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你給我記住!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人不在乎!”
笑聲戛然而止,她回頭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男人,是還想綁架誰呢?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是想要綁架阿露嗎?
紀茶邁開腳步,站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手輕輕拍打在這個男人的臉上,顧不得他臉上的那種憤怒,如今一切都已經算好了,九天以後她就要離開了,還會受這個人的牽連麼?可笑之至。
“你是想要我現在就滅了你是麼?那個女人,我一點也不在乎,但是你如果敢動我身邊的人,告訴你你的下場,比死還難看。”
她轉身快步的離開,阿露,這個男人能動的了,她,這個男人也動得了,可惜了,她剛剛有了點名氣,這江南小鎮(zhèn)誰不賣她一個面子。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剛剛準備進門的時候,竟然看到二叔二嬸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這麼多的時日,這兩個人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爲什麼不過幾天,等他們走了以後呢。
多了兩個人,多了兩個累贅,這個紀府,有這兩個人以後,到底誰還能看到是一個刺繡世家,刺繡世家呀,她經過程靜這件事情,終於明白什麼才叫做刺繡世家,若是呆在刺繡世家,還不會分毫的刺繡。
算是什麼?
二叔二嬸笑的很開心,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什麼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一樣,她真的不瞭解,爲什麼這麼兩夫妻,還會這樣愜意的站在這裡。
“茶兒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下。”
走進的二叔,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一副看見多年未見的子女一樣,那種眼神似乎就在向全世界宣佈,這兩夫妻對她有多好似的還真是不要臉。
紀茶微微欠了欠身,然後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讓這兩位老人家先進去,然後自己纔跟著進去了,兩個了從衣著來看,也不像是走了很多的路,難道這兩個人這幾日以來都在魏家?
那麼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就不是巧合咯?是有預謀的咯?進了大堂,她坐在那裡,兩夫妻的笑容很明顯,大堂之上,陸陸續(xù)續(xù)的也走過來很多人,小逸小桐阿露,還有那兩個人孩子都進來了。
兩個孩子還是最開心的了吧,叫了句爺爺奶奶也沒有說話了,兩個人竟然笑的那麼開心,是不是認爲自己變成爺爺奶奶以後就更加金貴了?這兩個又不是她的孩子,叫與不叫與她何干?
“二叔二嬸,近來可好?過段時日,茶兒就要前往京都,二老,要好好照顧身體。”
她看著這兩個人,唯一能說的也就只有這麼樣一個事情,只能說什麼身體可否安好,這樣的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遍了,不知道到底有多麼的厭惡。
只是這兩個人卻笑得很開心,一羣人在大堂中交談,但是說了那麼久,她始終不知道到底這麼多人在說些什麼東西,感覺都是在東扯扯西扯扯,然後發(fā)現扯遠了,之後就換一個話題。
沒想到二叔二嬸也有這麼閒著,現在琦瑋沒有辦法管理繡坊,也不知道留的誰在那裡管理著,突然間想去繡坊看看了,不知道往昔那種熱鬧的場面是不是還在,那些繡工是否還在勤快的爲紀家做事。
紀茶安靜的
坐著,也不急著過去,二叔二嬸突然的回來,讓她突然間也有些不知所措吧,總之她如今沒有任何的想法,坐著就坐著,聽著就聽著。
阿露站在一旁給她扇著扇子,小雅坐在一個凳子上面看著她,她也注意到了這個小女生,兩個人也的確有些長高了,只是不太明顯罷了。
不過就算這兩個人長高了,此次去京都也不能帶上這兩個人,孩子始終是孩子,如果沒有幫助,呆在身邊只會變成累贅,那樣,她該如何去面對那些或多或少,在京都的壓力呢?
英俊那赤裸裸的眼神,就如同她要拋棄這個孩子一樣,當初帶這個孩子出來,也不過是爲了一點點的好心,爲了不讓他和他的母親一起受苦,現在跟著她,還不是一樣的,她走了以後。
誰知道日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摸樣,或許在二叔二嬸的欺壓下做一個小奴隸,然後一輩子在這個小小的府上做一些粗重的活,就那樣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他們會願意嗎?他們的母親會後悔把他們交給她嗎?
這場讓人揪心的說辭結束了,二叔二嬸離開了大堂,也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想去看看當初的繡坊,你們去嗎?”
昨日的事情,也不能完全的怪罪於他們,也沒有必要和這羣人一直冷戰(zhàn)下去,對誰都不好,去京都還得靠這些人的保護不是麼。
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是一個那麼勢利的人,利用別人,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這就是原本最原始的她嗎?
或許是吧,現在她又有什麼理由去讓這些人離開,然後一個人度過這些時光,至少她不會去傻到這樣的程度,不會去想要斷送自己的前途,爲了只是因爲心裡頭的那種不爽的感覺。
小逸第一個走到她的身邊,很自然的摟住她的腰,然後肯定的點點頭,她的心裡面就算是那樣的想要維持這些情誼,卻也出現了排斥,躲閃開這個男人的懷抱,最後安安分分的往前走去。
只有這個男子跟上來了是嗎,她突然間覺得自己爲什麼那麼的挫敗,爲什麼那些人就不能和她一起去面對一些東西嗎?
繡坊。
招牌上面已經可以看見細微的蜘蛛網,這樣的一個大門,又有誰會來到裡面去定製自己想要的繡圖?
什麼時候,爺爺奶奶創(chuàng)造出來的繡坊就這樣的落敗了,她離開的這麼多天,這個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琦瑋不在了,所有人都可以消失麼?
打開大門,裡面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還在繡架上繡著東西,有的人躺在椅子上面呼呼大睡,就算是在家中也沒有這樣放肆的吧,更何況還都是女子,這樣的一副尊容,到底是想讓人怎麼樣?
當看門的人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都下了一跳,然後對著裡面大吼大叫的說她來到這裡,所有人都迅速的站起來,驚恐的看著她,大家有必要這麼驚恐嗎?有必要看到她來到這裡,變成這樣嗎?
“大家手中的事情都做完了是嗎?”
紀茶慢慢的往裡面走,看向那些放在她們面前的繡圖,那些亂七八糟的線團,好好的一個繡坊如今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她看向這些人,眉頭皺在一塊。
“看來衆(zhòng)位是想
在紀家吃白飯咯?紀家養(yǎng)不起你們這羣人,都給我滾!”
從沒有想過,一個繡坊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難道二叔二嬸就不知道找一個人來打理打理嗎?怎麼說這都是爺爺奶奶一輩子的心血,他們最放不下的東西,不是麼,現在變成這樣,難道不心疼嗎?
有一個女人,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被其他人攔住了,還沒有等她叫這個女人說話,這個女人竟然推開所有人衝到她的面前,一把掀開放在地上的框架。
“姓紀的,你以爲你是誰啊,你仗著是這個家的千金小姐,你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呀,趕我們走?你認爲我們真的很想呆在這個地方嗎?琦瑋大哥就這樣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嗎!
老爺夫人把屬於我們的工錢全都都走了,我們爲什麼還要爲紀家盡心盡力?紀茶,你是一個有錢人沒錯,永遠都不會懂一個窮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天生含著金勺子出身的人。”
那個女人的眼中都是仇恨,但是這句話她記住了,爲什麼會是這種樣子的?二叔二嬸攜公款逃跑?然後聽到她的風聲現在回來了?還真是好笑呀,還以爲二叔二嬸只是沒有打理這個地方。
但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二叔二嬸竟然是故意的,竟然帶著所有的錢,一起離開了?那爲什麼還要回來?爲什麼拋棄爺爺奶奶那麼在乎的家業(yè),難道真的就沒有顧忌一點點情親麼?
當初爺爺奶奶若是從一開始就相信她可以掌控這個家,那麼現在是不是沒有這麼多麻煩?可惜,那個時候她不過也才五六歲的摸樣,又怎麼讓一個人去相信她呢?
站在那個地方,看著倒在地上的繡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東西,這個女人那麼的激動,怕是家中有什麼事情吧,她看著這個女人,彎下腰,對著所有人鞠了一躬。
“對不起,不過你們放心,我紀茶一定會查出來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情!若是真的欠你們工錢,我自然會奉上,但是請各位一定要保住這個繡坊。”
這個繡坊是爺爺奶奶畢生的心血,比起那些所有的家業(yè),這個事最重要的,如果爺爺奶奶看到如今這樣不爭氣的就繡坊,一定會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吧,她真的很在乎爺爺奶奶所在乎的這些東西。
很多人在那裡竊竊私語,她也沒有說話,這些人信她也就信了,不信也沒有辦法,這個地方,或許就是註定要落敗了,當初她看見奶奶就算是去世也要來到這裡看上一眼,不知道是爲了看什麼。
但是眼睛裡面的那種情深讓她覺得一切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奶奶的眼神,她還記得,那種眼神就如同看到今世最重要的愛人。
當初爺爺去世的時候,睜著眼睛,從眼睛裡面讀出了爺爺當時的想念,不知道是想念已經故去的奶奶,還是想念日後再也看不見的繡坊,只是,她很明確。
爺爺奶奶太過於愛這個地方,太過於珍惜這個地方,所以她不會讓這個地方,流露到別人的手中,不可以讓這一切敗在二叔二嬸的手裡。
不過紀茶怎麼也不會想到,二叔二嬸會做到這一步,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如此的狠心,竟然可以這樣的不顧這個繡莊,在他們的心裡,是不是沒有把這個繡莊變賣掉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