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我愛渺渺”慷慨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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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爬起來再看,武直已變成天空上一只懸停的蜻蜓,一動不動地懸浮在遠山一角。很快,一架武直忽然斜飛過來,與后面緊追不舍的另一架武直捉對翻飛,在空中展開了一場令人眼花繚亂的角逐。
“哥們,這可是上帝的杰作。有了它,你覺得你剛剛看到的那些武器,對我們來講是不是小意思啦,呵呵。”
威廉湊上來,一面陶醉地欣賞著空中表演,一面得意地對陳賡炫耀著。
“什么?”
陳賡使勁掏著自己耳朵,明明看到威廉的一張大嘴嗚嗚啦啦講著,卻怎么也聽不到他在說什么。這洋鬼子,中國話說的很不錯了,就是有些大舌頭。
孟遙敲一下威廉,掏出一對耳塞示意了一下,威廉頓時會意,幸災樂禍地沖陳賡擠眉弄眼起來。
“你們中國人、哦不,是我們,有句話叫什么,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現在你就是這樣。”
突然,又一架武直從很遠的云端鉆出,猶如一支雨燕俯沖而下。2000米,1200米,800米,就在幾個人看得喘不過起來時,這架武直突然一個鷂子翻身,幾乎是貼著山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如高空滑板驚險地一停,頓時穩穩地懸停在了山尖上。
威廉打開手中的文件夾,低頭瞅了兩眼之后,賊兮兮、色迷迷地盯著天上的武直笑道:“機動測試達標,載荷測試達標,空氣動力測試達標。遙,下面該火控測試了。”
孟遙點點頭,認真地問了一句:“射擊區域都嚴格檢查了嗎?一定要確保區域內人員全部撤出,尤其那些打獵的,拾柴的人,千萬不要有任何遺漏、”
“放心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威廉說著,順手摸了摸他那一臉的大胡子。
我靠,這句話怎么聽上去這么別扭。
孟遙斜眼瞅瞅這個越來越如魚得水的家伙,有些疑惑地皺皺眉頭。武直項目技術是徐棟梁負責,陸濤負責全面工作,何時又有這家伙什么事?
這時,隨行的軍工部干事遞上一部高倍望遠鏡,笑著說道:“營長,劉純剛他們等得不耐煩了,正嗷嗷叫吶。”
孟遙打眼望去,剛剛還在相互追逐的武直,果然三架一隊,分三個品字形在半空排好了陣容。
一時間,孟遙不由得感到眼眶發熱。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1928年開始到現在,沖壓機,大型切割機,精密機床以及源源不斷的各型鋼材、精密件和各種設備,上至徐棟梁小組高端人才,下至從各地挖來的專門人才,近四年時間,才打磨出了眼前這9架武直,想一想,真不知是該大笑三聲,還是大哭三聲。
回山后見到徐棟梁第一面,孟遙都差點認不出他來了。
一個原本儒雅且又風度翩翩的中年學者,幾年時間竟被這個項目折磨得人不像人,幾乎是一夜之間便從中年走到了老年,不僅皺紋滿面,兩鬢斑白,連一雙眼睛都變得混混沌沌,楞盯著孟遙看了半天都沒認出他是誰。
這不是歲月催人老啊,這是國家和民族濃縮在一個人身上的奮起直追。
而換來的最直接成果,就是9架武直。這已是徐棟梁小組和基地所有軍工廠通力合作的極限了,四個月一架生產能力,一年3架,知足吧。再過幾年,只要突擊營手中攢夠兩個陸航團,再配上兩架殲20戰機全空域護航,歷史上一個中隊日軍,就敢追著中國軍隊幾個師猛追狂打無比恥辱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了。
“營長,營長,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軍工部干事輕輕的呼喊,忽然又將一時走神的孟遙拉回到現實中。
哦,孟遙拍拍腦門,定定神,緩緩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命令劉純剛,以小隊規模,展開梯次攻擊。”
剎那間,一條條火龍爭先恐后地從一架架武直上噴涌而出,實驗區域內頓時火光沖天,硝煙彌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陣陣回蕩在群山峻嶺間,驚起無數的飛鳥,撲閃著無數狂奔的翅膀,將周圍本已黑煙沖天的天空,沾染得更加詭譎和驚惶。
陳賡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吃驚地遠遠望著半空上一動不動的武直,憑空吐出一條條火舌,早已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除了在黃埔時有幸坐過伊爾,武直對陳賡來說,真的簡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封神榜》。
估計再一時半會,他也不會再問半個字了。這些東西,還真要他消化很久哩。
由于孟遙節約原則,武直火控測試被控制在最經濟范圍,所以每樣只測試了一次,便很快停止了。要知道,武直上的每一顆槍彈,那可是白花花銀子堆出來的,將來還是多用在小鬼子頭上去吧。
“報告營長,陸戰武器火力測試要開始了,你要親自測試嗎?”
一個戰士跑過來,神情嚴肅地問道。看樣子,他對孟遙半途將陸軍扔下的行為很不滿。
“當然,不說好讓我每樣都打第一發嗎,這可也是一種洞房花燭夜,我可不想就這么輕易放棄。”孟遙說著,打趣地瞅一眼陳賡,見他還是癔癔癥癥的,只好一伸手,又將他親手拉起來,與他攜手向靶場走去。
給陳賡戴上鋼盔,塞上耳塞,又將一副墨鏡給他戴上,共和國大將的風姿,頓時驚呆了在場的所有戰士。
打量著陳賡煥然一新的模樣,孟遙不禁笑了。
還別說,歷經無數戰火考驗的將軍們,骨子里透出來的精氣神,還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裝出來的。
操起一挺仿制出來的班用機槍,孟遙笑著說道:“陳司令,如果你有興趣,這機槍的洞房第一射索性就讓給你,你要不要試試?”
“什么?”
陳賡瞪著一雙迷迷瞪瞪的眼睛,還未從迷茫的神情中轉過來。再說了,誰是司令,連朱德同志都還是一個軍長,誰敢自稱司令。
孟遙只好一笑,全神貫注埋頭在機槍上忙乎起來。
還不錯,所有操槍要領,一氣呵成。
“噠噠,噠——”
幾發試射出的子彈嘯叫聲,一下子驚醒了陳賡。只一愣神,他那一雙摸慣了**土炮的手,便神經質地抖了幾下,隨即不由分說地伸手過來,一把攥住槍栓大聲叫道:
“孟教長,讓我試試,我是窮人啊,你不能不給我這個機會。”
兩個戰士慌忙抱住他,將他使勁從孟遙身旁拽開了。危險呀,這位軍事大家,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打完一梭子槍彈,孟遙故意氣陳賡似的,接過一支火箭筒扛在肩上,挑釁地沖他擠擠眼睛,然后瞄準遠處一個預設的固定工事,手指輕輕一扣,轟地一聲,對面頓時土崩瓦解。
“還行,就是入手重量大了一些,手感也略顯粗糙。”
孟遙笑瞇瞇地扔下火箭筒,沖官兵們一擺手道:“你們繼續吧,我還有其他重要事情,就不在這里陪你們了。”
“什么——”
陳賡一下子急了,拉住孟遙就不松手:“孟教長,這就完了?那我呢,你不讓我試試,今天飯我都會吃不下去的。”
孟遙看看陳賡,笑瞇瞇地道:“我要去飛鳥那里,你去不去?”
啊,陳賡頓時氣憤填膺,望著眼前擺了一地的好東西,左右為難地長嘆一聲:“孟教長,你這是讓我叫花子跟龍王比寶,故意氣我是吧?”
孟遙搖搖頭,一本正經地道:“不敢不敢,這些東西都小玩意,你走時我準備送你一些而已。”
話音未落,陳賡突然不說話了,撲上來又要來一個革命的擁抱,卻被楊茂明同樣笑瞇瞇地攔住了。
“首長,這個禮節還是少用一點吧。在我們這兒,兩個大男人要頻頻擁抱,是很有同志嫌疑的。”
“這有什么不對嗎,我們不就是同志嗎?”
陳賡一說完,孟遙早已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