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故事?
圓規心中一凜。
在居民的描述里,伊麗莎白美麗,翠西丑陋邪惡,杰克善良單純……可事實并不是這樣。
從她們剛才的推斷來看,真相應該正好相反!
只是由于講述視角不同,劇情走向就南轅北轍!
而如果不是司予安,她圓規……恐怕就同其他幾個玩家一樣,完全按照錯誤的劇情線,一路走到底了!
偏頭看向正在操控豆子人的,側顏絕美的姑娘,圓規在心里輕嘆:
“人和人不能比啊!”
有的人實力強大就算了,還長得好看!長得好看就算了,還善推副本,升級飛快!升級快也就算了,還——
“別愛我,沒結果。”
圓規:???
——還說話氣人!
而且說話氣人毀所有!!
“作為仙女,我是絕對不會看上凡人的。”
正在這時,司予安又跟了一句。
圓規:……
圓規:???
寧這個腦回路,還是快回了天庭吧……
圓規表示不想說話。
植物包裹嚴密。
豆子人砸塌的色塊兒大多已認不出其原本的樣子了,只有個別能通過位置推測一二。
比如某棟民居的狗舍廢墟。
廢墟旁還有一條纏滿了藤蔓的粗重鎖鏈。
“這就是翠西被人尸俱獲的那條狗。”圓規說,“居民說她虐鯊了它。”
“大型犬,攻擊性強,緊挨主人的臥室窗。”司予安環視一周,“無論是一擊斃命還是下藥,翠西柔弱,都不可能做到這些。”
圓規疑惑了:“你怎么知道翠西嬌弱?”
“能長時間忍受不實輿論的只有兩種人。”司予安離開廢墟。
“哪兩種?”
“情況特殊不得不潛伏于此的,和純粹的無法反抗者——簡稱,柔弱者。”
“無法反抗……”圓規喃喃重復著。
她知道,翠西很顯然屬于后者。
“只有反抗了才不叫柔弱嗎?”圓規的神色冷了下來,“有時候反抗可是會失去性命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經歷。
“反抗也是要帶腦子的。”司予安平靜地說,“蟄伏和等待,也可以是反抗的一部分。”
“那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在等!”
“沒有區別。”
“沒有區別?!”圓規的聲調陡然高了。
“等待本身就證明了,她還沒有能力反抗這一切。”司予安指了指糾連如網的“天空”,“無論是站起來反斥居民,還是直接離開這里。”
圓規:“……”
她深深吸進一口氣,復又吐出。
“抱歉。”她說。
剛才的對話,司予安一直沒有脫離副本范疇,可她卻不小心摻雜了個人情感,所以才會激動,會在聽見“反抗”一詞時險些失態。
于圓規而言,被迦陀欺辱的記憶,是她無法磨滅的痛楚。
之后西郊的不作為,又讓這痛楚在腐爛中生了根,即便海城派了巡衛“關照”,她,還有她對西郊,對海城,也再回不去從前了。
海城迦陀的驟然增多讓她緊張,讓她痛苦不堪。
所以她才會出現在酒吧里。
她想引走地位最高的一個或幾個迦陀,之后鯊死他,鯊死他們!!
可她沒能如愿。
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司予安就那樣擋在了她面前,甚至還找去了她家。
“鯊……豬……”
腦中聲音再現,可圓規卻是無暇顧及了。
因為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沖動,想鯊……想鯊掉na 兩個變態玩家!用他們的死亡,來紓解自己心中的苦悶!
“鯊……豬……”
圓規按住了腦袋。
“好了,都拆完了。”司予安拍拍手。
“什么?”圓規一愣。
僅是一句話,司予安就蓋過了她腦中的聲音。
周圍盡是植物汁液的氣味,還有碎石粉塵的嗆鼻。
只見村鎮區所有不能進的建筑都被拆了個遍,遍地都是花綠的色塊兒,看著就跟來到了樂高王國似的。
“這么快?”圓規愕然。
司予安瞥了她一眼:“剛才在想什么?”
“沒什么。”圓規猶豫了一瞬,“沒什么,就是這個迷宮對人的精神影響還蠻大的。”
莫名的,她不想讓司予安知道她心中的沖動。
“是嗎?”
勾了勾唇,司予安沒再追問,圓規也是松了口氣。
兩人來到僅剩的,沒被植物包裹的兩棟建筑的其中之一門前。
“是杰克家。”圓規說。
幾分鐘后,兩人一無所獲地出來了,隨即往下一處走去。
“是翠西家。”圓規說。
這是村鎮區最后一棟沒有探索過的建筑。
剛推開門,兩人的視線就被不同物品吸引住了——
司予安眸光一閃,看著屋子正中的簡陋十字架。
圓規則瞪圓了眼睛,緊盯著柜頂放著的一個花瓶,花瓶里還插了一支色彩鮮艷的郁金香。
“我就說……”
柜子太高。
從圓規體內飛出的圓圈套住了花瓶。
“我就說啊!”圓規抽出那支郁金香,“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郁金香。”
“紙的?”司予安戳了戳那花兒。
“嗯,迷宮擴散前就在這兒了。”說著,圓規拆開了紙花。
“沒字。”她有些失望。
“你們之前拆過嗎?”
“沒有。”圓規搖頭,“當時有什么NPC守在這里,不方便。”
司予安“哦”了一聲:“看來翠西跟伊麗莎白的友情還是很深厚的。”
“花海之前種的就是郁金香?”
圓規看了看別在豆子人身上的郁金香胸針,想了想,又把紙花按折痕復原,塞進了豆子人的口袋。
“把花瓶也帶上。”司予安提醒道。
“花瓶?”圓規的視線定格在花瓶的圖案上,“這是窗外那個——”
“嗯。”
“花海是伊麗莎白的花海,翠西不想折花?”圓規撫過圖案。
“真花會敗。”司予安不置可否,“可紙花不會。”
丟下這么句意味不明的話,她當先走出屋子。
什么意思?
圓規現出困惑,也跟著走了出來。
可誰知她前腳剛邁出房門,司予安后腳就回去了,還“砰”地關上了門。
“你——”
砰!
僅幾秒鐘的功夫,門開了又關。
司予安又踏出門:“鞋帶兒開了。”
圓規:……
你系個鞋帶兒還需要關門?
她下意識一低頭——
就見一雙沒有鞋帶兒的運動鞋踩在落葉上,鞋的主人還說她剛剛才系完鞋帶兒。
圓規:……
我可能是個瞎子??
她看了眼緊閉的翠西的家門,沒有問出疑問。
兩人又回到荊棘草爵士的宅邸,豆子人依令將散落窗外的花瓶碎片拾起收好。
“胸針,鏡子,郁金香紙花和花瓶,還有花瓶碎片……”圓規思索著司予安的目的,“她想做什么?引出boss嗎?”
正想著,鼻間倏地傳來了燒烤的香氣。
噼里啪啦!
在兩人停步的周圍,豆子人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扯了植物升起火堆。
噼里啪啦!
一根烤腸遞到了圓規嘴邊。
“吃嗎?”司予安問。
咕嚕!
肚子替她做出了回答。
圓規:……
謝邀!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