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的走廊處。
紀宣明高大的身子就那么沉默地蹲在了墻角,他死死地掐著自己的太陽穴,面對著潔白的墻壁,一言不發。
很快,紀父和紀母便也趕了過來,他們看著眼睛通紅一片的紀宣明,心里也是悲痛不已。
紀母小聲地問道:“阿寧懷孕了?電話里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怎么會這樣呢。”
“那阿寧的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啊。”
紀母比起關心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現在要更加關心自己的親兒媳婦的身體狀況,是生怕湛怡寧的身體出現一定點的問題,她還年輕,如果年紀輕輕的身體就垮掉,以后可怎么辦啊。
“還在搶救中。”
紀宣明仍舊蹲在了墻角處的位置,聽到紀母這么問自己,沉默了許久的他才終于吐露出來了第一個字,他的眼睛通紅,遍布著紅血絲,嘴巴緊緊地抿著,以一種沒有任何情緒的臉看著紀母,然后說道。
“啊?”
紀母還想在追問些什么,卻被一旁的紀父攔了下來,紀父在紀母的耳邊輕聲說道:“沒看到阿明現在的情緒不對勁嗎,一會直接開口問醫生就好了,你安靜點兒吧,給他一點兒私人空間。”
紀父“苦口婆心”地勸解道。
紀母這才只好作罷。
手術室的燈很快熄滅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醫生從里邊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露出來了一張滿是疲憊的臉,他輕聲說道:“病人已經脫離危險,只是身體狀況仍舊不穩定,受到的外部刺激過大,孩子沒事,留院觀察幾天,我們再判斷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謝謝,謝謝醫生。”
醫生說完之后,便開口說自己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匆匆地離開了走廊的位置。
留下來的紀父紀母等人對著遠去的醫生的背影,連連說著“謝謝”,送走了醫生,又得知湛怡寧的身體好好修養一陣就可以之后,幾人的臉上都不禁露出喜色,就連一直留意著醫院這里情形的警方那邊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顧白:還好孕婦沒事。
紀宣明嘆了一口氣,走到了昏迷著,不省人事的湛怡寧的床邊。
看著湛怡寧蒼白無力的臉,紀宣明的心,一揪一揪的疼著。他還發現,當他繞過湛怡寧的病床,他的左手背,正連接著一根細長的管子,湛怡寧的血液,紅彤彤的,正順著那個管子,源源不斷地向一旁的瓶里流動著。
‘湛怡寧的血液,在不斷地流逝。’
他的體力在消耗著。用不了多久,紀宣明的心有點沉下去了,湛怡寧怕是會因為血液流失過多,而死在這里了。
湛怡寧推開了紀宣明房間的門,然后,看到了紀宣明驚訝的樣子。
“紀宣明?”
湛怡寧說著,叫著紀宣明的名字,晃了晃手里的包,然后走到了紀宣明的面前,坐在床邊,對著紀宣明說道:“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會給自己上藥,你看——”
“我都給你帶來了。”
湛怡寧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紀宣明狠狠地,一把抱進了懷里,紀宣明將頭靠在了湛怡寧的脖頸處。
“你,你怎么了?”
“沒事,”紀宣明更加將湛怡寧報抱的緊緊地,湛怡寧感覺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讓我抱一會兒吧。”
就一會兒。
他感覺自己的心,比他的身體還要疼痛。
他現在只想抱著湛怡寧,抱著他,就那么靜靜地抱著他。
這一抱,兩個人就抱了將近半個小時。
湛怡寧感覺自己的臉都紅的不得了了。
他小聲地說了也就一句:“我,你松一點兒,我喘不過氣來了。”
紀宣明聽到了這句話之后,松開了抱著湛怡寧 的手臂,肩膀靠在了紀宣明的肩膀上,和他說著:“我小的時候,一直想不通他,為什么不喜歡我。”
紀宣明說著,就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靠在了湛怡寧旁邊的靠枕上,湛怡寧的手密密麻麻地為紀宣明揉著他有些酸痛的太陽穴,然后就聽著紀宣明繼續說道“:現在我知道了,原來母親都這么的偉大,我想到了紀明欣,她竟然肯放棄生命,也要堅持為牧河剩下一個孩子,那種感覺你懂嗎?”
“我懂。”
我都懂得。
更可悲的是,牧河一點兒都不愛紀明欣,他甚至是也不想要紀明欣剩下的帶有紀家血脈的孩子。
湛怡寧突然看著面前紀宣明的臉,有一種沖動,她想親上去。
然后,她就像她所說所想的那樣,輕輕地吻了上去。
紀宣明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呆滯,不過,他很快就掌握了主動權。
“我......我就是親你一下而已。”
“你先勾我的,接下來可就由不得你了。”
紀宣明瞬間化身了霸道總裁,等到湛怡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湛怡寧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悄無聲息地看著一旁紀宣明的臉,懊惱地想著,自己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親他一下, 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由于湛怡寧還在病中,兩人到底也沒有進行到最后。
“唉。”
嘆氣歸嘆氣,看著紀宣明還在沉睡的樣子,她起身,湛怡寧悄咪咪地走了出去。
湛怡寧稍后從樓下端上來了兩份小餛飩,當他打開紀宣明房間門的時候,紀宣明看過來的眼睛有些茫然。
“怎么了 ?”
湛怡寧問道。
“我一覺醒來,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說道剛剛的發生的事情,湛怡寧的臉忍不住又紅了,這幅小樣子簡直讓紀宣明愛慘了。他忍不住又親吻了上去。
:“哎呀。”
湛怡寧的手里還端著餐盤,小餛飩差點都拿不穩了。
湛怡寧急忙用身子推開了紀宣明想要繼續下去,做湯圓不讓做的事情。
“你快吃,不讓我的餛飩一會兒就涼了。”
“好的好的。”
對于得到了滿足的紀宣明,現在聽湛怡寧說什么都非常的同意,滿心滿眼里都只有湛怡寧。
三天之后,湛怡寧勉強可以下地走路了,她這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的地位好像隱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得到了飛一般的上升。
就仿佛,她現在是食物鏈的頂端位置。
就連從前對她幾乎是只當做一個客人對待的紀父,現在也已經開始對她小心翼翼了,說話的聲音但凡大一點兒,都會被紀母吼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