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隨在李子元身後端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在衝鋒的時候慢了一拍的賀會章。見到日本人那邊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便將槍托死死頂在腰間的捷克式輕機槍的槍口,對準了這些被嚇傻的便衣隊員直接扣動了板機。
賀會章在開槍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表情,讓那邊已經完成轉向的李子元有些莫名其妙。從這個傢伙的表情來看,他就好像與這些僞便衣隊員,有著血海深仇一樣。握著翻轉了四十五度握把的手,上面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對於賀會章的表現,儘管明知道這種做法有殺俘的嫌疑。但知道此時並不是一個留下俘虜合適時間的李子元,卻並未制止賀會章的動作,只是喊了一句給老子留下兩個俘虜之後,便不在看著他那邊。
當槍聲落下之後,除了兩個蹲在地上渾身只抖的僞便衣隊員之外,整個戰場上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日僞軍了。而打光了一個彈匣這才放下手中的那挺捷克式機槍的賀會章,卻是看著一地屍體起呆來。
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李子元將快慢機插回槍套之後,轉身拍了拍賀會章肩膀道:“老賀,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生。不過你給我記住,這種濫殺俘虜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不管你和他們有著什麼刻骨銘心的仇恨,但我們是一支有著嚴格紀律的部隊。咱們現在是沒有正規番號的地方武裝,但是我們自己不能就這麼放縱自己。你也是老兵出身了,應該知道戰場上嚴格紀律的重要性。”
“我不希望我的部隊,最終會與日軍一樣,成爲兩條腿的野獸。你馬上以最快的度打掃戰場。除了武器、彈藥,還有這些日僞軍身上的乾糧以及證件之外,其他的東西都不要帶。其餘的老兵,馬上集中部隊擡著傷員立即轉移。”
“還有老賀,時間緊急,你老小子別在這個時候給老子犯老毛病。前兩次戰鬥結束之後,你小子在打掃戰場時侯的小動作,別以爲老子真的沒有看到。記住,你現在既然參加了八路軍,就要遵守八路軍的紀律。”
李子元這話可不是無的放矢,前幾次戰鬥結束後,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李子元就現了賀會章有一個毛病,檢查日軍屍體的時候只看嘴和手。現日軍有鑲金牙或是帶著手錶、戒指的,這個傢伙不會有任何猶豫地直接沒收,就連金牙都砸下來帶走。
爲了尋找自己的戰利品,並儘可能的避開其他人的視線。每次打掃戰場,這個傢伙都是拖拖拉拉的最後一個完成。至於李子元一再叮囑的這些日軍身上的文件包,還有衣服口袋他卻是基本不看。
只是對於賀會章這種戰場死人財的習慣,李子元儘管也知道這是除了自己所在這支軍隊之外,國內其他各個派系軍隊的統一習慣。搜查俘虜腰包、檢查屍體上的財務,除了貢獻部分給自己的上司之外,其餘的財務歸自己這是國內各派系軍隊,鼓勵士氣的普遍做法。
但在眼下還在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這支目前還像是清教徒一樣的軍隊來說,這種做法無疑是嚴重違反紀律的。一切繳獲要歸公,這纔是八路軍紀律要求。這個傢伙藉機死人財這種做法,在別的部隊也許行的通,但是在八路軍之中是要犯嚴重錯誤的。
只是暫時還沒有時間去批評賀會章,這種嚴重違反紀律做法的李子元。眼下也只能鄭重提醒他一下,有些事情別做的太過分了。這個時候要是因爲他耽誤了時間,他賀會章就是十個腦袋都不足以補償的。
聽到李子元這番揭老底的話,此刻已經平靜下來的賀會章難得的老臉一紅。不過這次賀會章雖說沒有什麼表示,但在轉身帶著戰士們去打掃戰場的時候,這手下的動作明顯快了不少。至少沒有在仔細去看日僞軍屍體的嘴,試圖去尋找這些屍體嘴裡面的金牙。
不過賀會章在臨走之前,看了一眼那兩個俘虜後,低聲對李子元道:“隊長,其中的那個瘦的像是麻桿一樣的人,是僞壺北縣便衣大隊的副大隊長張二虎。這個傢伙是屬狼的,即貪財又相當的陰險和狡猾。”
“他是僞壺北便衣隊長劉開山的得力助手,也是那個傢伙的智囊。劉開山搞出來的事情,至少有一半都出自他的主意。要是沒有這個傢伙在身邊出謀劃策,劉開山根本就沒有辦法和王鐵石鬥成眼下這個樣子。”
“劉開山雖說也不是善茬子,可跟王鐵石一比還是差的很遠。兩個人之所以眼下鬥得還算是旗鼓相當,大部分都要歸功於這個傢伙。這個傢伙號稱七十六個心眼,你在審訊的時候可要加點小心,別被他給忽悠了。”
賀會章的提醒,李子元點了點頭。在兩個戰士的配合之下押著兩個俘虜,直接走向了後山。到了後山,李子元讓戰士先押走一個俘虜之後,對著留下的那個俘虜道:“我想知道什麼,你應該清楚的很。你是自己痛快的說,還是讓我給你鬆鬆骨頭後在告訴我?”
“我知道你叫張二虎,是劉開山的智囊,一向都是詭計多端。但我今天也告訴你,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我的時間也不是用來浪費的。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痛快的說出我們想知道的,然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另外一個是我給你鬆鬆骨後,你在告訴我想知道的。”
此刻蹲在李子元面前,那個被嚇的渾身抖的張二虎。儘管被嚇的渾身抖,但是人的外在表現,卻往往並不見得是他們真正的內心。這個傢伙雖說渾身直哆嗦,但並不意味著他除了害怕之外,心裡面不會在想著別的東西。
眼下這個傢伙雖說表面上看,真的是嚇的夠嗆。可在心裡面卻是不斷的盤算著的他,對於李子元的這番威脅的話,這個內心真正的想法,其實並不如外表顯露的那樣簡單。要是真的那麼簡單,他也不會被劉開山如此依重了。
此刻這個傢伙心中無比的懊惱,如果頂在後腦勺上的那支槍允許他動一動的話,他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兩個大嘴巴。要不是他貪功,在無意之中在八松嶺上現李子元所部,在黎明時分點燃的那幾堆烘乾衣服的火堆,找到了洛合勘四郎重金懸賞的李子元所部。
鼓動那個擔任封鎖任務的日軍小隊長,利用李子元所部還沒有現,自己就在不遠處窺視的機會,過來偷襲一把這支皇軍點名要的土八路,以在日本人面前露臉。現在的自己,也不會蹲在這裡成了俘虜。
現在參戰的一個日軍小隊全軍覆滅,自己帶來的偵緝隊一個武裝中隊,也基本上全部都丟在了這裡。自己即便是回去,日本人也饒不了自己。警備隊的那些被俘後又被釋放的士兵,被日本人用刺刀活活的挑死的一幕,還在他的面前。
而這股土八路在戰場上的表現,也讓他隱隱的感覺到面前的這支土八路,與那些不打罵俘虜的八路有些不同。剛剛端著機槍的那個傢伙,在自己部下有些人已經舉起手來的情況之下,還沒有停止住掃射。直到打光了彈匣中的子彈,才最終停止了射擊。
儘管開槍的人他認識,知道自己與那些人之間的恩怨,幾乎是不死不休。可就站在那個傢伙身邊,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明顯是這羣土八路中帶頭人的人,卻並沒有出面進行制止。要不是自己反應快,估計與自己那些兄弟一起,早就被打成馬蜂窩了。
張二虎知道自己要是說了,面前的這個人也許還會留下自己一命。可自己如果不說,那麼這個傢伙肯定會把自己交給賀會章的。至於日本人事後要追究責任,那是事後的事情。有劉老大罩著自己,日本人那裡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可要是眼下不說,那麼自己肯定要倒黴。
腦筋轉的很快,轉瞬之間便想明白的這個傢伙,看著面前的李子元道:“你只要能保證不把我交給賀會章,你想說什麼我也會痛快的告訴你的。而且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只要能保證,我肯定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
張二虎的話,李子元笑了笑道:“可以,我可以答應不將你交給老賀。但你也要保證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要不然我會保證讓你生不如死。我這個人一向是說到做到,所以你也掂對一下你不說實話的後果。”
李子元的保證,張二虎明顯猶豫了一下。儘管從之前賀會章毫無顧忌開槍的時候,面前這個人並未進行任何阻攔的舉動,他並不是很相信李子元的保證。那個日軍小隊長不知道李子元究竟在壺北境內幹了什麼,可他還是很清楚的。
王鐵石的那個安插在集店當鄉長的心腹,可就是死在這個傢伙的手中。聽說這個傢伙不僅幹掉了王鐵石的那個便宜老丈人,還將在那個傢伙的家中起出了大量的財物,將王鐵石儲存在那個傢伙家中的大筆錢財一掃而空。差點沒有讓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王鐵石,差一點氣的吐血。
隨後兩場乾淨利落的伏擊戰,幹掉了日軍戰地觀摩團外加兩個步兵小隊,又差一點把洛合勘四郎逼的上吊。讓幾百日軍加上全部出動的警備隊和晉南建**,在壺北境內來回掃蕩也沒有抓到這個傢伙的人。
將洛合勘四郎調集的打量兵力,耍的團團直轉,自己卻是突然出現在這裡。要不是自己按照在八松嶺一線的密探現了山裡面突然有煙火升起,恐怕自己也不會現他們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