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樓那邊不再有打斗和叫喊聲傳來,也不知小明是死了,還是躲過了NPC的圍攻。
不過不管怎樣,這最后一晚,都將是一場硬仗。
“咳好了。”司予安推開門轉(zhuǎn)移了話題,“在入夜之前,還有幾件事需要咱們?nèi)プ觥!?
梨娘和石碑都正色起來,坦克也動了動盾牌,于是小姐姐的一縷發(fā)絲就垂到了他的肩頭。
坦克:……
沒法玩兒了!
他求助似地看向司予安,可司予安并不理他。
“梨……胡謅和石碑,你們?nèi)ザ牵涯莻€小女孩帶到儲藏室來。”司予安把火炬遞給梨娘,“如果她不來,就放火燒了那些玩偶!”
梨娘不接,意思不言而喻。
“石碑一個人不行,你同她一起!”
“我可以的,讓胡謅——”但石碑的反駁直接就被打斷了。
“小女孩如果故技重施,你能及時擺脫她的尖叫和那些玩偶嗎?”司予安不容置疑道,強(qiáng)塞了火炬,“我去四樓檢查上鎖的房間!”
說完,她當(dāng)先走出門去,不著痕跡地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
“我呢?我去幾樓?”坦克急問。
“你待在這兒等我們回來。”
坦克:???
“為什么?我不——”
“你這個樣子能打得過誰?”司予安毫不留情地說,并要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手木留彈,“這里需要留人!”
坦克:???
那至少先幫幫忙,讓我把盾撤出來啊??
伸著脖子望向三人走遠(yuǎn)的身影,坦克欲哭無淚。
三道身影伏低身子接近食堂的窗戶,那里面已是空無一人,只留下滿屋破碎的盤碟桌椅,地面一片狼藉。
“你們?nèi)ザ牵绻龅綄嵲诮鉀Q不了的危險。”司予安壓低聲音囑托道,“就脫離副本。”她對石碑說,“或者回去。”她又對梨娘說。
石碑眼中露出詫異,讓胡謅“回去”?回哪里去?
司予安翻躍進(jìn)食堂,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依王琦的態(tài)度,和每晚一樓的狀況來看,那些東西應(yīng)該是非常忌諱前院長的,所以它們大概率不會攻去儲藏室,坦克待在那里是安全的。
至于院樓這邊,只要她們不陷入混戰(zhàn)……
“好了,注意安全!”在樓內(nèi)戰(zhàn)況不明的情況下,過多的思索遠(yuǎn)不如隨機(jī)應(yīng)變管用。
三人走出食堂步入院樓大廳,幾灘血液和碎肢粘在地上,梨娘和石碑繞過它們往樓梯間走。
“米其林!”
突然一聲嘶啞的暴喝響起,司予安同剛從活動室出來的小明打了個照面兒。
他渾身傷口猙獰,掛滿了血痂和碎肉揮舞著法杖直接沖了過來!
“快走別停!”司予安制止了兩人回身助戰(zhàn)的意圖,將她們推進(jìn)樓梯間。
“那你——”石碑還未說完,樓梯間的門就被大力關(guān)上了,她只看見一道赤紅的形狀怪異的彎影出現(xiàn)在司予安手中。
“米其林!畜生!”
你為什么不救她?你憑什么不救她!
小明的背后浮現(xiàn)出墨黑的虛影,整個人顯得比“詭異”還要癲狂。
“為她陪葬吧!”
一道灼熱的彎紅彎影閃過,小明身后的虛影抓起兩個NPC的殘身擋在身前,可那刀影卻只是虛晃一招,從他身側(cè)一厘米處掠過,劈在了活動室的外墻上,根本就沒準(zhǔn)備同他交戰(zhàn)。
“米其林!”小明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屈辱,兩眼冒火,正要再舉法杖,“啊啊啊!”他突然眼前一花腹部劇痛,整個人彎成弓形倒飛回了活動室。
他腹部的衣物上印著一個泥腳印。
“你還是留著力氣想想怎么通關(guān)吧!”司予安再次瞬移,留下句話后“砰”地關(guān)上了活動室的門。
“你得死!我要你死!”小明在屋里大吼,緊接著好像有什么東西重重?fù)袅嗽陂T上,“你們都得死!你們!都要為她陪葬!!”
這是徹底瘋了?
皺了皺眉,司予安轉(zhuǎn)身往樓上跑去,在剛踏上第一節(jié)臺階時就聽見了小明破門而出的聲音,他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也向樓梯間追來。
麻煩的家伙!
骨刀傾斜,灼熱的溫度一路在扶手上留下斑斑痕跡,從一樓一直持續(xù)到三樓,最后隱沒在三樓的某一處宿舍門口。
就在離這間宿舍的不遠(yuǎn)的某間屋子里,斷續(xù)的抽泣聲傳來,嗓音柔媚,情緒哀婉,估計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會忍不住想過去一探究竟。
而隨著小明的鬧出的動靜越來越近,那哭聲也似在往門邊走,司予安果斷朝另一端樓梯間跑去,在小明沖入走廊之前上到了四樓,禍水東引!
四樓上鎖的房間都是老師宿舍,司予安在那些房間里找到了許多日記本,其中一個本子中還夾著一幅寓意不明的人體素描。
“院長的身份最高,小桃其次。”司予安飛速解讀著那些日記,“王琦鯊不死,但鯊死小桃可以占據(jù)她的身份……”
“鑰匙很重要,小桃有除了大門和儲藏室以外的所有鑰匙,她想用王琦的肉另外復(fù)制兩把鑰匙,但光有鑰匙還是出不去……”
蹬蹬蹬!
走廊中響起了似乎是很多條腿奔跑的聲音,可當(dāng)司予安再仔細(xì)聽尋時那聲音又不見了。
“現(xiàn)在還是白天,王琦——那多臉蜈蚣怪怎么就又出現(xiàn)了?”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司予安一愣,只見外面暖光西斜,太陽搖搖欲墜一副馬上就要下山的樣子。
“因為有玩家解開了儲藏室的線索,前院長想結(jié)束這一切了?”
“她才是真正的副本boss?”
接連闖進(jìn)了好幾道門,司予安解閱筆記的速度更快了。
“普通的孩子出不去,除非變成被選召的……呃,變成被新老師和新護(hù)工認(rèn)可的孩子……”
“脫離孤兒院的要素有兩條,大門鑰匙和出場券,出場券只有王琦知道怎么得到,也許小桃也知道一點……”
蹬蹬蹬!
那許多條腿奔跑的聲音又來了,但司予安沒有理會它,就當(dāng)沒聽見一樣進(jìn)入了最后一間待探查的屋子——院長室。
昨晚因為蜈蚣怪的干擾,她和梨娘并沒能打開書架最底端的柜子。
嘩!
柜子分為三間,左邊的擺著一臺小型復(fù)印機(jī),中間和右邊則是連通的,掀開它們的底板,那下面是一張逼仄的,像棺材一樣的床鋪。
床鋪整潔無灰,它的主人也許每晚都在這里安睡。
“王琦?”這是司予安第一個能想到的睡在這里的人,她伸手在床榻上翻找,沒有任何線索,更沒有大門的鑰匙。
“他為什么會睡在——”司予安瞳孔一縮,翻出之前找到的那張人體素描看了半晌,而后發(fā)出一聲輕笑,“果然是個懦夫!”
她非常贊同小女孩在紙條上對王琦的評價。
蹬蹬蹬!
門外的跑聲越來越近,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窗外隱隱發(fā)橘,二樓的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空。
砰!
房門被大力撞開,怪物王琦那張蒼老的臉上帶著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容,但它剛進(jìn)門就被一張紙糊了滿臉。
“多謝你家小桃的流程圖了。”伴隨著復(fù)印機(jī)的“嗡嗡”聲,司予安手里出現(xiàn)了一沓A4紙,“最后一環(huán),搞定!”
“吼!”
怪物身上其他的臉霎時神色巨變,驚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