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自從此次偶然遇見白素貞后,原本比較平靜的心又無法平靜了,但他知道此時身在異地做學徒,不能叫別人說出什么來,因此盡心去做藥鋪里的事,只是一到晚上,便想著白素貞。白素貞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猶如在眼前,想著、想著不由得笑出聲來,弄得同屋住的、做學徒的阿三莫名其妙。問他道:“噯,許大哥,你怎么了?做春夢了吧?老笑個啥?”
許仙不語,只一個勁兒的想笑。阿三以為他得了什么妄想癥,一再問他,許仙推不過,便道:“沒什么,沒什么,只是想笑。”阿三見他不答,便不再理他,只是日常注意他的舉止,竟發現許仙做事的時候也在發笑。阿三心想:莫非這許仙得了什么病,怎么老一個勁兒的笑。
他心中不明白,便把這事兒告訴了掌柜,掌柜也發現許仙不對勁,但他畢竟是過來人,明白這是青春的騷動。問阿三道:“許仙多大了?”阿三不明白掌柜是什么意思,答道:“快二十三了吧?來的時候二十二。”掌柜笑道:“這不結了嗎,都快二十三了,還不這樣。”掌柜說完忙活手里的活兒去了,阿三拖著下巴出神,心想:“二十三就這樣,什么意思?我二十歲了,啊!再過兩年多,我也這樣。”
阿三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像許仙那樣傻笑不止,心頭不免害怕,不敢多想,趕緊干活兒去了。
許仙日夜思念白素貞,暗想:“這么空想也不是辦法,如何才能與白姑娘接近呢?”
這一日,許仙傍晚去一戶人家出診,因路遠,回來時天已黑了。他心中想著白素貞,不知不覺地竟然走到了白素貞居住的白府門前。
朱漆的大門關著,許仙幾次想上前叫門,可他又不敢。天已黑了,你一個男人去叫姑娘家的門,豈不被人誤會。離去又不甘心,于是便在門前徘徊。正躊躇間,朱漆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白素貞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見許仙一愣,隨即笑道:“ 原來許公子在此,有什么事嗎?”
許仙沒料到白素貞會突然出來,一時間甚是尷尬,又怕露出心事,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沒事,沒事,出診回來走得累了,想歇一歇,正好白姑娘出來,沒嚇著姑娘吧?”
“沒事的。”白素貞說著話不時的向遠處張望。
許仙見白素貞不時地東張西望,覺得奇怪,問道:“白姑娘,你在看什么?等什么人嗎?”
白素貞見問,嫣然一笑道:“沒事的,小青出去買東西,天晚了還沒回來,我有些不放心,出來看看。”
“噢,小青姑娘出去了,白姑娘,你一個人在這兒等,天都黑了,不安全啊,我陪你一起等吧。”許仙怕白素貞拒絕,連忙又道:“你不用謝我,我反正也沒事,就陪你等一會兒吧!”許仙巴不得小青不在場,好有機會和白素貞獨處在一起。
白素貞卻道:“天晚了,公子還要回藥鋪去,不勞煩公子了。”
許仙見白素貞絲毫沒有留他的意思,又不愿錯過這個大好機會,便道:“沒什么,我這一趟差事做完了就沒事了,反正夜很長,晚一點兒回去也無所謂。”
白素貞見他不肯走,只好道:“那好吧,許公子里邊請。”許仙立即跟隨白素貞進了屋,白素貞端上了茶,許仙仍時不時地偷看白素貞,又不敢多看,坐在那里頗不自在。
白素貞看著他笑了笑,問道:“許公子,哪里不舒服嗎?”
許仙見問連忙道:“沒什么,許仙仰慕小姐,又不敢直視,所以,才……。”許仙欲言又止,不好意思說下去。
白素貞笑道:“能得公子仰慕,素貞三生有幸,多蒙公子厚愛。”
“什么?你叫——素貞?”許仙聽到白素貞說出姓名,心頭暗喜。
白素貞意識到方才說出了自己名字,心想這又有何妨,笑道:“是啊,有什么不對嗎?還是不好聽?”
許仙連忙搖手,贊嘆道:“啊,不是,名字很好聽,名如其人,即素潔高雅,潔白無瑕,又剛貞忠烈,當真的好名字。”
白素貞見他夸獎,嫣然一笑道:“公子過講了,公子的名字也很好聽啊,一個仙字,猶如玉樹臨風,超凡脫俗,很雅致呢!”
“白姑娘過講了,許仙哪有這般好,哦,對了,小青姑娘干什么去了,怎么還沒回來?”許仙知道此刻不與白素貞多說些話,等那個刁鉆的小青回來,說不定立馬就會轟他走,便順勢起了話題。
“她,她出去辦事,買點兒東西,這丫頭貪玩,不知又野到哪兒去了。”
“噢,青姑娘活潑可愛,玩兒興使然嗎,她不在更好。”許仙聞聽小青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心中暗暗高興,嘴上卻說出溜了,險些說出心里話,忙住了嘴。
“什么?”雖然許仙最后這句話聲音不大,白素貞還是聽到了,不解的問道。
許仙知道自己一時說走了嘴,連忙笑道:“啊,我是說,小青姑娘對我好像有成見,看見我在此又該發脾氣了,因此說她不在更好,沒別的意思。”許仙怕白素貞生氣,忐忑不安的看著她。
“噢,這樣啊,許公子大可放心,青兒只是嘴上說說,沒有惡意的,公子,時間不早了,公子該回藥鋪了吧?”
許仙見白素貞下了逐客令,站起身道:“多謝白姑娘的香茶,小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