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大沼澤，大王村。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莫問走到了一個攤子面前，笑道：“周老前輩，最近又騙了多少人錢？”
“哪個小子說老人家壞話？”趴著的周一仙嚇了一跳，抬頭仔細(xì)看了看立于他面前的紫衣青年，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青云莫問？”
“正是在下。”莫問雙手抱胸：“最近這里可來了不少修道之士，前輩還是不要坑人了……要是再被人追著砍可沒有小凡來救你了。”
“笑話。”周一仙瞟了一眼身旁同樣有氣無力地趴在攤子上的小環(huán)一眼，心中底氣大生：“我周一仙何時騙過人？”
對著嘴硬的周一仙，莫問搖頭輕笑，隨即正色道：“前輩，如今死澤異象已經(jīng)傳遍天下，五日前我便給師門傳了信，相信這里高手會越來越多的……您老人家還是小心點(diǎn)好。”
“那他、他會來么？”一直的豎起耳朵傾聽的小環(huán)此時忍不住出言問道。
看著眼前有些怯生生的小姑娘，莫問忽然覺得張小凡這家伙命途坎坷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好運(yùn)道都分給桃花運(yùn)了吧。】莫問惡意地猜想著。
“那家伙自然會來。”莫問還不至于騙一個小姑娘，“不過這種危險的地方……你們自己小心吧。”看到小環(huán)眼中猛然爆出的光輝，莫問還是把準(zhǔn)備的勸說咽回了嘴里。
……
青云山，通天峰。
朱墻玉柱，琉璃瓦片在烈陽之下熠熠發(fā)光，在十年前驚天一戰(zhàn)中倒塌玉清殿早已被重新建起，其他損壞的地方也已被修繕一新。玉清殿寬闊平整地面上，二十余名青云年輕一代的出色弟子們?nèi)齼蓛傻亟徽勚?
“林師弟。”玉清殿上唯一首座，齊昊向他十年未見的小師弟打了個招呼。
“齊師兄！”剛從祖師祠堂出來的林驚羽眼前一亮，“你也來了啊？”
“你不是在祖師祠堂守靈么？”齊昊微笑，“五年前你那好友出來之時我還準(zhǔn)備問一問你的境況，誰知他直接便下山了……為何他傷了同門被罰了五年，而你卻要守十年呢？”
“這都是掌門好意。”林驚羽答道：“莫問他修為勇猛精進(jìn)，自然要出山歷練啊。”
“嗯，這些年他的確在外面闖下了好大的名頭。”齊昊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壓低了聲音：“這次掌門召集年青一代的優(yōu)秀弟子八成也是要出門與魔教交戰(zhàn)……驚羽，十年那一戰(zhàn)，師……蒼松道人叛出青云，搞的我們龍首峰一直抬不起頭來，朝陽峰，落霞峰的人見了我們就想見了仇人似的……師兄這些年首座也做的辛苦得很。這次出去，就指望你幫我們龍首峰爭口氣了。”
林驚羽沉默許久，答道：“放心吧，師兄，我知道了。”
“嗡嗡嗡。”渾厚的鐘聲響起，交談中的青云弟子們紛紛住口，大殿靜了下來。
片刻之后，青云門掌教，道玄真人在他二徒弟蕭逸才的陪伴之下走了出來。掃了下首諸人，微微一笑，然后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眾人禮畢，各安其位之后，道玄真人對著蕭逸才低語：“逸才，你來說吧。”
“是，師父。”蕭逸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向前走了兩步：“諸位同門，今日請大家來此，是有一件要事需我青云門下精英弟子前去完成。”
說到這里，他故意頓了頓一頓，微笑地環(huán)視了眾人一圈，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昨日莫師弟傳信，說是西方大沼澤中有異光沖天，已持續(xù)數(shù)日，似有異寶出世，沼澤邊已有魔教中人聚集，意圖染指。”
“什么？”
“邪魔外道！癡心妄想！”
青云門大多年輕弟子都叫了出來，神情激憤。
待到吵鬧聲小了點(diǎn)之后，蕭逸才繼續(xù)說道：“若沼澤中無有異寶也就罷了，若是有的話，那我等可萬萬不能讓其落入魔教賊子手中。我青云門領(lǐng)袖天下正道，自然不可坐視不理，固掌門決定從本門挑選年青一代優(yōu)秀弟子前去降妖除魔，辟邪守正。”
“還有。”齊昊話鋒一轉(zhuǎn)，“天音寺和焚香谷派了弟子前去大沼澤，天音寺還好說，可是焚香谷……大家都明白，十年前的大戰(zhàn)，我青云元?dú)獯髠傧愎瓤梢恢备Q視著我青云的地位……希望大家不要丟了我青云臉面。”
……
青云大戰(zhàn)后一年，旅者紛紛進(jìn)入了《誅仙》這個修士滿天飛的的世界，有幾個幸運(yùn)的家伙還拜入了青云門下習(xí)得了玄門道法，然后因為停留時間不夠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青云山上，搞的青云門以為這些人都是魔教的奸細(xì)，連續(xù)搜山了幾個月。
青云之戰(zhàn)十年后，留在這個世界的旅者，加上莫問也只剩一十三人了。
金光異狀出現(xiàn)十日之后，西方大沼澤邊大王村。
“哎，突破上清境之后修行當(dāng)真無比艱難。”莫問從樹下站起，抻了個懶腰。【不知道小凡驚羽他們什么時候過來……青云山上的辦事效率不會那么拖沓吧，消息我都傳過去七天了。】
“呼……”【老在這等著也沒意思。】莫問活動活動了筋骨，朝大王村內(nèi)走去。【還是去看看周一仙那老忽悠是不是還在那兒打醬油吧。】
剛一走進(jìn)大王村，莫問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了。
雖然原本蕭條的村子這幾日因異寶之故變得熱鬧了許多，但來往眾人都十分克制，有什么仇怨都是在村外解決的，正道中人愛惜羽毛自然不會傷及無辜，魔教中人則是不想破壞這個離大沼澤最近的落腳點(diǎn)，所以這些天大王村內(nèi)氣氛還是相當(dāng)和諧的。
所以如今在大王村街上對峙的兩股氣機(jī)顯得格外顯眼。
“小凡已經(jīng)來了啊。”看著在周一仙攤前那個熟悉的身影，莫問微笑地低語了一句，隨后暗暗退到了村口——只有張小凡一人他自然會去打個招呼，但他旁邊還有個秦?zé)o炎……莫問可不想被群毆。
過了一會兒，等到對峙的氣息消散，莫問才走回了村中，只見秦?zé)o炎反身離去，而張小凡則依舊立在那個看相的攤子之前。
“你長大了。”一臉滄桑的張小凡注視了小環(huán)一會兒，微笑著輕聲說道。
“喂喂。”還沒等小環(huán)回答，一個聲音自他身后傳了過來：“我說小凡，你小子怎么現(xiàn)在才過來，我可在這里等了你好久了。”
“我剛?cè)チ艘惶饲嘣啤！睆埿》不剡^了頭。“還有，我叫鬼厲。”
昔日稚嫩的面龐如今已經(jīng)棱角分明，只有二十六歲的他看起來就像四十多歲的人一樣沉穩(wěn)厚重……痛苦能使人迅速成熟，也在這個少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難道你真能放下做為張小凡的一切么？”莫問絲毫不生氣，笑瞇瞇的反問，“若是碧瑤醒來，看到你這副樣子，她會高興么？”
“你！”張小凡，鬼厲雙眉倒豎，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隨即語氣便軟了下來：“隨你怎么叫吧……這些年你查到什么沒有？”
“那些東西哪有那么好找？不過放心。”莫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從前有人用過還魂秘術(shù)救人，我們就沒有理由放棄。”
“是啊……我一定能救回碧瑤的。”張小凡雙目迷離，似乎回想起了四年前他和莫問再次碰面。
=====五年前的分割線===
青云之戰(zhàn)后五年，祖師祠堂。
此時莫問孤身一人站在祠堂前方的空地上，周圍圍著有幾塊泛黃的符紙。林驚羽和萬劍一站在祠堂之中，靜靜地看著他。
“哈！”莫問猛然跳起，雙手緊握著云影，朝前方地面猛劈而下！
“轟！”彩光重重地?fù)粼诹说孛嫔希€沒等沖擊波擴(kuò)散，圍著他的那幾張的符紙忽地自燃，化為了一個青色的光罩將四散的勁風(fēng)緊緊縛在其中。
“啪啪。”萬劍一輕輕地拍了幾下手，“厲害，這個年紀(jì)便已經(jīng)修到了上清境，當(dāng)年的青葉祖師也不過如此吧……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教你了。”
“多謝前輩這五年的指導(dǎo)。”莫問向那個抓著掃帚的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禮。
“只是我自己寂寞罷了。”萬劍一擺了擺手，“去找你的師父去吧。”
……
“哦？你要外出歷練？”道玄真人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給予厚望的小弟子，“要出去多久？”
“弟子想要常年在青云之外除魔衛(wèi)道，走訪名山大川……”莫問開始鬼扯。
“好了！”道玄真人一揮袖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師父。”莫問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我的存在給二師兄的壓力太大了，您也知道，我不是當(dāng)領(lǐng)袖的料……莫問愧對師父這些年的栽培了。”
“然后你就想躲到外面去？”道玄真人看著自己的小徒弟，然后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命中自有定數(shù)，強(qiáng)求不得。”
剛下山的莫問自然是沒有什么目標(biāo)，于是就在中原這廣闊的大地上逛蕩了起來。
青云大戰(zhàn)之后，魔教強(qiáng)勢復(fù)出，各路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作亂，在這種大環(huán)境之下，莫問的旅途自然無法平靜——尤其是當(dāng)莫問看到了一些他看不下去事兒之后。
路見不平，血染劍鋒。
莫問從來就不是壞人，他擁有正常人類的人生觀和道德觀，不會刻意的損害他人。如果碰到了有些不強(qiáng)的渣滓，他可是很樂意免費(fèi)送他們?nèi)サ馗挥蔚摹?
而以他目前太極玄清道上清境的水準(zhǔn)，魔教中不強(qiáng)的人實(shí)在是太多了。
于是，莫問所過之處，那些殘忍濫殺的魔教中人無不身首異處——有一次莫問聽得一支魔教派系用嬰兒練功。而后暴怒的莫問單人只劍直接殺上了那派系的山門，一番廝殺之后，那支名為鬼童門的魔教小派系被莫問一人全數(shù)誅滅，當(dāng)時莫問渾身浴血，煞氣四溢，恍若殺神降世。周圍不少修道人士見之心驚，一人滅一派，這可是個大事……就算被滅的是一個小派，事后，莫問便多了一個“血劍仙”的稱號，而魔教中人則稱其為“血劍魔”。
也許是命運(yùn)吧，莫問下山一年之后，清理一個搞血祭的魔教小派系的時候，直接撞上了執(zhí)行任務(wù)的鬼厲，也就是張小凡。
故人相見，本來應(yīng)該是喜相逢才對，可是莫問一點(diǎn)也不給昔年同伴面子，直接下殺手將那個派系的幾個罪大惡極家伙送去見了閻王，然后抽身飛退。
張小凡命令手下鎮(zhèn)壓剩余的人后緊追而上。
“嗨，小凡。”跑了將近十分鐘，莫問估計距離足夠了，然后放慢了腳步，回頭對著他身后的小尾巴微笑道：“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了。”張小凡沉默片刻，答道：“你叫我來做什么？”
“那個……”莫問整理了一下措辭，“碧瑤如今的情形，我聽說了。”
“你是想說你有辦法救她？”張小凡冷笑，“這些年倒是有那么十來個人找過我……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辣态幦缃竦那闆r，但他們所說解決方法完全不可行！”
【這三百人里果然不止我一個看過誅仙……不你們還是太急了啊，誰知道小環(huán)什么時候?qū)W的還魂秘術(shù)，七里峒那里的人也是那么好說話的？】莫問暗嘆，然后對張小凡正色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此時的狀況……也許我能找到救她的方法呢？”
“好吧。”張小凡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在他心目中，莫問是比較神秘莫測的家伙，而且他對魔教并沒有偏見……張小凡還記得當(dāng)年玉清殿上莫問幫他說話的人情。
……
狐岐山，寒冰室門前。
“鬼厲，他是誰？”青龍擋住了莫問和張小凡，緊緊地盯著籠罩在一襲黑衣中的莫問。
“我在外面碰見的高人。”張小凡面不改色。
“又是高人？蒙面的高人？”青龍“撲哧”一笑，但眼神冰神依舊，“不又是那些神棍吧？”
“呵呵，是否高人也不是閣下說了算的。”莫問嘶啞著聲音，“這位小哥幫我一次，我自然要回報與他……還請閣下移步，容我看一下病人。”
“……哼。”青龍返身走進(jìn)了寒冰石室，站在一旁。張小凡也不多話，帶著莫問走到了安詳?shù)奶芍谋态幧磉叀?
無視青龍那尖銳地目光，莫問輕輕地搭上了碧瑤的手。
【果然，三魂七魄只余其一……還有……】莫問查看片刻，已經(jīng)大致地了解了碧瑤此時的情況了。
【唔，不似青云道法，也沒有佛門的味道，倒和我魔教有幾分相似。】青龍皺起了眉頭暗思。【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先生可有救人之法？”就在莫問剛剛收回搭在碧瑤手上的手時，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自門口傳來……鬼王過來了。
十年來，這位霸主的面容沒有絲毫改變，但他那微白的雙鬢告訴了莫問他這些年生活的確不怎么滋潤。
“宗主閣下。”莫問看了鬼王半晌，“令愛三魂七魄四散，僅留一魂保身……除卻失傳已久的鬼道還魂秘術(shù)和南疆黑巫族的回魂之術(shù)外，在下實(shí)在想不到其他了。”
“是么？”鬼王默默閉上了眼睛，“你可知這兩術(shù)消息？”
“不知……不過令愛除卻神魂之傷之外，還另有大患。”莫問補(bǔ)了一句。
“大患？”鬼王身形一震，目光灼灼地看著莫問。“還請先生細(xì)細(xì)說來。”
“令愛不僅神魂四散，身體也大有隱患。”莫問斟酌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她如今身體精血大損，五臟衰竭，僅余一絲生機(jī)，就算我等尋了令愛魂魄歸位，但她依舊不會蘇醒，更的大可能是暴斃……貴教‘癡情咒’實(shí)是霸道，若要救活令愛，還需以天地靈物滋補(bǔ)其身。”說著莫問一臉肉疼地向懷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塊青綠色的石頭，“此石乃是老夫自蠻荒山林中所尋，可滋養(yǎng)肉身，將此物佩于令愛身旁，短則一二年，長則七八載，令愛貴體自然無恙。”【七星的生靈凈石啊，要不是我有了云影，我一定不會給他們而是煉成法寶自己用……為什么每人只能帶一件東西出世界？便宜張小凡那家伙了。】
將這一年唯一收獲的七星靈物遞給了張小凡，莫問暗暗一嘆。【罷了，《天書》第二卷還要靠這小子……就當(dāng)是學(xué)費(fèi)了。】
感受著那龐大的生靈之氣，鬼王不由為之動容，恭敬的向莫問行了一禮，“先生高義，萬某感激不盡。”
“老夫受之有愧。”莫問連忙避開，“這塊石頭雖然神異，但老夫已經(jīng)用不上……這位小兄弟有恩于我，我卻無法報答，慚愧，慚愧。”
兩人寒暄幾句，青龍則是有些詫異的看著莫問，似是覺得自己看走了眼，這人真不是騙子；張小凡卻是失魂落魄，雙目無神。
“宗主，老夫?qū)α類蹅麆轃o能無力，無顏留在此處，便先行告退了。”莫問拱手辭行。
“先生不多留一些時日？”鬼王向莫問伸出了橄欖枝，“如今天下動亂，正是我圣教崛起之機(jī)……先生可愿入我鬼王宗？”
【嘿，果然想拉我入伙。】莫問婉拒道：“宗主美意在在下心領(lǐng)了，只是老夫漂泊慣了，掛個名還可以，單若真要我駐守一處，呵呵……怕是讓宗主失望了。”
“唔……那就不強(qiáng)求先生了。”鬼王沉吟片刻，“鬼厲，送一送這位老先生吧。”
“這如何使得？”
“……”張小凡不理莫問，只是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后。
……
狐岐山西二百里，無名小山坡。
“我說，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時候？”莫問無奈回首，看著自己身后的青年，“我說了我會努力幫你尋找那還魂之法的。”【等最后救活碧瑤之時再管他要《天書》的二、五卷吧……現(xiàn)在就直接管他要的話功利心太明顯了。】
“……”
“我說你小子到底怎么了？”莫問見張小凡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由得加大了聲音。
“！”張小凡這才回神，抬頭瞧向了莫問，眼神不似最初之前的清澈，也沒有剛剛那樣六年相逢后的深沉，此時的張小凡眼中充滿了迷茫，就像被拋棄的無辜小獸……這個比喻有點(diǎn)惡心，現(xiàn)在的張小凡就像感情受挫的娘們兒一樣，軟弱，迷茫。
“莫問，你說，我真的能就回碧瑤么？”語氣搖擺不定。“之前死在我手里的那些騙子死前都瘋似得大笑，說我永遠(yuǎn)沒辦法……”
“哼！”莫問的臉?biāo)⒌囊幌吕淞讼聛恚挷徽f，抬手直接在他臉上來了一拳，將他打飛數(shù)米。
“張小凡！”莫問沖過去一把抓住倒在地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張小凡的領(lǐng)子，將他拽了起來，對著臉大聲吼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軟了啊？當(dāng)年在玉清殿，你不是死都不怕么？啊！碧瑤要是知道她幾乎用去了性命救出來的是像你這樣的家伙，她他、媽、的一定會后悔的！為什么救出來的是一個大軟蛋！”
“啪。”張小凡一拳回敬在了莫問臉上，然后他反手抓住了莫問的衣領(lǐng)，“我不怕死！之前不怕，現(xiàn)在同樣不怕……”
“那你剛才是他、媽、的什么表情？”同樣抓著對方衣領(lǐng)，莫問怒吼，“不自信了？迷茫了？如果連你都是這幅模樣，那還要誰來救碧瑤？如果連你都懷疑復(fù)生她的可能性，誰還會相信碧瑤至今還有救治的希望！你他、媽、的說！還有誰啊！萬人往？還是那個朱雀圣使？”【我為什么會這么生氣呢？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還是羨慕？我不知道……】
兩個大男人護(hù)提衣領(lǐng)，相互對視，看起來十分哲♂學(xué)……只要忽略張小凡血紅狂氣的雙眼和莫問利刃般冰冷鋒利的目光。
半晌，張小凡眼中血光漸退，緩緩松開了握住莫問衣領(lǐng)的雙手，偏過了頭，“你說得對，我不該消沉的……我一定能救她回來的。”聲音低沉，就像千年不移的磐石般堅定。
“這就對了。”莫問滿意一笑，放開了他的領(lǐng)子，“就算找不到那些會秘術(shù)的人，你不會自己研究么？這些秘術(shù)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前人能創(chuàng)出如此逆天之術(shù)，我等為何不能！”
“是……”張小凡頗是意動，眼中發(fā)亮。
“喂！你可別本末倒置了！”看張小凡想要一頭栽在鬼道之中的樣子，莫問不由得出言提醒道：“現(xiàn)在你還是尋找黑巫族和鬼道秘術(shù)好一點(diǎn)……十五年為限吧，那時你若找不到在去自己研究。”【那時碧瑤應(yīng)該已經(jīng)可以救活了吧。】
說到這里莫問語氣一正：“力量不是一切，但沒有力量你卻連自己重視的人或物都保護(hù)不了……必要的修行還是要做的，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吧。”
“知道了。”張小凡想起了六年前飄落在他身前的翠綠身影，眼中劃過一抹傷痛。
【唔……現(xiàn)在氣氛這么好，賭了！】莫問見話題提到了修行，便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小凡，聽說鬼王宗已經(jīng)得到了《天書》第二卷……能給我看一下么？”
“你要魔教的圣典做什么？”張小凡奇怪地看了莫問一眼，“罷了，我念給你聽。”
“……”
“唔，魔教經(jīng)典果然博大精深……不過我聽著怎么這么熟悉呢。”莫問眼帶笑意地看了張小凡一眼，故意說道：“看來我所料不錯，青云和魔教果然有聯(lián)系。”
“……”張小凡沉默不語。
“好了，我先走了，加油吧！”莫問踏上了云影，“小凡，四年后西方大沼澤會有好東西出世，到時再見吧！”
“莫問。”張小凡高聲問道：“在你心中，什么是正義？”
“正義？”莫問輕笑一聲，架起云影消失在了天際。
“那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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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張小凡雙眼中射出了一道銳利的目光：“你那時怎么知道四年后這里會出現(xiàn)異狀的？”
“自然是算出來的。”莫問“嘿嘿”一笑，拿出了早就編好的理由。
“……”張小凡看了看周一仙，然后盯著莫問，明顯是不信。
“別這么看著我。”莫問雙手一攤，睜著眼睛撒起了謊，“雖然我算命的技術(shù)是和他學(xué)的，不過我和那個老騙子可不一樣……那時我只算到了西方大沼澤會出大事，至于會出生么事，我是不知道的。”
“……你已經(jīng)把這里的事情傳回青云了？”張小凡換了個話題。
“當(dāng)然，青云又沒對不起我。”莫問雙手抱胸，“你也不該恨青云吧，當(dāng)年青云何曾對不起你了？”
“……那一劍！”張小凡雙目猛然泛紅，一股兇戾無比的煞氣直直沖向了他前方的莫問。
“嘿嘿，我若是師父，那一劍我也會斬下去的。”莫問巍然不動，“坐上那個位置就要足夠硬的心腸，所以我坐不上去。當(dāng)年……算了，和你爭這個有什么用？我去等那幫同門了。”莫問身上青光四溢，隨手一揮將一個撲上來的魔教中人打飛，“你還是先關(guān)心一下你自己的狀況吧，在噬血珠妖力侵襲之下你還能撐多久？你們暗算長生堂什么的我就不管了。”莫問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忽而回頭：“可別在救活碧瑤之前就死了。”
“不……用……你……說。”張小凡雙目之中血光忽明忽暗，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身后抱著小灰的小環(huán)雖然被那煞氣嚇得面色發(fā)白，卻依然擔(dān)心地看著張小凡。
“看不透啊。”周一仙皺起眉頭，看著御劍飛去的莫問喃喃自語，“此子到底……”
“爺爺！”
“哎呦！”一聲慘叫，卻是周一仙在剛才沉思之時被小環(huán)一驚，不慎拔掉了數(shù)根胡須。
“嘶……哎呦呦……小祖宗哎，你要做什么啊……”周一仙疼得直吸冷氣。
“爺爺，張大哥他怎么了？”小環(huán)指了指眼睛眼睛忽閃著紅光的張小凡，擔(dān)心地問道。
“是他那手上的邪物作祟。”周一仙看了一眼便轉(zhuǎn)過了頭，“走吧，這種事情我們幫不到他的，相信他吧。”
“……知道了。”小環(huán)低下了頭輕輕撫摸著懷中灰猴子的腦袋，問道：“爺爺，我們?nèi)ツ模俊?
“自然是那里！”周一仙一指西方。
云霧彌漫的荒野——死亡沼澤！
ps:簡介第二句話回收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