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魅大聲呼完之后,往外翻涌著黑血的無花果樹轉瞬間那些黑血往她自己身上襲去,滿樹的無花果掉落滿地,分叉的枝頭迅速枯萎,沒一會這棵樹便在我面前倒下,樹干像是被吸干過一樣,樹皮被風一吹即成木屑。
我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鬼魅之術,想來應該是這些年來她不斷地吸入煞氣傳送到這顆無花果樹內,那些煞氣能將這整座八荒山變為廢棄之地,我就該明白她的鬼術該有多么的強大。
原本丑陋不堪、面目可怖的臉,這一刻又恢復到之前鏡中貌美年輕的樣子了,她輕輕將手揚起放在鼻下深深吸了一口,陶醉道“這才是我本該的樣子,我養精蓄魂多年,為的不過就是永葆容貌不老,這樣我們一起上黃泉路時我也是最美的。”
“呵”一聲不大不小的嗤笑響起,喬北勾著唇角,眼中不恥不笑的嘲弄意味盯著她,不屑的扯動了嘴角“可惜,你的黃泉路上也只能孤芳自賞。”
她臉色微變,未怒反笑“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和阿遠年輕時是一個磨子刻出來的嘛,我帶上你也就等于圓了夢。”
喬北眉頭皺起,聲音低沉“我到底是要叫你一聲林容還是小姨呢?噢,我都忘記你的老本行了,只要是個男的你都會饑不擇食對吧?”
“你!找死!”
我還沉浸在喬北剛在的那一句話中,沒有反應過來,林容就飛身像喬北撲去,我轉身從包中抽出三坊銀針握于手心向林容的方向跑去。
喬北被林容用煞氣困住,動彈不得,我剛跑到林容的身后,她忽然轉過臉來,卸去了易容露出原本的那張臉,張開大嘴伸出舌頭像我的眼睛掃來,一陣眩暈的刺痛后,我睜開眼瞅到一根小腿骨從我眼皮底下一閃而過,我順著方向望去卻什么也看不見。
林容揚天大笑道“怎么?你這么舍身護她卻害怕被她看見你的真身皮相?”
張子卿的聲音有些壓抑“染兒,記住我剛才叮囑你的話,心無旁騖才能定心元神,不要被她干擾。”
喬北的眼神越來越放空,他搖了搖腦袋想要清醒一點,掙扎了兩下后再次開口“我母親臨終前一個人自言自語,她有提到你,說有問題想問你。”
“她...說了什么?”
喬北的眼神黯了黯,輕道一句“她說,我下去還可以問問林容,她后悔了沒?”
林容一臉失神,手掌慢慢落了下來,喬北周遭的煞氣明顯弱了幾分,他忽然沖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心領神會再次挪著步子向前邁去。
“我父親為你畫過一幅畫是嗎?”喬北嘴角溢出幾絲血痕。
“沒錯,你怎么知道。”
“呵,我母親也有一幅,是不是還有一個破題詞?”
“你母親的題詞是什么!”林容聲音高了幾分,躋身上前貼近喬北。
而此時,我握緊三坊銀針已經踱步到她的身后,我舉起了握著銀針的這只手,急呼道“喬遠山來了!”
林容一個轉身,一臉期盼的目光“阿遠!”
我忽然有些遲疑,但是一股力量包裹住我的這只手,順勢落下,狠狠地扎進林容的心口處。
“啊!你騙我!”林容大呼一聲,一掌將我拍的老遠,直接砸壞了側廳的這扇密門,我感覺全身筋骨都像斷裂了一般,試了力氣卻怎么也爬不起來。
喬北被煞氣困住無法脫身,看著地上的我出聲大喊“扎染!扎染!”
我想回答他,卻總覺得怎么也提不起力了,微微將頭抬起一點就看見喬北一臉焦慮的望著我,口中不知道在喊著什么,而林容被我扎進三坊銀針到心門后,傷口竟無一點黑血流出,只是捂著腦袋靜坐到了那個枯萎成屑的樹干旁。
她的臉容顏越發蒼老,臉上蜈蚣一樣的疤痕也顯現了出來,白皙的皮膚變得干枯蠟黃,她死死地盯著我又轉目看向喬北,輕哼一聲“哼,張子卿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束手就擒,我就會老老實實的下到十八層鬼獄嗎!你錯了!我不會死的!”
林容撤了喬北周遭的煞氣,拔出心門的三坊銀針恢復了真身鬼魅可怖的樣子,猙獰著像趴地不起的我伸手襲來,她將我高高拋起后不知施了什么鬼魅之術,我覺得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蓄勢迸發,悶得要讓人喘不上氣來。
我聽見喬北和張子卿在大呼我的名字,林容的煞氣將我緊緊包裹住,我頭疼欲裂大叫一聲竟將這些煞氣吸入了自己的體內,忽然煞氣消失,我身子就往下一墜,卻沒料被喬北伸手接住,直接摔倒在了喬北的身上。
“扎染!你...臉全黑了!你沒事吧!”喬北將我扶起,伸手拍了拍我的臉頰。
我的腦中不停地出現一個聲音“百世遲降,鬼魅之臨,福禍旦夕,無謂眾生.”
林容捂著心門咧嘴邪笑“我不會死,只要她出來,我就能活下去。”
“染兒!借喬北的清濁之氣,不要亂了心智!快...”張子卿的聲音焦急響起,卻立刻被林容翻手一個煞氣給屏蔽了。
清濁之氣!如何借?我渾渾噩噩望著眼前不停開口說話的喬北,我盯著他的嘴巴,想到兩個字“渡氣”。
是渡氣嗎?他也是清濁體質?管不了了,我他媽簡直腦殼都要炸開來了,心臟快要總體內破體而出了!
我微瞇著眼,張了張嘴,卻不想這時發出了聲“喬北”
喬北明顯身體一怔,愣了愣,此時如果有一面鏡子我看見鏡中的自己,就會知道此刻的自己簡直是面帶桃花,聲如宛絲。
我咽了口水,覺得嘴里干得不得了,體內越發灼熱,燒的理智僅存無幾,只剩四個字“清濁之氣”在腦中盤旋。
“林札染,你...”喬北聲音弱弱的,不知所措的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不耐煩的打掉他的手,將臉湊近他的耳邊輕聲道“借我點東西行嗎?”
“什么”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跪在地上兩手捧起他的臉,喬北臉色微變剛要開口說話,我閉上眼便將雙唇貼了上去。
喬北的嘴唇很冰,我神志不清的伸出舌頭在他口中探尋著清濁之氣,奇怪!他的嘴唇冰涼怎么舌頭這么熱,討厭,讓開!我要清濁之氣!
想了想后,不對!應該是吸才對!我快速收回舌頭,猛地深吸了一大口氣,感覺整個人舒坦多了,這才放開了雙手,離開了喬北的嘴巴。
我只感覺喬北的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久久不得動彈反應,他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我,那目光像是要在我臉上燒出一個洞來。
“林札染,你剛才是在干嗎!!!”喬北猛地一把推開我,大聲驚呼。
我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的這個行為說不定在喬少爺的字典里,叫做: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