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誰在撒謊。”
湛怡寧忽然看不清了眼前的這幾個人,她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圈當中,所有人都在各執一詞著,她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撒謊騙著自己。
但是眼睛看到的事實告訴湛怡寧,溫曾琪和卞靖兒他們確實是在殘害著咸長山腳下的村民們,他們的所作所為,都令湛怡寧感到了不安。
“我需要一個理由,你們為什么要對百姓們用藥物來打到控制的目的?”
湛怡寧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兩人的表情,然后問道。
卞靖兒忽然有些緊張地掀了掀眼皮,以為湛怡寧沒有看到自己剛剛的小動作,她看了一眼溫曾琪,像是在忌憚著他什么一樣,在湛怡寧的催促下,這才回答道:“這件事情,我們確實在實施的過程中,做了一個不好的典范,我們一開始的計劃只是早日積累、鼓舞到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
但是到了后期,他們便無法控制住這股力量,于是他們只好采用了最為普遍也最為容易的方式,用藥來控制他們,使他們不得不一直站在自己的這一邊,然后帶著更多的力量重新對抗天云派。
湛怡寧不想同他們去爭執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招攬來的這群人明明都是普通人,是手無寸鐵的平民!
湛怡寧不想陷進任何一個派系的圈子陷阱斗爭中,她現在只想趕緊將解藥拿到手,放了這群無辜之人,之后他們愛將這個江湖搞成什么樣子,她都不會再摻和一腳。
“把解藥給我,之后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問。”
湛怡寧冷冷地告訴了卞靖兒,誰料,卞靖兒聽到了這個,卻是臉色大變,她“嚯”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險些撞到湛怡寧的身子。
宮鴻熙急忙攬過湛怡寧,將她牢牢地護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厲聲問道:“你發什么瘋!”
“對不住,阿寧,你沒事吧?”卞靖兒站到了雨中,任由雨水很快就將她的衣衫打濕,狼狽不堪,她猶猶豫豫地問道。
卞靖兒抿了抿嘴唇,眼珠子一直在眼眶里打著轉,她看了看溫曾琪,狠狠心還是決定咬牙告訴了湛怡寧真相,“那毒沒有解藥。”
“那毒沒有解藥,只會讓他們的精神力一點點的受到我們的控制,最終——”
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了,沉默了下來。
溫曾琪旁若無事地將身上的外衫,一邊溫柔地披在了站在潑天雨水中的卞靖兒身上,一邊冷漠地說道:“最終不過是變成一具傀儡罷了。”
誰都沒有看到卞靖兒在溫曾琪靠近的瞬間,身體小小地打了一個哆嗦,戰戰兢兢著,她寧愿不安地站在雨水里,也不愿意靠近溫曾琪半步。
“很好,你們做的實在是太好了!!!”
湛怡寧怒氣沖天地斥責道。
她的璧光劍順勢不受控制地從劍鞘中飛了出來,將這本就漏雨的屋頂更是徹底掀翻了,他們五個人瞬間都站在大雨之中,被雨水澆了一身。
湛怡寧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然后怒氣沖沖地蹬著他們說道:“我湛怡寧從此和你們割袍斷義,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師兄和師姐,原來一直以來竟是我看錯你們了。”
一直都沉默著,沒有開口摻和進來的宮鴻熙則是攬住了湛怡寧的肩膀,低聲又不容人拒絕地說道:“阿寧,我們走。”
湛怡寧失望了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這兩個人,然后頭也不回地從這二人面前走了。
“阿寧——”
卞靖兒哆嗦了哆嗦嘴唇,似乎想要叫住她再說些什么,但是最終她微微張開的嘴巴,還是默默地閉上了。
走了一段距離,在確定身后沒有人跟著他們的時候,宮鴻熙才停下了腳步,將湛怡寧的身子掰正過來,抬起手,嘆了一口氣,然后才動作十分輕柔地為她拭去了眼角處的幾滴淚水。
湛怡寧這一路上已經默默地紅了好幾次眼圈,他一直都沒有開口過就是擔心湛怡寧會多想,甚至是自尊心受挫。
不得不說,兩個人已經經歷了這么多的風風雨雨,默契到了如此的地步,有時候甚至不用一個眼神,就能夠心領神會的明白對方想要做些什么。
“阿寧,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用擔心咸長山,放心的去做吧,咸長山上的所有人就是你堅定的后盾。”
宮鴻熙知道,湛怡寧已經深深地對剛剛廟里的那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還有師姐失望了,她還是想要拼一把,將那些人原本應該有的生活還給他們。
湛怡寧點點頭,用一種難以表達的情緒望著宮鴻熙,頗有幾分欣慰地感慨道:“不知道怎么了,我忽然想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你才這么高。”
湛怡寧伸出手,大概估量出來了一個高度比劃著說道。
那個高度,大概也就才不到一米的高度,宮鴻熙心想,自己無論那時候再怎么營養不良,也不能還沒有一個女孩子高吧。
如果不是此刻湛怡寧眼角的淚水盈盈還泛著光芒,露出的笑容清澈的不得了,眼底的光芒也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宮鴻熙很有可能直接上手暴揍她一頓,甚至嚴重點兒,他可以直接將她的脖子擰斷。
宮鴻熙的眉心跳了一下,他狠狠地揉了揉湛怡寧的頭發,然后“惡狠狠”地指正道:“湛怡寧,你別是忘記了那時候我必你高一寸呢。”
“哦,哦?一寸呀,原來你那時候是個三寸丁!”湛怡寧嬉笑著說道,然后她就鬼靈精怪地笑著向前跑去。
“你有本事別跑!”
這個時候,湛怡寧和宮鴻熙似乎才像是兩個真正的孩子一般,盡情地享受著沒有煩惱,可以肆意地歡笑嬉戲的快樂。
而就在他們走了之后,一直佯裝著昏迷過去的某人才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換了一個慵懶地姿勢靠在身后的墻壁上,眉眼盡顯風流。
“剛剛表現的不錯,聽我的好好干,來拿解藥吧。”
他眉眼上挑,邪魅地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