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此刻李子元判斷出曾生已經返回李家窪,那邊肯定已經完成轉移。但此刻的他,卻被日僞軍不斷的衝擊給黏住。除非他敢於冒著全線崩潰,或是被日僞軍衝亂整個陣型的危險,在這個時候選擇強行撤退。
當日僞軍的衝鋒又一次被打退,看著傷亡不輕的二連,負責側翼的賀會章,匍匐到李子元身邊道:“營長,再這麼打下去可不行了。小鬼子那兩門九二步兵炮威脅太大不說,鬼子的兵力也多於咱們。再這麼硬拼下去,咱們就可能被鬼子一點點的耗光。”
說到這裡,賀會章看了看風向後道:“營長,鬼子現在咬的咱們這麼死,就是撤退咱們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不大。與其在這裡等死,俺看是不是將老曾留下的那些毒氣彈和毒氣彈用上?反正咱們現在人手一具防毒面具,用這玩意也傷不到自己。”
“再說,俺知道那些東西都是需要專門保養的。咱們即沒有懂得那玩意的人,也沒有那個條件儲存。與其帶不走留下也是一個禍害,還不如現在就讓這些毒氣筒揮一下威力。小鬼子沒少用這玩意禍害咱們,咱們現在用這玩意反過來對付他們,也不算是什麼出格的事情。”
聽完賀會章的建議,李子元看了看眼下已經被日僞軍炮火炸的一片狼藉,已經起不到掩護作用的簡易工事。以及山下正在重新調配兵力,準備在一起起進攻的日僞軍。還有身邊的傷員和犧牲戰士的屍體,李子元咬了咬牙點頭同意了賀會章的建議。
賀會章說的沒有錯,就算突圍這玩意也帶不走,而留下來也是一個禍害。反正這些玩意都是鬼子製造出來,用來禍害中國人的。自己將這些東西還給日本人自己,倒也不算是違反國際公約。
想到這裡,李子元咬了咬牙道:“老賀,你讓部隊把防毒面具都帶上,將手榴彈捆到毒氣炮彈上,等鬼子下一輪起衝鋒的時候拉著火推下去。記著用小鬼子火時間長一些的九七式手榴彈,別用東北造的那些拉弦手榴彈。”
“剩下的毒氣筒,給上風口的戰士每人一個。一會等這些毒氣炮彈炸響,引起日僞軍混亂後,我集中火力掩護他們衝下去,等到衝到鬼子的上風口處再打開。其餘的人做好反擊的準備,步槍手都給老子把刺刀上上。一會這些毒氣揮作用,咱們就衝下去打他狗孃養的。”
聽到李子元的命令,賀會章自然不會有什麼猶豫。馬上按照李子元的安排,將所有的毒氣炮彈都綁上了一枚日造九七式手榴彈。同時將所有的毒氣筒,都給了處於上風口的戰士。
至於這些日軍爲了屠殺中國人,生產和製造的毒氣生筒,李子元略一琢磨就知道怎麼用了。這玩意和手榴彈一樣,彈體底部有一個導火索,需要的時候拉著導火索就可以了。只不過區別是這玩意不爆炸,拉著之後只是冒出一股足以殺人的濃煙。
這玩意很好學,會用手榴彈就會用這玩意。李子元琢磨出來怎麼用後,立即將自己摸索出來的用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教會了賀會章的火力排。而晉東南地區冬季的微微西北風,也正好讓這些毒氣可以揮最大的威力。
當日僞軍在炮火的掩護之下又一輪衝鋒開始後,李子元咬了咬牙向著已經做好準備的賀會章,狠狠的批了一下手。接到李子元命令的賀會章,也絲毫沒有猶豫的將手榴彈上的保險拔掉後,一腳將捆上了手榴彈的毒氣炮彈踹向了山下。
李子元並不知道,這些山炮和九二步兵炮使用的毒氣炮彈,內部填充的究竟是什麼毒劑。但他知道這些炮彈裡面填充的毒劑,肯定會讓日僞軍好好享受一把。當這些因爲沒有安裝引信,也沒有人會安裝引信,更沒有射使用的火炮。
只能使用手榴彈當做引爆物毒氣炮彈,被從山上踹下去最終在手榴彈引爆之下。產生的一股股濃煙,迅的佈滿了整個山腳和山腰處。正在衝鋒的日僞軍,被炮彈被手榴彈引爆後,產生的綠色濃煙嗆的一個個捂著喉嚨快的潰退下去。
隨著這些毒氣的快蔓延,山腳下的日僞軍也在短時間之內,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對於那些僞軍,日本人不可能給他們配備防毒面具。而此次偷襲作戰,鶴田沼楠並未準備釋放化學武器。八路軍又壓根就沒有化學武器,所以日軍自己也沒有攜帶防毒面具。
而此時山上的李子元,利用山下日僞軍陷入混亂的機會,集中了全部的輕重機槍火力,掩護賀會章帶著的火力排,從上風處衝到了山下。快的擰開手中的毒劑筒,給山下的日僞軍又加了一遍料。
李子元並不清楚,日軍儲備在落馬據點的毒氣炮彈,使用的全部都是催淚性和噴嚏性的毒劑。因爲屬於糜爛性毒氣的芥子氣,持續時間長、保管也不容易,最關鍵的是防毒面具,也無法完全起到保護作用。
除非日軍真的將釋放毒氣的地方,變成自己永遠不在踏足的地方,所以一般情況之下不會使用芥子氣。日軍在整個華北戰場使用,以及儲備最多的就是窒息性和催淚性、以及噴嚏性的毒氣。他從落馬據點繳獲的上面帶綠標識的炮彈,裡面裝填的都是窒息性毒劑。
而那些帶紅色標識的,裡面裝填的都是相對穩定一些噴嚏性毒劑。儲備在落馬據點裡面的炮彈裡面裝填的是苯氯乙酮,也就是日軍所謂的綠一號毒氣炮彈。而那些毒劑筒內裝填的是二苯氰胂,也就是紅一號。這兩種日軍在中國戰場,使用的最普遍的毒氣。
之所以李子元在落馬據點繳獲的毒氣彈,不是殺傷力更大的芥子氣或是路易氣,那種糜爛性的毒劑。是因爲日軍到目前爲止,在中國戰場上還保持攻勢。同時這兩種毒氣相對穩定,比較容易保管不說。
最關鍵的起效快、持續時間短,對使用的氣溫條件要求低,有利於日軍進攻作戰。畢竟防護糜爛性毒劑,需要大量的防護服。而日軍又不可能將所有的步兵,都配上防護服。而毒氣又是一把雙刃劍,即能傷害對手也一樣能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傷亡。
所以侵華日軍配備最多的,還是這兩種催淚性和噴嚏性的毒劑。而李子元在落馬據點繳獲的日軍化學戰武器,就是這兩種日軍在中國戰場使用量最大的化學武器。這玩意他繳獲的日軍制式防毒面具,可以輕鬆的保護好他的部下。
李子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繳獲的日軍化學戰裝備用來對付日本人自己。措不及防的日僞軍,在李子元施放的按照日軍毒氣戰標準來說,已經遠過的高濃度毒氣之中,快的失去了戰鬥力。
而日本人在沒有攜帶防毒面具的情況之下,中毒時候的表現,也沒有比曾經在他們無所顧忌大量使用的化學武器之下,苦苦掙扎的中**隊好到哪裡去。一個個不是捂著喉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就是傳出一陣陣的撕心裂肺的咳嗽。
至於手中的武器,早就丟到了一邊去了。不僅步兵丟掉了手中的步槍,機槍手丟掉了手中的機槍。就連那兩門九二步兵炮的炮兵,也在快蔓延的毒氣作用之下,丟下了自己的火炮捂著喉嚨在地上**。
而鶴田沼楠與洛合勘四郎兩個人,在被眼前情況搞的目瞪口呆之餘。兩個人都是受過化學戰專業訓練的日本軍官,對於這些自己都曾經在戰場上使用過的濃煙並不陌生。仗著自己的指揮位置靠後,以及騎著四條腿的戰馬腿快,直接打馬向著上風口衝過去。
當兩個人騎著馬衝出毒氣範圍之後,看著在毒氣之中苦苦掙扎的部下,以及山上衝下來帶著防毒面具的李子元所部。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無力迴天,更知道這些毒氣彈威力的鶴田沼楠,面對著功虧一簣的局面禁不住淚流滿面。
現在的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這些化學武器本來是他,在落馬據點一而再的受到襲擊,而專門向師團參謀長要求配給落馬據點的。甚至還專門爲落馬據點,配備了兩名化學兵,以保管和在必要的時候使用這些武器。
在當初判斷出李子元所部偷襲落馬據點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擔心過這些化學武器,會落到這股土八路的手中。可一方面日軍在作戰不利的情況之下,對化學武器銷燬有著嚴格的規定。一方面他也判斷這些土八路之中,沒有人會使用這種高科技玩意。
這些化學武器在日軍之中,也是由受過專業訓練的化學兵操作的。當初裝備精良的中國政府軍中,都沒有幾個人懂得化學武器。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佔據絕大多數的土八路之中,更不會有人使用。
就算是被繳獲,土八路也不會用他們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威脅。在徹底肅清壺北境內治安,爲帝國建功立業想法的刺激之下,他僅有的那一點點擔心,也隨即被膨脹的野心吹的一乾二淨。
結果鶴田沼楠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股土八路不僅真的繳獲了這些化學武器,居然還真的敢用。以往將化學武器稱之爲決勝瓦斯,在中國戰場上因爲對手缺乏報復能力,以及嚴重的缺乏防護裝備,而毫無顧忌大量使用的日軍,現在反倒是成了自己研的化學武器,
看著身邊對著戰場呆的鶴田沼楠,知道此次出擊的兵力,基本上已經全軍覆滅。再不走自己兩個人也要留下來的洛合勘四郎,也顧不得爭取鶴田沼楠建議。舉起自己的馬鞭子,照著鶴田沼楠的坐騎就是狠狠一鞭子,抽的鶴田沼楠坐騎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