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刀疤臉沒有意氣用事發作情緒,醫生松了口氣。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砸肉的司予安,表情凝重。
進入副本的位置隨機,理論上她是新人沒錯,可新人會這么冷靜無畏嗎?
不管怎么說,這次的副本恐怕都不會簡單了。
砰!砰!砰砰砰!
“葫蘆娃,葫蘆娃,一棵藤上七朵花!”
“你煩不煩!再唱弄死你!”
刀疤臉大吼道,而后唱歌聲果然停了,一并停了的還有那極具節奏的敲擊聲。
疑惑地轉過頭,他驚的右臂肌肉一陣鼓動。
“你有病啊!”
只見司予安拎著滴血的錘子,站在刀疤臉身后不發一言。
她在測試!
不知為何,醫生腦中突然閃過這么一個念頭,可她就不怕誤觸鯊機嗎?
“天快黑了。”
小心地脫下防護,司予安輕聲提醒,她可不認為老嫗提到的“天黑”是空穴來風。
大聲唱歌沒有招來什么,那……接下來就要看毀壞物品了。
她撣了撣并不存在的鐵屑灰塵,案板、石桌和鐵錘都被砸出了裂縫,等明天老嫗看到這些,不知會作何反應呢?
“天快黑了,大家加油!”醫生加快了手中動作。
五斤肉并不多,三個男人很快就能完成任務。
但讓司予安有些意外的是,那個假名媛剁肉的速度也不慢,竟然不是最后一個完成的。
“讓大家久等了!”
此時的太陽只留余暉,待醫生也換下防護,格子衫急切問道:
“這些肉怎么辦?”
誰去把老嫗……把那個東西叫回來?
“哼!自然是誰快誰去!”刀疤臉乜了眼司予安。
“不行!”醫生斷然拒絕,“今天才第一天,咱們沒必要冒險!”
“那個奶奶……”
司予安環視四周,院子有兩道門,一道通向餐館,另一道通向幾人的宿舍。
而一直緊鎖著的宿舍門,已經在不知何時就掉了鎖,大門敞開亮起了微弱的光。
“睡得很早嗎?”
眾人:……她大概率是不用睡覺的!!
“咳!”醫生輕咳一聲,“在這里,天黑后會發生不好的事。”
呼哧!呼哧!
仿佛是要印證醫生的話,粗重的呼吸聲傳來,司予安循聲望去,院墻上出現了幾只膚色慘白的類人怪物。
它們的嘴咧得極大,沒有雙耳,從左到右彎出了一道圓弧。
“快跑!”
這次醫生沒有再去拉假名媛,而是邁動雙腿瘋狂往宿舍逃去。
撲哧哧!
夜色在瞬間籠罩了大地,怪物們沖進院子,四肢著地奔向那三個逃命的人!
嘩啦!
假名媛本想蓋上巨缸的蓋子,卻發現已經有人先她一步這么做了。
她同司予安對視一眼,兩人俱是心照不宣。
韓梅梅……敏銳,高效,懂得使用假名,這樣的人絕無可能是新手!
所以她也用了那個道具嗎?
假名媛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然而未待她多想,一聲慘叫便打斷了她的思路。
血腥撲鼻!
一只尤為高大的怪物堵在宿舍門口,嘴邊淌著滴滴血水。
格子衫捂著肩膀連連后退,直接把緊跟在后的刀疤臉暴露出來。
畜生!
刀疤臉大怒,但危機當前容不得半分猶豫,他右臂肌肉跳動著,頃刻間鼓脹到一倍有余,锃亮的皮膚上黑氣繚繞。
鏘——
“啊!”
利爪和黑氣手臂對撞,刀疤臉力不能敵,被怪物的巨力擊飛出去,胸口上兩道劃痕深可見骨。
“你們還等什么!再不動手咱們都得死!”
粗暴地揮開兩只小怪,刀疤臉大喝道,雙手利落地給自己纏上繃帶。
“你們誰能牽制它?只要兩分鐘!”
醫生也終于下定決心,手中出現了一支火炬。
“最多一分鐘!”
格子衫的繩套牢牢束縛住了怪物,但是看繩套的扭曲程度,可能連一分鐘都撐不住!
“來了!”
醫生咬牙猛地一揮火炬,心中卻在打鼓:預熱時間不夠,單靠這個火焰是鯊不死怪物的。
這次的副本難度不正常,有人說謊了!
他在火焰還未完全燃起時一個側步沖向宿舍。
格子衫和刀疤臉也同時撤手任由怪物發狂,兩人都希望自己能比對方早一刻進入宿舍!
至于韓梅梅和假名媛那兩個“新人”——
哼!弱小就是她們的原罪!
宿舍近在咫尺,但醫生卻沒有直接沖進去,而是憑著多次的游戲經驗堪堪停了下來,甚至還向后退了兩步。
腥風襲來,就在他停下的瞬間,猙獰的爪影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抓痕。
可也只是一道淺痕而已。
果然!
這次的副本……等等!怎么會只是一道淺痕?
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劇震。
在并不濃烈的煙火中,司予安高高躍起,一記重拳落下,只把怪物打的頭骨凹陷,連哀鳴的力氣都不剩了!
扮兔吃虎?!
“走!”
司予安拉上假名媛,打過怪物的手在她身上不著痕跡地蹭了兩下,尾指上還勾著一根破爛的繩套。
小怪源源不斷,這樣的數量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雖然司予安自覺體力不錯,但很可惜,她不想多出汗。
“兩位請再快點!”
醫生把著門大喊,語氣比剛認識時要客氣很多。
砰!
關上門,三個男人心有余悸地擦著汗。
“我的繩套!”格子衫突然驚叫道,伸手就要去搶。
“送你了!”司予安隨手扔進刀疤臉懷里,把對方扔的一愣。
“還給我!”
“滾!”
刀疤臉一把推開格子衫,還未完全愈合的胸口被扯得生疼,“你什么意思?”他滿臉戾氣地盯著司予安。
“多虧你清理那些小怪,我和賈姐姐才有機會逃到這里。”
誰是你賈姐姐?
假名媛震驚地看著司予安。
你爹是什么賈城城主,你不是賈姐姐難道還是甄姐姐嗎?
司予安用眼神回應。
姓甄很可能會死的!
假名媛:……
對不起我忘了!請你繼續!
“哼!算你識相!”
聽完解釋,刀疤臉大喜,繩套在他手中憑空消失了。
“這tm是小爺的道具!”
格子衫急了,這才是他第二個世界,道具也只有這一件,“韓梅梅!你找死!”
他不敢惹刀疤臉,就想拿司予安開刀。
“行了!”醫生呵斥他,“自己丟了道具還想讓別人負責嗎!”
宿舍的條件并不好,屋里只有四個破爛的馬扎兒,和一個木板搭成的大通鋪。
隨便挑了個靠邊的位置,司予安盤腿坐在床上,對醫生展顏一笑。
你看見了,是嗎?
勉強回了個微笑,醫生錯開視線,感覺手心已是汗濕一片。
他不知道韓梅梅這位“大佬”想干什么,但并不妨礙他利用刀疤臉和格子衫向她示好,如果有幸能入了大佬的眼……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第一晚太難過了點?”
頓了頓,醫生繼續說道:“這說明,副本的關鍵線索應該已經出現了。”
“是什么?”
刀疤臉智商不夠,直接發問。
格子衫也不再暗自詛咒幾人,抬頭看向醫生。
“剛才那些怪物。”醫生指了指門外,“我懷疑就是白天街上的行人。”
“自信點,把‘懷疑’去了!”
“你怎么知道?”格子衫語氣不善,他還在記恨司予安。
“花發卡,超短裙,燒包籃球鞋……他們晚上來時可都沒換衣服。”
醫生:……
刀疤臉:???
格子衫:臥、臥槽?!
寧怕不就是傳說中的列文虎克女孩?
假名媛抬眼震驚地看著司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