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楚衡的臉色看起來比祛毒之前更加蒼白,卻沒有了以往的青黑之氣。二人知道,只要好好養著,恢復了精血和元氣,他們的表哥就是個健康的正常人,再也
兩人對視一眼,又齊齊分開,假裝沒有看出惠安帝的異樣,將目光放在了楚衡的身上。得知祛毒之時,楚衡醒來過,只是他的身子太虛弱了,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又沉沉的昏睡過去。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惠安帝扭頭看了一眼,蕭睿淵和顏君煜震驚的發現惠安帝的眼里除了熬夜導致的紅血絲,眼周卻有些紅腫,像是哭過一般。
此時,楚衡躺在藥室旁邊用作休息的小間里,惠安帝靜靜地坐在軟榻前,目不轉睛的盯著楚衡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那一池黑紅的水,除了楚衡體內的毒素,還有他渾身的精血。
他們屏氣走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滿滿一池子黑紅的水,那股濃烈的腥臭味就是從尚有余溫的水里彌漫出來的。
二人聽罷,眼里迸發出巨大的歡喜,不約而同地朝著藥室內走去,卻險些被撲面而來的濃重的腥臭味薰的吐出來。
鬼醫疲憊的臉上劃過一抹笑意,點點頭道:“殿下的毒已解,只是身子太過虛弱,受一點風興許就能要了他的命,需要好好休養罷!”
蕭睿淵和顏君煜如一陣疾風沖上前,眼里說不出的擔憂和急切。顏君煜先一步開口問鬼醫,一向肆意的他罕見的流露出膽怯來:“鬼老,表哥……表哥他……”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在蕭睿淵和顏君煜的耐心幾乎消失殆盡時,藥室的門終于打開了。只見滿臉疲憊的鬼醫緩步走出來,像是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般,灰敗的長衫上沾染著星星點點的暗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
任憑那些躺在床上養傷的王爺皇子抓耳撓腮,也無法探知到情況,一時間整個行宮都充斥在一片緊張、焦躁的氛圍中,尤以恒王為最。
偏殿之外,有不少人探頭探腦的打探里頭的情形,只是有惠安帝安排的侍衛把守,一只蚊子也別想摸進來。
然而沒有惠安帝發話,就算她能走出了行宮,也走不出鳳凰山。
眼見再過一個半時辰,天就要亮了,莫顏也有些著急,一是急楚衡的毒究竟能不能順利解毒,二是她著急回家,想趕在天亮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自己的院子,否則被家里人知道她失蹤不見了,不知道他們會急成什么樣子。
總管太監梁公公也急的不行,不停地用帕子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好幾條帕子已經濕透了。
柱子旁站著的蕭睿淵面無表情的看著藥室的門,似乎不太擔心里面的情形,可是一個半時辰過去,他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變過。
藥室外,顏君煜左立難安的走來走去,見藥房里沒有任何動靜,恨不得撞開門沖進去才好。
此時,惠安帝不知道,他最疼愛的孩子所要承受祛毒之痛,才剛剛開始……
惠安帝心疼極了,恨不得替自己的孩子受這份痛苦才好。他強忍著抱出楚衡的沖動,艱難地把頭扭到了一邊,猩紅的眼里卻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
這時,楚衡的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面容看起來愈發的猙獰,喉嚨里不自覺的發出細碎的呻吟聲,顯然他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惠安帝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池子里的楚衡,見他臉上那一縷縷青黑游動的愈發厲害,左沖右突的像是要沖破皮肉的桎梏一般。
墨綠色的液體融入藥池的那一瞬,池子里的水如同沸騰了一般,咕嚕嚕的翻滾起來,一股愈發刺鼻的味道直沖而上,瞬間彌漫了整間藥室。
這一幕,惠安帝看的清清楚楚,他倒抽一口冷氣,連忙看向鬼醫,卻見鬼醫一臉嚴肅的拿起桌上裝有百年赤蟒膽的瓷瓶,拔掉瓶塞緩緩地倒向藥池之中。
一刻過去,楚衡原本蒼白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潮紅。之所以說不正常,是因為潮紅之中,又隱隱夾泛著一縷縷青黑。那一縷縷青黑不停地游動著,像是一條條隱在皮膚下的黑蟲,讓楚衡原本溫潤的面龐看起來異常的猙獰,詭異。
藥室里,依舊昏迷的楚衡渾身**的泡在炙熱的藥池里,只露出一顆腦袋。三尺見方的藥池被幾十種或珍貴或普通的藥材覆蓋著,整個藥室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藥味。
這一點,惠安帝十分清楚,在接下來夜鬼醫給楚衡解毒的幾個時辰中,他一直待在藥室里從旁陪著,幾乎不曾合眼。
鬼醫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祛除他體內的噬心毒,祛毒的過程也非常痛苦,他也不知道楚衡沒有沒有那個毅力撐過去,但是眼下除了這個,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來延續楚衡的生命了。
沒有了精血和元氣為支撐,哪怕毒素順利排盡,他也沒有活路,唯有千年人參,才能快速彌補他缺失的精元,尋常的人參等物對他根本無用。
至于千年人參,則用來給楚衡固本培元。楚衡中毒已久,五臟六腑、血肉骨髓皆被毒素侵染,現在又是如此的虛弱,身子虧空的特別厲害。祛毒之時,他渾身的精血和元氣也會隨毒素一起排出。
三味主藥中,百年赤蟒膽乃是解毒圣品,卻又是至陰至寒之物,藥性極為霸道,唯有藥性溫和,同時具有祛毒、修復等多種功效的黑靈芝才能將其壓制并中和,為人體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