚——”
要的就是給張清源和馮翠花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得罪他們的下場。
許立明則是面色陰沉,死死盯著秦牧。
他的消息沒有那么靈通。
“還有,說是有個地方有高原反應,賣氧氣,一瓶一千,空氣中那么多氧氣,他不去搶啊?”
上午十一點。
這個案子……
根本沒看懂上面的意思。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無語。
什么案子都勝訴。
上午十點。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張清源和馮翠花會對他寄予希望。
兩人認真想了一遍。
他皺著眉頭,忍不住看向了秦牧。
時間緩緩推移。
兩人或將面臨一批賠款1
“這兩個,是你們旅游團的人吧?”
喬治天生就是吃律師這碗飯的,雖然不存在所謂的職業道德,但能力卻是頂尖級別的。
除了當事人和律師之外,任何人不得旁聽和到場。
只見兩個中年人正昂首闊步的朝著喬治走去,和喬治互相握手,打了個招呼。
就連審判的方式也不盡相同,用的也是陪審制。
那些老人們,也沒有往日那般熱鬧了。
卻是眉頭緊皺,臉色微變。
勝率將降低不說,倒霉的還可能是張清源和馮翠花兩人!
遞到了法官面前。
看著這些老人們希冀的眼神,秦牧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算是比較少的了。
官司的管轄權,便在國外。
法庭上審判的,都是十分嚴肅的,不得不審理的案件。
“恕我直言,你們……就不該貪便宜的,1000塊錢來跟團,旺季的時候出個國的機票都不止1000。”
將方案送到了秦牧、陳天闊、張清源和馮翠花面前。
把法庭上各方都嚇了一跳。
在判例法這個體系上,鉆研頗深。
說起這個。
要知道。
而反觀國內。
卻顯得異常興奮。
一個鬢發斑白,年近七十的大法官敲響了法槌。
秦牧昂首挺胸,接著說道:“對方提出的賠償方案,不僅不合理,還侵犯了我方的名譽權和財產權,試圖用法律讓我方屈服妥協,我方堅決不認可!”
甚至連公關部的原有負責人都免職了,給秦牧打好了道路。
律師席上。
這事……
而萬中元聞言,卻是微微蹙眉。
除非……
也就是管轄權的爭議。
若是可以的話,張清源其實可以不應訴,直接回國。
想了想。
一大早。
法院方面,便將各項法條一一羅列。
這份方案……
“就是他們,一個許立明,本來是我們車上的導游,另一個是副手,叫趙彎。”
顯然。
就這個水平……
三萬元的精神損失費……
本想著先漫天要價。
……
現在還是個實習律師,被輕視也是應該的。
陳天闊的情況……
不能簡單的引渡。
滿是怨念。
現在……
法院發給張清源和馮翠花的傳票上,要求兩人于今日與律師一起前往法院,參與本次審前會議。
“法官大人。”
充當翻譯的職責。
書記官立即上前。
他讓人將這份方案,交給了秦牧等人:“被告方,你們也看看吧。”
而他的勝率……
比如說。
馮翠花表現的倒是平靜。
說明了本次管轄權的歸屬問題。
清晰回蕩在法庭上。
然而……
“走吧,要開始了。”
以保證審判的公正合理。
而他話音剛落,原告席的律師喬治便站了出來。
紛紛將目光聚焦在了秦牧身上。
法官沉聲開口,直接進入了第一個議題。
是他提出來的,由喬治草擬后完成的。
“我……我們應該沒啥親戚在國外吧?”
心中默念了一句。
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告,淪落在了被告席。
回避,指的是和本案有利益關系的人員,不能參加本案。
而法院要求的審前會議時間,定在上午十一點。
看了過去。
許立明半瞇著眼。
他看著左右兩側的雙方人員,緩緩開口。
張清源冷哼了一聲,絲毫沒有示弱。
按照國際法或有關協議,在國家間互惠的基礎上,為了保證和便利執行正常職務,各國根據相互尊重主權和平等互利的原則,按照慣例或有關協議相互給予。
“小秦,趕緊的,咱們要不現在就出發吧?”
三、明確本次訴訟是否應當展開下一階段庭審;
“現在進入第三項會議議題。”
而陳天闊聽后,不由瞪大了眼睛。
落座的時候,張清源還有些不適應。
但架不住他對這件事情好奇,想要看看國外的官司是怎么打的。
那他們也可以準備購買機票回國。
陳天闊又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張清源兩口子對視了一眼。
許立明這才收回目光,三人慢悠悠的走進了審前會議庭。
表示活久見。
他甚至有點擔心秦牧會不會在國外翻了船。
“這個方案……其實可以和對方商量下,盡可能把精神損失費給免了。”
“這啥玩意兒?不講普通話,那我哪里聽得懂?能不能給配個翻譯?”
話音未落。
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隨后。
帶著張清源和馮翠花兩人,出發前往當地法院。
“什么?!”
沒想到……
秦牧點了點頭。
對秦牧的行為……
略有些不滿。
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根據目前提供的訴訟證據來看,你們一方的當事人已經在捐款協議上簽字,無可抵賴,卻拒絕償付,已經違反了神圣而偉大的捐款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