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傅和王德光在我旁邊哭天搶地幫我演戲,搞得我覺得一會兒不請他們吃點大餐都對不住他們。
但是這會兒那個蠱就沒動靜了,想來那個蠱初來乍到,剛才已經用盡了洪荒之力了,估摸得休養生息一下,我一尋思,那個蠱不是愛舔東西吃嗎?現如今肯定找東西吃了補充精力,準備下一步對我狂轟濫炸了。
既然這樣我就從地上爬起來:“家里都有什么吃的?”
姜師傅和王德光互相看了一眼,說廚房里還給我留了半只雷雞。
我下去瞅了瞅,果然,廚房里面已經一片狼藉,剩下的食物亂七八糟被扔了一地。
“這個天殺的蠱!”姜師傅一看珍貴的雷雞被糟蹋成了這個樣子,氣的跳腳:“把我雷雞弄成這樣,要遭報應的!”
我蹲在地上仔細一看,丟在地上的那個雷雞上亮晶晶的,油脂都被舔下去,顯然已經被那個蠱給偷吃了。
瞅那意思偷吃不完也還得糟踐一番,誠心讓我們生氣。
偷吃啊……
我腦子里一轉,又有了主意了。
結果一下午,那個蠱也沒現身,我疑心用錢砸我這事兒它那主人落洞女給知道了,準把它給拾掇了一番,搞得他不敢再言聽計從的給我砸錢了,真是讓人失望。
說起來也是,聽說過嫖客給妓女砸錢,賭徒給賭局砸錢,還是第一次聽說蠱給受害者砸錢的,那個蠱真是蠱中土豪啊。
再凝氣上耳一聽,知道那貨還沒走,但是得意的“嗤嗤”笑聲已經變成了氣急了的“咻咻”聲,顯然已經意識到被我給耍了,不肯砸錢了。
嘖,怪可惜的。
不過既然已經收入了兩萬多塊錢了,我就打算請大家吃頓好的去,結果唐本初因為吃了被蠱給舔過的東西,鬧肚子鬧的天翻地覆,住在了廁所里不肯出來,強烈要求等他好了再去。
我說改天再單請你,一大幫人等你你過意的去嗎?就帶著姜師傅他們去了,結果唐本初怕我說話不算數,硬是捧著肚子咬牙跟上來了,也是精神可嘉。
我尋思起了湘菜館里遇上過那個降洞女,就又上那個湘菜館子去了一趟,瓊瑤王上次還給了我個貴賓卡,貌似還有不少優惠。
等一進了館子,唐本初就一趟一趟往廁所跑,我們倒是吃的挺高興的,但是唐本初又一次從廁所給跑回來的時候,就壓低了聲音跟我說道:“師父,那個阿拉伯女人又來了!我瞅見,她站在了咱們這個餐廳門外面呢!不過說也奇怪,旁邊的人好像都沒看見她一樣。”
我估計她隱藏自己的法子,跟變色龍一樣,不讓別人察覺,而偏偏唐本初吃了她的蠱舔過的東西,帶了她身上的蠱氣,這才能看見的。
我忙問道:“那你讓她發現你沒有?”
“那當然沒有!”唐本初把自己的胸膛給拍的山響:“我是誰,我得了師父的真傳,當然是尋思著先喊師父來決定,不去打草驚蛇了!不過可惜……”
我松了一口氣,沒被發現就好,但是一聽他這個口氣,禁不住又緊張了起來,忙問:“可惜什么?
唐本初搖搖頭,說道:“可惜她跑了。”
“你不是說沒人驚動她嗎?”我一皺眉頭:“怎么跑的?”
“這不能怪我啊!”唐本初委屈的說道:“那是飯店里的人拿了個東西滿世界噴,那個阿拉伯好像很害怕那種東西的氣味兒,就張皇失措的跑了,跟我沒啥關系。”
噴?我起身就到了門口,正看到上次那個說我們吃霸王餐的經理。
那個經理打上次的事情,也認識我了,一瞅是我點頭哈腰的就打招呼:“李大師賞光來了?你大吃吃好喝好,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盡管跟我提……”
“我問你。”我指著我們餐廳的門口問道:“剛才你們員工在這里噴什么東西了?”
“啊?”那個經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是皺著鼻子聞了聞,這才一拍巴掌:“哎呀,是因為這大夏天的,蒼蠅太多了,我們也不愛掛蒼蠅粘,密密麻麻一片多惡心,就噴了點蒼蠅藥,但是你放心啊,進口3A食品級的,絕對無毒無害,無色無味兒,只傷蒼蠅不傷人!”
去你媽的,蒼蠅藥還食品級,你騙二百五呢?
不過這倒是不錯的線索,我順勢問他后廚有沒有活雞,有的話,我買一只,越精神越好。
那經理一聽,趕忙點頭,說辣煲雞啥的都是活殺,有有有,就給我弄了一只童子雞,說補腎。
等回到了商店街,我也上小賣鋪去買了一瓶很小的蒼蠅藥,問明白了是無色無味兒的,就藏在了手里,那個賣東西的小姑娘還問了半天在外面等我的陸恒川的微信號,說要是能把那個花美男的聯系方式給她,蒼蠅藥白送給我。
這個死魚眼也就值一瓶蒼蠅藥了,可惜他確實不用微信,活的像是個山頂洞人。
等回到了門臉里,我把從湘菜館里打包來的好菜擺了一桌子,一邊擺一邊喃喃自語:“這菜都貴得很,可得收拾好了,別叫誰給偷吃了才行……”
那個降洞女不是來自湘西嗎?既然吃人間煙火,那肯定喜歡家鄉菜。
念叨完了,我就回到了屋里。
果然,不大一會兒,廚房里面傳來了丁零當啷砸東西的聲音,那貨果然給上鉤了!
蒼蠅藥自然是專門用來殺蟲的,而蠱雖然模樣不一定是蟲,可本質也都是靠蟲養出來的,哪兒有不怕殺蟲劑的道理!
接著,我凝氣上耳,就聽到了一陣哀哀的呻吟聲,跟唐本初鬧肚子的聲音特別相似。
叫你偷吃,吃到好的了吧?
我一腳就把廚房門給踹開了,果然,只見廚房里跟上次一樣,狼藉滿地,
而那個白布褲的影子一閃,像是藏到哪里去了。
現在不捉那玩意兒,還等到什么時候去?反正他也不肯給我搖錢了。
我當機立斷,立馬把那個童子雞給拿出來了,童子雞一進了門臉就害怕,嚇的腦袋都藏到了翅膀底下,哆哆嗦嗦的,我拎著它就跟探雷似得,滿屋子的晃蕩。
門廊里,二樓,這個雞的腦袋都沒從翅膀底下鉆出來,唯獨到了三樓的時候,那個雞忽然特別激動,撲騰起了翅膀來,就要往外飛,要不是我勁頭大,自己都差點被它給帶了個跟頭。
而雞越激動,不就越說明那個白布褲在附近嗎?
我立馬拽著雞往它不樂意去的方向就探,果然,這玩意兒最怕的,是三樓第三個門——雜物間啊!
上太清堂的外人都對這間屋子情有獨鐘,當初板面老板以為自己殺了百爪蜈蚣,偷著上我這藏著來,不也是躲在這里面嗎!
我一腳就把那扇門給踹開了,果然,那個穿著白布褲的身影,影影綽綽的,就躲在窗簾后面呢!
好玩意兒,你特么不是來搗亂嗎?這下讓我給逮住了吧?
那個身影也察覺出我來了,嚇的了不得,可現在已經無處可躲——他倒是想逃出去,可是外面鋪天蓋地都是土,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土!
我二話沒說,趁機一雷擊木就砸了下來,當當正正的砸在那個身影的腦袋上,別說,那個觸感還挺怪的,有點像是砸上了什么滑溜溜的東西。
而那個白布褲猛然就給散了,好像他本來就是積木給搭成的一樣,掉了一地的黑東西,而一見那黑東西,我手里的童子雞也不害怕了,猛地就躥到了前面,啵啵啵的照著那堆黑東西就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