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想了半天沒想出來,醫生護士們面面相覷,都表示對這個沒有啥印象,宋為民倒是挺重視我的想法,就把手下人給叫來了,讓查查繩子,不長時間,來了個人,一臉愁容的說當時光顧著救二太太了,也沒顧得上什么繩子。
“你們這幫廢物。”先是經歷了兒子婚禮中止,又趕上了老婆自殺,宋為民的心情跟雨水后的泥地一樣,一塌糊涂,脾氣頓時就上來了:“也不知道養你們干什么吃的!”
那幾個工作人員都不敢吭聲,小心翼翼的盯著地板。
不過,沒繩子就對了。
真要是找不到繩子,我就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了。
我就接著問宋為民:“最近家里,有沒有新來過什么女人?”
宋為民一皺眉頭,說道:“不瞞李大師,我這最近,也沒心情找新……”
二太太的耳朵豎起來,哭都忘了哭了。
“不是不是,”我說道:“你們家里人多,工作人員也挺多的,不知道,有沒有看見生面孔的女人出現?”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宋為民看向了那工作人員:“家里來新人沒有?”
那倆工作人員估計是管家一類的,互相看了看,矢口否認:“咱們這里有一年沒招新員工了,都是知根知底的熟悉人!”
“不對啊!”倒是二太太從病床上掙扎著給坐起來了:“咱們家沒來新人,我看見的那個女人是誰?”
我來了精神:“您見過陌生的女人?”
“見過啊!”二太太忙說道:“年紀很輕,一頭長發,我在走廊里看見好幾回了,還跟她說好了,讓她離著我們家老頭兒遠一點……”
說到了這里,二太太意識到自己走了嘴,不肯多說了。
離著老頭兒遠一點,看來還是個美女。
我就問:“那個女人穿什么衣服?”
“一身藍,也沒見她換過衣服。”二太太說道:“還穿著紅面黑底的布鞋,因為那個款式挺老的,所以我印象都挺深刻的。”
“那您都是什么時候見到的她?”
“我想想,記不太清楚了。”二太太皺著眉頭:“一直沒太拿她當回事……”
“那您再想想,”我說道:“那個女人,白天出來過嗎?”
“沒有!”二太太一拍手:“沒出現過,都是晚上!而且……我好像總看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走,沒見過她有什么伴兒。”
說到了這里,傻子也聽明白了,二太太不算傻,已經瞪大了眼睛:“該不會……那個,那個……”
“胡說八道,咱們家怎么可能有那個!”宋為民一直比較迷信,怒道:“咱們家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大師來看,都說好端端的,你別又給我胡說八道!”
“您這是什么話,我什么時候胡說八道了?”二太太臉一皺,就又要哭出來:“我跟你二十多年……”
聽著二太太絮叨,我轉身又到了外面。
其他幾個太太都還沒走,一看見我出來了,都沒掩飾對我的興趣,一窩蜂就圍上來了:“小哥,老二怎么樣了?”
“來來回回這么好幾波人,問什么呢?”
“她挑小六結婚這天上吊,老頭兒罰她沒有?”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真能把人鬧死,咱也不懂宋為民為啥要花錢買罪受,娶這么多老婆。
我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恐怕這事兒有點邪門,我這次出來,就是想跟您幾位太太打聽一下,你們最近在你們家里,有沒有見過陌生的女人?”
“陌生女人?”幾個太太面面相覷,壓低聲音問我:“該不會是我們老頭兒又找了新人吧?”
“我說怎么最近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呢!”
為啥跟女人說東,她們就會跟你說西呢?
費了半天勁,才問出來,她們好像有多有少,都見過那個穿藍衣服的女人。
可是她們都沒怎么當回事兒,只是不約而同的跟那個女人提過一句,就是少上老頭兒身邊湊。
接著她們就問我,那個藍衣女人誰啊?跟老二上吊難道有什么關系?
我就告訴她們,只怕宅子里面,真的進來不好的東西了。
就從繩子的消失來說,誰沒事兒會去藏一個繩子?一般只有吊死鬼引著上吊的人,人沒死,才不會留下繩子。
在傳說里,吊死鬼拉替身,是自己準備繩子的,再挽成套兒讓人鉆,而吊死鬼有一項本事,那就是跟紅手絹的幻術一樣,能讓你看到她想讓你看到的東西——好比白骨精三戲唐僧,本來她就是一堆白骨,可是在人眼睛里,她可以是老太太,老頭兒,妙齡少女,千變萬化。
這吊死鬼也是一樣。其實二太太,倒是未必說謊,如果這里有個什么不好的東西,在二太太面前,假扮成了白藕的模樣,來騙二太太呢?
這次二太太沒死,所以吊死鬼拉替身的行動就失敗了,失敗了怎么辦,只能重頭再來,繼續用那個繩子,去勾其他的人來做替身。
她們一聽,因為七娃的事情在前,她們心里全有幾分譜,也都信這個,一個個全都花容失色,連聲問我:“我們家,還有不好的東西,這不可能啊!多少個大師來看過了,真有不好的東西,能是怎么進來的?”
進宅子的時候,我也看到很清楚,他們家確實是有高人指點過——我記得以前他們家關于陰陽的事情,都是委托給死魚眼一家的,估計還是死魚眼出的力氣,門口有辟邪的神獸,風水也十分嚴謹,是個“凹”字形的結構,這也叫“富貴貔貅窩”,財運只進不出,按理說很難會進來邪物。
可邪物自己進不來,如果有人招進來,也是能進來的。
結合著他們家家宅不寧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誰在這里面,放了能引邪物的東西。
富貴貔貅窩其實是個好風水,但也是個雙刃劍,這財氣進來出不去,被你吸納進來,那不好的東西萬一進來了,也同樣是出不去的。
而能引邪物的,只有這家的主人才能做到。
這些小老婆大老婆,都是宅子的主人,哪一個,都有可能是擾的家宅不寧的元兇。
她們一聽這個,朋克灰一雙眼睛就看向了粉旗袍:“老三,說起來,你不是平時最信這個嘛?是不是你引了什么東西進來了?”
粉旗袍一聽跳了腳:“老四,你別睜眼說瞎話,我只是愛抄抄佛經焚焚熏香,都是好的,怎么可能跟這些邪物有聯系?沒文化,真可怕。”
“那不一定啊。”朋克灰冷靜的說道:“你不是一直積極準備,打算人工受孕爭家產嗎?你兒子上雪山給吞了,也是挺可憐的,再打算要一個,也是很正常的,可你不能蛇蝎心腸,看著小六沒媽,利用老二,鬧點粑粑蠱坑害的小六沒法結婚生孩子,好少一個跟你爭家產的吧?”
“我說你是不是吃垃圾長大的,心眼子怎么這么臟?”粉旗袍哪兒受得了這個指控,就要跟朋克灰撕扯起來:“你們演藝圈才沒一個好東西,好像經常聽說有什么扎小人養小鬼的,我看是你跟你以前那些個朋友學來的,現在東窗事發,第一個亂咬人!”
“行了行了,你們別打了……”白藕嘴里說勸架,其實拉了拉偏架,自己東一拳西一腳的,也暗暗占了不少便宜,臉上含不住的幸災樂禍:“你們怎么這么想不開,還真弄這種東西?要是讓老頭子知道了,你們還想生兒子呢?等著倒霉吧!”
“是啊,別打別打。”我忙說道:“我倒是有法子,看看那個吊死鬼,到底是什么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