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康樂聽說這邊有熱鬧可以看,興沖沖地走了過來,老遠就揮著手喊道:“公主表妹,我來啦!”
湛怡寧自小就同這個世子表哥的關係十分親近,因爲在宮中其他皇子都會嫉妒自己的存在。
只有範康樂表哥會大大咧咧地看不懂其他人的眼色,帶著自己這個拖油瓶一次又一次的出宮玩耍,可以說,湛怡寧之所以長大之後有勇氣一個人去到桃花村那麼遠的地方,全賴於指路人表哥的“良好教育”。
範康樂:也不想想我小時候因爲你受過多少次親爹的毒打。
“我命運般英俊瀟灑的表哥!”
“我命運般國色天香的表妹!”
“啊!表哥!”
“啊!表妹!”
湛怡寧和範康樂雙雙對視一眼,都被對方的戲精套路笑到不能自已。
偷偷觀察著這邊的賀永年:“......”
賀永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吟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踱著步緩緩向湛怡寧所在的方向走去。
湛怡寧此時正被幾名青年才俊包圍著,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話逗笑了她,笑得她頭上插著的步搖簪都搖搖欲墜,白嫩的小手也輕輕地捂住半張臉,只露出已經(jīng)笑得彎成了月牙狀的眼睛,勾人極了。
湛怡寧想好了,她不打算從在場的臣子當中選出駙馬,她還有很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離開皇宮遠離權利中心還怎麼繼續(xù)下去。
湛怡景那裡的形勢她尚且沒有摸準。
“臣賀永年參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賀永年的嗓音清冷,自帶有一種魅惑的氣質(zhì),他輕輕垂下頭,雙手抱拳向湛怡寧彎腰行李道。
湛怡寧本來是背對著賀永年的,她幾乎是在賀永年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下,她機械性地想要回頭,頭剛扭到一半,脖子那裡就發(fā)出了“嘎嘣”一聲脆響,她這下是動也不敢動,只能夠僵硬地保持著一個姿勢。
!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是錦昌侯賀永年吧,不會真的是賀永年錦昌侯吧。
兩個問題,後者比前者更令湛怡寧感到不安。
聽到後頭,湛怡甯越發(fā)覺得是某個苦大仇深的債主追來了。
湛怡寧瞬間就想拎起裙子就跑,可是偏生御花園是個圈,入口就在背後,無論她怎麼走,都繞不開要見到賀永年。
湛怡寧只好側著身子,儘量避免讓她的臉暴露在賀永年拿個方向,她咳嗽了兩聲,苦著臉,用手帕輕輕地遮擋住下半張臉,微微側目說道:“錦昌侯請起,本宮突然有些身子不適,你們慢慢玩,本宮就先回去了。”
湛怡寧:打不過就跑。本宮溜了溜了。
“公主,怎麼一見到臣就要走,莫不是臣不知何時得了寧樂公主殿下的不喜?”
賀永年沒急著攔住眼前這想偷摸溜掉的小娘子,他慢悠悠地捻著手中的扇柄說道,語氣莫名的有些陰森與幽怨。
湛怡寧這站起來了一半的身子只好又折返坐回去,她抖了抖耳朵,驕矜地回答道:“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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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的理直氣壯。
“那爲何臣剛來,還尚未得見寧樂公主尊容一面,公主莫非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這纔不想同臣多說幾句?”
賀永年步步緊逼地問道。
他明明看到了,看到不聽話的湛怡寧和別的男人說話,那模樣討厭極了。
賀永年幽幽地一一看了在場的幾名狗男人一人一眼,直到將他們看的都退避三舍了不可。
湛怡寧皺緊了眉頭,現(xiàn)下的表情跟吃了一籮筐酸杏一樣,糾結極了。
難不成賀永年已經(jīng)認出我了?
不然怎麼一個堂堂侯爺敢這麼對金枝玉葉,難不成還是他本來就膽大妄爲。
“本宮什麼時候回宮的事,難道錦昌侯都要過問一下嗎?”
湛怡寧仗著賀永年沒有認出自己,站起來故意冷聲說道。
探花郎和狀元公都以爲公主真的生氣了,不安地望著這邊。
只是賀永年卻並沒有被突然發(fā)怒的湛怡寧所威脅到,他甚至是像沒事人一般,還饒有心情地將手裡的摺扇輕輕打開,摺扇在他的手腕處優(yōu)雅地轉動了幾周,直至打開露出扇面上的幾個大字。
蘭因絮果。
賀永年隨後上前一步,站立到公主的左側,半俯下身子,公主卻動作敏捷地將自己轉向了另一邊。
從其他人的角度看來,他們兩個大抵是勢如水火。
瞧瞧那素來爲人和善的寧樂公主現(xiàn)下連看一眼錦昌侯都不願,向來是厭惡極了。
賀永年微微一笑,散發(fā)出平和的氣息,將手中用來做裝飾品的扇子輕輕扇動,爲湛怡寧那煩躁的心情帶來一抹清涼。
“公主殿下,天干氣燥,微臣願爲您執(zhí)宮扇。”
湛怡寧詫異地望了一眼賀永年,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笑意,她愣住了。
原來賀永年真的早就認出了自己。
“你......”
湛怡寧抿抿嘴,有些沒好氣地說道:“楚雲(yún)楚靈過來,本宮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讓堂堂侯爺爲我執(zhí)扇。”
被她喚到的兩人急忙快步走過來,一左一右爲寧樂公主輕輕地扇起扇子來。
本來這個時候一般的登徒子就應該知難而退了,但是賀永年是誰啊,當年叱吒白城的小霸王是也。
賀永年還不死心,乾脆將一旁的荔枝端了過來,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爲寧樂公主慢慢地剝起荔枝來。
御花園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靜謐到連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湛怡寧就清晰的聽到了來自賀永年的喉嚨聲。
“公主請享用。”
賀永年心靈手巧地將荔枝的皮一點一點地扒開,露出裡面多汁的果肉,甚至連那荔枝皮都剝的乾乾淨淨,就那麼堆疊在一旁,沒有髒亂反而還帶來一種美感。
看著那致命性感的喉結,她可恥的扭過了頭,不行不行,這個男人完完全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絕對不能夠多看他一眼,多看一眼,她就要淪陷了!
“咳咳,表哥要吃嗎?”
湛怡寧看著那一大盤子多汁的荔枝,不太好意思獨自享用乾脆拉了範康樂。
範康樂本欲上前,但是他的動作還沒有開始,一旁的賀永年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可憐的永平侯世子從記事起就被賀永年壓了一頭,多年的心理陰影讓他也只敢在嘴上折磨幾句賀永年,在行動中卻是半分都不敢的。
他那躍躍欲試的小手,又漸漸地收了起來,隨後便是一句十分嚴肅的拒絕話語。
“多謝公主美意,臣......不喜荔枝。”
範康樂內(nèi)心都在哭嚎,如果能流淚,那他的淚水一定可以造出一個大東洋。
那是荔枝啊荔枝,還是那賀永年剝的,他就算不吃也可以當做笑柄嘲笑賀永年一整年,不對,十年!
迫於身旁賀永年的威壓,再怎麼想要嘗一口,他也只能夠含淚忍痛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