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害死貓,你師父沒教過你嗎?”一回頭,毫不意外的對上了郭洋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和一抹森然笑意:“你不仁在先,所以不能怪我不義。”
跟我猜測的一樣,他是故意引我來看這個東西的。
“你用這些雞蛋,害死了不少人吧?”我立刻說道:“你不怕遭天譴!?”
郭洋臉色一凝,隨即又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帶著點貪婪的眼神望向了我后背:“只要得到你身上的東西,我不就可以逃離天譴了嗎?”
臥槽,原來他看中的是這東西,我知道,要取下這東西,我非死不可!而且……估計因為我破過他的局,其實他一直就懷恨在心!
我冷笑一聲,雖然我確實不如你城府深,但老子畢竟是窺天神測的傳人,難道是任你宰割的弱雞?
想到這里,我剛要站起來,卻悚然發(fā)覺得身上沒勁兒,甚至連直起腿的力氣都沒有。
這個感覺,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怪了,我心里一慌,這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郭洋連微笑都是陰測測的,大笑起來,簡直跟個變態(tài)一樣:“初生牛犢不怕虎,很好,很好。”
我一掃那鎖頭,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了,那鎖頭上面的黑暗東西,八成并不是我猜測的死人蛟血,而是天葵水,也就是婦女的月經(jīng)!
足陽氣碰月經(jīng),一碰就會被被鎮(zhèn)住,陽氣用的越大,反傷的力量也就越大,一個時辰,也就是倆小時才能解開,難怪我剛才運氣的時候,氣是不情愿的,它倒是能分辨出來這是個偽裝陷阱!
我暗罵自己莽撞,剛才是用了十成十的陽氣,這下好了,陸茴救不出來,自己搞不好還得折在這里!這個郭洋老謀深算,真特么陰,兵不血刃就把我給坑了。
郭洋一雙冰涼的手從我衣服下擺伸進(jìn)去,慢慢的撫摸在了我的后背上,那模樣像是古玩店老板在愛撫自己的藏品一樣,我卻覺得那手像是一條活蛇鉆到了自己身上,滑膩膩的,真特么惡心!
接著,那手精準(zhǔn)無誤的摸到了那個我被東西趴上的位置,我覺出他手上多了個特別鋒銳的東西!
一股子冷汗順著脊背就往下冒,你娘,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
“知道你們李家先前有本事,”郭洋緩緩的說道:“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脫毛的鳳凰不如雞。”
這話什么意思?我猛然想起來了先前在下馬莊遇上的那個人,也因為我姓李大吃一驚,難道我們李家還挺牛逼的?
可是我爸死得早,我爺爺就是個種地的,有啥好牛逼?
尼瑪,看來我只能去地下問他們了……也好,還能去看蕪菁,只是蕪菁看我連外甥女都沒保護好,會不會生我的氣?
沒成想,就在那個鋒銳的東西貼上我皮膚的那一瞬,忽然郭洋之前進(jìn)的里屋內(nèi),傳來了一陣東西被砸碎了的聲音。
接著,只聽一陣哭嚎聲從那個屋子里面炸裂一樣的響了起來!
“嗷嗚咦咿呀……”
這聲音本來就又尖銳又詭異,更何況是許多聲音糾纏在一起,我耳膜里像是鉆進(jìn)去了電鉆,這叫一個刺痛,郭洋手一顫,那鋒銳的東西就在我后背不輕不重的劃了個口子,一陣粘膩而溫?zé)岬母杏X蔓延到了衣服上,你娘,流血了……
郭洋松開了我,竟然帶了一臉驚慌,站起來就奔著那間屋子跑,腳步跌跌撞撞的,顯然屋里面的東西對他來說是要命的重要!
不過,那個屋里到底發(fā)生啥事兒了?
我湊過頭往那扇被郭洋撞開的門里面看,頭皮頓時就炸了。
里面大大小小的,竟然都是壇子——壇子乍一看像是腌泡菜的,當(dāng)然沒什么可怕,但是那壇子上面全用紅紙寫著生辰年月,那些壇子里面,只怕養(yǎng)的是死人!
而里面像是被打劫過,地上有許多壇子裂的稀碎,流了一地的黑水,黑水里面還泡著一些爛乎乎的東西,有的打眼一看有點像是尸塊……那些尖銳的聲音,正是從壇子里響起來的!
臥槽,真尼瑪?shù)幕钤摚±咸煊醒郏亿s緊趁機試圖運氣站起來,可是這次比上回讓歪脖上身的時候運氣還要難一些,完全被封住了!
操你大爺,我一手抓住身邊的小柜子,想強行站起來,可是兩腿跟癱瘓了一樣,就是使不上力氣,眼瞅著要起來了,可是膝蓋一彎,又差點摔一個馬趴!
沒成想就在我要趴下的時候,一只手忽然攔住了我的腰。我一下愣了,不對啊,郭洋自打進(jìn)了那個門,根本沒回來啊!
這個手……是誰的?
一個略耳熟的聲音忽然在我頭頂響起來:“怎么,舍不得走?”
我拼盡全力抬頭一看,是陸恒川那個王八蛋!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一下就振奮起來了:“那些壇子,是你打破的?”
陸恒川微微頷首,就把我給架在了自己那跟我一樣單薄的肩膀上:“郭洋這個人不好惹,你算惹上大麻煩了。”
什么意思?那壇子不是你砸的嗎?一尋思我反應(yīng)過來,這王八蛋還是跟以前一樣腹黑,意思是把砸壇子的鍋甩到我身上!
你娘,這特么是個什么人啊!
但是現(xiàn)在我也不敢罵他,畢竟他也是為了救我,只好跟煮過火的面條一樣耷拉在他身上,被他拖著跑。
與此同時,郭洋忽然爆發(fā)出一陣哀嚎,跟被人炸了屌似得,那叫一個絕望怨恨:“誰……究竟是誰害了我的寶貝……”
臥槽,那個聲音很難想象是他發(fā)出來的,特別瘆得慌!
接著,一陣踉蹌的腳步聲搖搖擺擺的追了上來,光聽著就有種要跟人同歸于盡的意思:“李……千……樹……”
還哪兒是人發(fā)出來的腔調(diào),讓人遍體生寒,分明是索命鬼啊!
這梁子算是結(jié)大了,我挺怕他追上來,心砰砰的跳,但是陸恒川關(guān)上大門,就在大門上動了個手腳,在鎖眼里灌上了點東西。
一陣腥氣撲鼻而來,這才是真正的死人蛟血!感情他上次去下馬莊,還是有所收獲的。
那門就在碰上死人蛟血的一瞬,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但是可想而知,玄鐵碰死人蛟血是非常堅固的,短時間他絕對出不來。
“咣……”里面一聲巨響,郭洋像是在里面發(fā)了瘋,用什么東西砸在了門上。
緊接著,一股子白煙從門縫里緩緩滲了出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陸恒川一挑眉頭:“化生水呀?”
我也不知道這是啥,但聽上去,肯定能把門融開!
而陸恒川反應(yīng)也特別快,拖著我就跑,與此同時,我們身后果然傳來了暴烈的腳步聲,郭洋真給出來了!
追上來就壞了,我在陸恒川肩膀上特么的緊張的快吐了,陸恒川還是視若無睹,施施然的下樓就把我塞在了自己的車上——沒錯,他又換了一款車,比較低調(diào)不扎眼的那種,但依舊馬力十足,就在郭洋一雙手猛然拍在車的后玻璃的同時,車疾馳而走,把那他狠狠的帶了個跟頭。
我親眼離著我們越來越遠(yuǎn)的郭洋要緩緩要爬起來,喘了口氣才來得及問:“你怎么來了?”
他微微一笑:“湊巧。”
湊你大爺?shù)那伞?
我說道:“上次陸茴出去喝酒,該不會是去找你了吧?”
“這倒不是,她恨我,不會找我。”陸恒川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也是湊巧遇上了,看見她面相不吉,所以格外留心罷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這幾天他一直在關(guān)注我和陸茴事態(tài)的進(jìn)展啊!
“在陰面先生里面,郭洋算是個厲害的。”陸恒川悠然的說道:“不過嘛,我看他那個樣子,紫微入疾厄?qū)m為閑宮,主事業(yè)多辛勞而難成,恐怕忙活半天,也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肯定啊,人家的壇子都被你砸了,能不一場空嗎?
“還有,”陸恒川的臉色正經(jīng)了起來:“他財帛宮有裂,命宮帶黑氣,這一陣有災(zāi),還不是小災(zāi)。”
我也發(fā)現(xiàn)了,遇上你的人,很少有沒災(zāi)的,你也別叫陸恒川了,你叫陸掃帚算了。
我把看到的雞蛋說了一遍:“你知道那是啥吧?”
“借命術(shù)?”陸恒川挑起了眉頭:“逆天改命,難怪,這就是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