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兒,好了,別去和她說那些了,沒有必要。”
一隻手伸到她的肩膀處,她只是微微的臺了一下頭,勉強牽起一點笑容,算是給後面人一點點的勉勵吧,現(xiàn)在冷的人可不是她,而是坐在地上的女子,誰都不會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現(xiàn)在的一切都取決於允兒接下來做的決定,如果是好的決定,那麼她就會把這個女人一起帶上馬車,然後一路上呵護,當做小姐一樣的供養(yǎng),但是,如果這個女人至今爲止還如此的不識時務(wù)。
死亡就是這個女人最後的選擇。
扶著小逸的手,慢慢的站起來,起身的時候,還不忘了帶上自己的外衣,現(xiàn)在可是很冷的天,沒有這外衣她都受不了那樣的打擊,更何況是這個體無完膚的女人。
但是她明白,這個女人還需要一個臺階,就算是讓這個女人死亡或者是受盡屈辱終究也不會低頭像他們認錯,所以站起來的那段時間她給的非常充裕,讓這個女人能夠考慮清楚,她接下來的一個果實。
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否會明白,緊緊握在手中。
紀茶起來的時候,頭髮完全到了前方,那抹冷笑沒有被任何人撲捉在眼睛裡面,她在這些人的面前都是一個好女孩,但是內(nèi)心裡面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也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終於站直了腰板,整個身子因爲蹲了太久了,差點滑落在地上,幸虧被小逸摟住了,纔沒有真的跌落在地上,如果跌下去了,怕是真的就要和這髒兮兮的地面來一個親密解除了。
“允兒,和我進去吧,在這外面早晚會凍死的。”
臉上的淚還沒有徹底的風乾,但是那一條一條的淚痕還是在臉上非常明顯的印著,那個女人淡淡的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或許眼睛裡面還閃爍著掙扎,紀茶的心裡面已經(jīng)開始嘀咕了。
因爲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那種拒絕,她的心裡面已經(jīng)慢慢的浮現(xiàn)出允兒徹底拒絕的摸樣,她怕等到這個女人真的拒絕了,她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或許,她可以把這個女人長埋於此地,讓任何人都找不到,這個女人不是擅長易容嗎,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想殺她的人都知道的秘密,沒有看到允兒的點頭,她的臉色徹底的僵硬起來。
理智告訴她,不可以發(fā)火,不可以讓這一切變得無可挽回,這纔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事情,她等待著,等待這一切的到來,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那些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全部都扼殺在搖籃。
衣角被扯住,她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就被這樣的打斷,不過她喜歡,至少看得到這個女人回頭的摸樣,她很滿意此刻允兒做出的決定,安安分分的當她的替死鬼,這個女人應(yīng)該不會這麼想吧。
紀茶走到允兒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起這個女人,用眼睛示意覺智打開那個鐵鎖,看到允兒失去那個鐵索以後,整個人似乎都有些放鬆下來,拉著這個女人到馬車裡面小心翼翼的幫忙換衣服。
這麼容易的回到她的身邊,幫她,她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是在想,如果能夠快些去京都,去找到自己家的主子一切或許就不會那麼複雜了,可是,這條路陷阱很多,陰險重重,她不相信能夠如此的順利。
亦然不相信這個女人可以那樣完好無損的回到京都,就算回到京都了,就算允兒的身份得到釋懷,她也會想盡辦法讓這個女人失去在那個主子面前的信任,她就算再怎麼冷漠,神情都在若有若無的賜給這個女人溫暖。
“對不起,讓你受罪了,我沒有想到他們會突然做這樣的事情,小心點,你看看你這裡都凍瘡了。”
好意的拿過允兒的手,然後放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看著,露出那種心疼不已的表情,她知道,這個女人不可能會因爲這麼一點點的表情就就範,畢竟這個女人的心中對她還有很大的誤解。
不過至少經(jīng)過這件事情,這個女人應(yīng)該會對她好些了吧,但是允兒始終的愛理不理讓她莫名的升起一種很難受的感覺,難道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在這裡如同傻子一樣自編自導自演的東西嗎?
難道就不應(yīng)該有一個聽衆(zhòng)在這個地方鼓鼓掌嗎?從位置上面站起來,剛剛低下頭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和允兒的眼睛對視上了。
允兒那張嘴巴微微張開來,那幾個字就算再小聲,她也聽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的話讓她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地步。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在他們面前裝,在我面前就不必了吧。”
“允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在這裡,不會在有人欺負你。”
紀茶嘴角微微列了一下,然後打開布簾,走了出去,看著不遠處的前方,心裡面的那種喜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知道的,雖說有了替死鬼還是有可能死的很慘,但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去爭取。
今晚過後,她就可以啓程了,去坐船,似乎從沒有坐過呢,閉上眼睛,讓自己融入這樣的寒冷中,慢慢的也不覺得身子在止不住的發(fā)抖了,在路上廢了那麼長的時間,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
會不會快些,讓她迅速到達那個地方呢?站在那裡,臉上不知不知覺露出了一種幸福感,其實只要所有人都站在她這邊,只要每一個人都好好的活著,爲了保護她而活著,一切都是幸福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到了京都以後,一切都會慢慢的過去,到時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從京都回到江南小鎮(zhèn),去重新經(jīng)營那個紀家,儘管自己不是紀家的人,但是。。伍子傑會跟著她一同回來嘛?
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爲什麼又想起這個男人了,不可以想了,不可以想了,她拍了拍讓自己清醒一點。
嘆了口氣,什麼時候纔可以真正的忘卻,她心的最後一塊到底要什麼時候纔可以找回?伍子傑什麼時候才能把緊握在手中的那塊零星碎片,放逐到她的手中,讓她安安分分的放在心裡。
那樣,就不存在什麼愛與恨,一顆心都是她的,沒有人在與她爭吵,辯奪。
“茶兒,你可知道,那天那個冒著香氣的東西,是什麼樣的劇毒,你可知道。。我們爲什麼要去這樣對待允兒?你怎麼可以這麼放心的將她留在馬車裡面,茶兒,你真的太善良了。”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她大概也想到了,那盤香薰香味異常,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是毒藥呢,所以她很安定的把那個東西放回了原位,然後繼續(xù)睡覺,就算外面放在馬上的衣服。
也一同收走了,因爲她怕這些人看到她曾醒過來過,那樣就沒有了剛剛那種效果,這些人不知道是把人看的太過於簡單,還是對於她,他們太相信她的善良,她是一個邪惡的種子,卻沒有人發(fā)覺。
小逸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邊,和她並肩看著前方的一切,她沒有去看小逸此刻是什麼摸樣,因爲她大概也知道,這個男子的臉色定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她想要的東西現(xiàn)在拿到了。
卻一樣的開心不起來。
因爲她感覺到那種前所謂有的孤寂,是小逸身上傳出來的,她自己卻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可是她沒有回頭去看小逸,她感覺自己回頭,就會掉入下一個陷阱。
但是,一個沒有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那種冷漠高傲的眼神裡面,似乎還帶著一點點的藐視,她不知道這個男子心裡面究竟在想什麼,真的如同她現(xiàn)在說的這些嗎?她很想問。
難道這一切他知道以後,做出了相應(yīng)的解決方式了嗎?以爲這樣做就可以讓這個女人完全的放棄鬥志了嗎?可是這個女人現(xiàn)在的倔強又是怎麼來的呢。
“小逸,不是我太善良吧
,只是因爲。。有的時候我也不想讓身邊的朋友變成那個樣子,就算她是一個殺手,是京都派過來的殺手也一樣,因爲她在我們身邊呆了很長時間了。”
眺向遠方,眼睛裡面全是不遠處的景色,她的眉頭也因爲微微說謊而變得皺在一起,她不適合說謊,說謊的時候,總是會有種結(jié)結(jié)巴巴的感覺,不過既然別人已經(jīng)給了一個她的定義。
她就不想要推翻,那些人認爲她是善良的,那麼她就是善良的,那些人認爲她是無辜的,那麼她就是無辜的,很簡單的東西,沒有第二種選擇。
就算允兒再怎麼說,也只是謬論,因爲沒有人會去相信,她迴轉(zhuǎn)了個身子,準備轉(zhuǎn)身回頭的時候,她站在那個地方,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表情。
“小逸,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傷害我,你是不是也會留在我的身邊?”
說完這句話,她轉(zhuǎn)過頭,認真的看著這個男子,只要這個男子一句話,只要這個男子願意留下來,日後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她不會再去讓這個男子替她背黑鍋。
只要這個男子說出來,小逸站姿啊那裡,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笑容很明顯,點了點頭,她不知道這個男子的點頭是什麼意思,她抓著這個男子的衣領(lǐng),再次問了一遍,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兩個人以那種怪異的姿勢站著,風吹過他們的身邊,頭髮被帶起,她等待的東西也也不過是那麼一回事,當頭發(fā)被風吹到了前面,她站在那個地方,發(fā)燒在小逸的臉上徘徊,她的臉微微紅了紅。
心裡面突然想到了一些歪掉的東西,手已經(jīng)有些無力,打算放下來的時候,小逸的聲音默默的響起。
“茶兒,相信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離開了,都已經(jīng)不在你的身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想要你去死,但是茶兒,我都會在你身邊,要你死的人,先踏過我的屍體。”
放在小逸領(lǐng)口的手慢慢放了下來,有些尷尬的退後了一步,原本想要的答案經(jīng)過這樣的說出,她總是覺得心裡面很不舒服,總覺得自己還是算計了這個男子。
她走回到馬車裡面,回想著那幾日小逸在她身邊不冷不熱的神情,在想想今日那種真誠的話語,她的心漸漸進入那種矛盾,這個男子爲什麼都不記仇呢,還是因爲對方是她,所以小逸從未想過要報復。
而是想著,要好好的去保護著?她明明不希望這樣的,所以纔不願意去準備,難道還要讓小逸認識到自己想要殺死她纔會那樣繼續(xù)下去嗎?爲什麼想到小逸會那樣繼續(xù)下去的時候,身體會異常的冰涼。
坐在馬車裡面,放下布簾的時候,允兒的手中拿著一塊乾糧,她微微一愣,看了一下自己已經(jīng)被翻過的包裹,她原本的心情完全被打亂了,這個女人竟然翻她的包裹,一時間的氣憤。
真不知道該誇自己還是應(yīng)該鄙視自己,這樣的火氣都可以慢慢的隱忍下來,她心裡面的那句話一直在支撐著,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讓允兒徹底的放下防備,纔可以讓允兒替自己去死!
“允兒,餓了就和我說,我叫小逸去撲捉點食物來吃。”
掃了一眼允兒手中的乾糧,都已經(jīng)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了,或許還可以吃,在這樣冷凍的天氣應(yīng)該也沒有那麼容易壞掉,允兒搖了搖頭,繼續(xù)吃自己的大餅,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也似乎還早。
拉開簾布,看著外面正在忙碌的兩個人。
“我們現(xiàn)在就起程吧,現(xiàn)在天氣也還不忘,晚上休息一個晚上然後在去坐船吧,到時候去京都了,一切都可以放下啦。”
這樣勵志的話讓小逸和覺智對視了幾秒鐘,似乎在心裡面想著她說的話是否正確,她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因爲她知道,女人的殺傷武器只有兩個,一個是眼淚,一個是微笑,她還是比較喜歡微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