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子元在眼下不知道總部,究竟轉移到什麼方向的情況之下,選擇了不動聲色的咬著眼前這股日軍的尾巴。利用這股日軍尋找和捕捉到總部的心思,幫著自己尋找不確定位置的總部機關。
但從這個村莊出的日軍,把李子元也嚇了一大跳。兵力足足有一個步兵大隊不說,還攜帶一箇中隊的重機槍,兩門步兵炮以及六門山炮,僅僅是馱馬就足足有上百匹。不顧山路的崎嶇,行進的度相當的快。
只是眼下的情況別說日軍一個大隊,就是前邊是日軍一個聯隊,李子元也只能硬著頭皮帶著部隊小心的跟在後邊。只是在出不久,帶著二連跟著李子元行動的何三亮,看著天上飛的極低,幾乎擦著山頭飛過去的幾架敵機。
心中突然一驚的何三亮,幾步趕到李子元身邊道:“營長,恐怕總部機關已經被日軍給現,甚至有可能被日軍給咬住了。你看天上飛過去的那幾架日軍飛機,幾乎就是擦著山頭飛過去的。這說明他們的目標就在前面,所以才降低高度準備開始攻擊。”
還沒有等李子元回答何三亮的判斷,前邊劉連明派回來的通訊員,也報告前邊的大約一個大隊的日軍,已經拉開陣型擺開戰鬥的態勢,向著西北方向不遠處加快了行進的度。而其隨行的炮兵,也在開始卸下馱馬上的山炮。
聽到彙報,李子元急忙與何三亮打開地圖。在何三亮標出自己部隊所在位置之後,李子元的手指向西北方向一路滑動,直到距離自己已經不過三裡多路的一片山林地帶時候,卻是停了下來。與面前同樣在看著地圖的何三亮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道:“十字嶺?”
想到這裡,李子元以最快的度收起地圖,擺出腰間槍套內的快慢機打開機頭,轉過頭直接對著身邊的何三亮道:“老何,咱們兩個兵分兩路。你老兄在這裡解決日軍的炮兵,我帶著一連和三連,強行向十字嶺方向靠近,直插這股日軍背後。”
時間緊急,何三亮也顧不得說其他的,同樣拔出了手槍道:“我這邊端掉日軍炮兵陣地後,會視情況沿著日軍的側翼插進去,爭取直插十字嶺東南方向,爲總部機關突圍打開一條通道。”
還沒有等李子元點頭,十字嶺那邊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以及兩個人都能清晰聽出來的航空炸彈爆炸聲。聽到那邊傳來的槍炮聲,李子元心中直接叫了一聲壞了,肯定是總部的突圍行動,被日軍給現並堵住了。
想到這裡,李子元點頭示意自己同意何三亮的意見之後,帶著一連和三連直接上了右邊的山地。也不管山下的日軍會不會現自己行蹤,直接向著十字嶺方向強行穿插前進。爲了加快行進度,李子元乾脆就連身上的僞裝都一把扯了下去。
已經到了即將接敵的地步,還僞裝個屁。怎麼樣以最快的度,繞過日軍炮兵陣地,直插前邊日軍背後,爲總部機關突圍創造條件,纔是李子元眼下最需要做的。至於別的東西,眼下的李子元也顧不上了。
而何三亮也指揮自己的二連,向著日軍的炮兵陣地撲過去。對於何三亮這樣在臨沂的血戰之中打過滾的老兵來說,日軍炮兵的威脅他太清楚了。尤其是當整個戰場上,炮聲密集的連一個點都分不出來的時候,何三亮更知道這些炮兵對一個規模龐大的總部威脅。
從眼下日軍炮兵所在的位置,其火力覆蓋範圍可以封鎖十字嶺地帶,向北、西兩個方向突圍的隘口。而且整個十字嶺上可以行軍的路線,幾乎全部在日軍這個炮羣的火力覆蓋範圍之內。日軍這個炮羣足以讓突圍部隊,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
儘管何三亮也知道,自己能解決的日軍部署在這周邊的日軍炮兵,最多也就是一小部分。雖然也只能解決一部分,總歸還是會減少總部那邊的壓力。就算無法拖住日軍的攻擊度,但至少也可以減輕前邊李子元的壓力。
這邊何三亮下決心就算二連打光了,也要打掉山下的這個日軍炮兵陣地。而李子元則帶著兩個連子彈上膛,手榴彈擰開保險蓋,不顧日軍小股警戒部隊的阻攔,向著十字嶺方向玩命的強行穿插前進。
當李子元帶著兩個連,趕到十字嶺東南方向的時候,看到兩翼的日軍正在蜂擁著向著十字嶺方向攻擊。而天上的日軍飛機,也在不斷地盤旋投彈、掃射。十字嶺上正在突圍的總部人員,受地形的限制卻是隻能沿著狹窄的小道,在山路上拼命的突圍。
日軍地空火力密集的彈雨落在突圍的人羣之中,不斷的有人被炸起的飛起來,殘肢斷臂又重新落下。馱運文件和機器的馬匹,也在日軍的火力打擊之下跑的漫山遍野。兩翼的日軍重機槍,則將子彈暴風驟雨的掃向總部人員的突圍路線。
而此刻十字嶺上還未突圍的人員,還有黑壓壓的一片。李子元的望遠鏡裡面,不僅有他熟悉的長、戰友以及黨校和抗大的同學,還有大批帶著眼鏡的知識分子,以及臉上充滿驚慌失措的魯藝女學員和劇團、報社的女兵。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子元的眼睛都紅了。手中的快慢機一揚,帶著兩個連以手榴彈和輕機槍開路,向正向十字嶺方向起包抄的日軍背後。起了玩命的攻擊。仗既然已經打到這個地步,李子元已經根本就顧不上自己手頭的彈藥消耗。
對於眼下的李子元來說,怎麼儘快給正向自己方向突圍的部分總部機關人員,打開一條突圍的通道比什麼都重要。李子元帶著兩個連的兵力,在日軍背後玩命的衝殺,集中火力和兵力連續沖垮了日軍的三道封鎖線。
但就在第四道封鎖線,也是日軍通往十字嶺的最後一道封鎖線前,李子元卻是有些攻不動了。日軍集中了幾挺輕重機槍和迫擊炮,將整個山口封鎖的密不透風。部隊幾次試圖突擊,都被日軍火力給壓了下來。
聽著西北方向的十字嶺那邊槍炮聲,密集的連一個點都分不清。李子元咬了咬牙,將賀會章與劉連明喊了過來道:“老子不管你們兩個狗日的用什麼辦法,給老子將前面的鬼子機槍陣地敲掉。”
看著李子元下這道命令的時候,眼睛瞪的通紅。賀會章什麼都沒有說,伸手拽過劉連明的望遠鏡,帶著自己的擲彈筒手,將身邊戰士身上揹著的榴彈,插到自己身上的彈袋之中後。
快的爬上了邊上的一座地形異常崎嶇,但是卻可以俯視日軍阻擊陣地,也是周邊唯一一個沒有日軍的山頭。這座正好遏制部隊向十字嶺方向衝鋒的山頭,因爲正面是一面斷崖,根本就無法構築陣地,所以日軍並未在這座山頭上部署兵力。
見到賀會章帶著幾個戰士爬上了那個山頭,李子元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組織三挺機槍,以及剩下的一個擲彈筒,全力壓制並吸引住對面的日軍火力,給賀會章行動創造最有利的條件。
而爬上山的賀會章,在上山之後用劉連明的那部望遠鏡仔細判斷了一下敵情,並快推算出所需的射擊諸元后。立即用綁腿擰成一股繩子,讓幾名戰士將自己從面向日軍的斷崖處放下去。
到了斷崖的半空中,賀會章將一隻腳蹬在斷崖上的一個小小的落腳點,另外一隻腳則岔在一個沿著斷崖生長的側柏處。用膝蓋爲射的支撐點,直接以最快的度,身上攜帶的所有**式榴彈砸了下去。
隨著幾爆炸聲,日軍用來封鎖山口的幾挺輕重機槍,當即被炸啞了一半。趁著日軍火力減輕的機會,李子元顧不得看看山崖上的賀會章有沒有什麼意外。抓起面前的已經連接上槍套的快慢機,就是一個橫掃過去。
帶著一連槍上刺刀,以成片的手榴彈開路向著迎面的日軍衝了過去。臨出的時候,參謀長批給的五箱子手榴彈,在這個時候可謂是幫了他的大忙。要不然這麼連續作戰,他自己攜帶的手榴彈,早就已經消耗光了。
面對著衝上來的李子元所部,當面的日軍雖說輕重機槍被打啞一半,兵力也只有一個多種對。可對於衝過來的李子元所部,卻毫不畏懼的舉著步槍迎了過來。兩方面這一照面,就狠狠地磕在一起。
在身邊郭小珊幾乎是百百中的槍法掩護之下,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機,外加從參謀長警衛員手中換來的那支駁殼槍,兩支槍輪番使用。與身邊劉連明的直屬排,交叉配合像是一把開了刃的鋒利尖刀一樣,狠狠的刺進了日軍的陣型。
李子元身後的戰士,也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與當面的日軍拼起了刺刀。整個山路上連同兩面的山坡上,到處都是血肉橫飛的戰場,刺刀見紅成了這種近戰唯一的選擇。不過劉連明直屬排裝備的爲數不少的駁殼槍,在這種近戰之中也佔了不少的便宜。
再加上日僞軍的兵力雖多,但部分參戰的僞軍戰鬥力很差。雖然在日軍督戰之下,沒有出現一觸即潰的情況。但自身在這種肉搏戰之中,表現的也相當的差。可問題是日僞軍有源源不斷的援軍投入,李子元這邊卻只能靠著手頭上的現有實力在苦戰。
尤其是眼下李子元手中只有兩個連,在突破前面三道日軍防線的時候,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這邊的槍聲一響,周邊的日軍也飛向這裡增援。李子元很快便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身邊的日軍越打越多,就好像整個十字嶺周邊的日軍都趕到了這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