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冰的境界確實有很大的提升,這次對抗心魔,雖沒能直接讓他突破關愛期,卻讓他爲關愛期境界和寵愛期境界中的突破打了了很好的基礎。喜愛期突破到關愛期是真愛決的一個瓶頸,要求印冰能夠基本抵抗四種心術的反噬——沮喪術、恐懼術、悲傷術、放縱術。換句話說,印冰需要在樂觀、勇氣、喜悅、自制四個方面同時取得突破,才能成功踏入關愛期。
讓印冰有些疑惑的是,在他看來,這四個方面自己做得最好的就是自制了,如果連自制的突破都這麼艱難,那樂觀、勇氣和喜悅的突破豈不是希望渺茫?
印冰想到這裡,感慨了一句:“我以爲我的自制力已經不錯了,沒想到失控後竟然會這麼可怕。”
古云藝聽了這話,笑道:“我聽我師傅說過一個監牢的比喻,如果將各種惡念比做囚犯,那麼牢門就是人的自制力,如果只是單單加固牢門,是很難讓囚犯有太大改變的。如果牢門壞了,讓囚犯跑了出去,產生的惡劣影響未必要比牢門較差的監牢大。”
印冰很快明白了古云藝的意思,自己對惡念的控制只是在於表面上的抑制,而忽略了正面的去化解那些惡念。當監牢裡的囚犯都得到教化,沒有了窮兇極惡的犯人,即使牢門沒那麼堅固,罪犯也不容易越獄了。這樣的話,其他方面的突破,估計不會比自制的突破更加困難,印冰稍稍放下了心來。
“我修煉了很久了吧?按說真影門的人應該離開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印冰的建議一提出,賊鼠就激動了起來,他不但被捆成了個大糉子,嘴裡還被塞了塊破布,說不出任何話。想到即將能結束這種憋屈的日子,他如何能不高興?
“說得對,時間拖延得太長也不好,我們確實該出發了,諒真影門的人也不敢在這裡搜索這麼久。”項雲晶做事本來就比較急,若不是印冰還在與心魔鬥爭,她早幾天就想走了。
雖然他們決定要走,但好像都遺忘了賊鼠的存在,見腳步聲越來越遠,賊鼠都快要瘋了,他心道,不是吧,你們怎麼把我忘記了,扔我在這裡就這麼走了!
龍琴突然小跑回頭,她的出現讓絕望的賊鼠看到了一絲希望,她取下了賊鼠口中的那塊破布,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差點把你忘了。”
賊鼠鬆了口氣後,龍琴接下來的話幾乎讓他暈厥過去:“大家說了,至少應該讓你開口喊救命的。”說完這句話後,龍琴一溜煙就跑掉了。
“求你們了,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先放了我再走啊——”
洞口外,一羣人笑得前俯後仰,笑完後,印冰有些擔心地問道:“就這樣把他丟在這裡,真的沒問題嗎?雖然他的嘴巴是毒了點,但人也不算太壞,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似乎也不太好吧。”
項雲晶得意地笑道:“放心吧,我給他下的禁制過幾天就會自動解開,那時這些繩子也捆不住他,琴兒還是太善良了,讓他沒事還能叫喚兩聲,不至於太無聊。至於毒藥,只是用煉製失敗的丹藥唬他的。要是現在放了他,指不定還能給我們弄出什麼麻煩。”
印冰在心裡嘀咕道,最毒婦人心啊。好在經過這件事後,項雲晶對印冰的敵意少了很多,以後該不會再刁難他了。只是龍琴的身份已經暴露,也許她已經無法在乾門再留下去了。但無論是返回天石國,還是留在乾門,印冰和她都必須去乾門一趟。如果沒有更厲害的高手護送,印冰懷疑龍琴是否還能回到天石國。
一路的御劍飛行中,沒有再出現什麼意外。因爲休息了幾天的緣故,項雲晶和古云藝的真元十分充沛,速度又快了許多,清晨出發進入了廣元國的境內,當天下午就到達了乾門的山門。
“到了,這就是我們乾門。”帶領印冰和龍琴穿過一個迷陣後,項雲晶向他們介紹道。
“好大啊。”印冰並非沒見過世面,可是乾門確實要比其他門派佔地要大,而且靈氣也要旺盛一些。鬱鬱蔥蔥的山上,依稀可以看見一些零散的的樓宇,可是給人的感覺並不突兀,反而像是點綴了單調的山林,這種渾然天成的風格實在難得,印冰見了由衷讚賞道:“氣派華麗的山門我見過不少,但這種樸實自然的風格真的更爲舒心。”
龍琴也附和道:“確實,這裡的風景真的好漂亮,比王宮的花園好多了。”
聽了他們的讚賞,古云藝也有些自豪地介紹道:“乾門的環境在正道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對靈石靈藥的保護也做得很好,不像有些門派一樣採盡挖絕,因此乾門的各種靈石靈藥再生速度是其他門派的數倍。”
項雲晶聽了,有些氣惱的補充道:“可也正是因爲這樣,有些門派對我們乾門的資源很是眼紅,其實若是真的不幸讓他們佔領了這裡,不出二三十年也會被糟蹋了。”
門派的核心建築一般都在主峰,乾門也不例外。因爲在護山大陣的作用下無法御劍飛行,一行人是徒步登上主峰的。幾名乾門的門人看到項雲晶和古云藝後,對他們恭敬地行了個禮:“師叔、師姑,掌門等你們很久了,讓你們一回來就去見他。”
乾門的大殿名爲乾坤殿,大殿正中鋪著一個巨大的太極圖,而掌門將他們叫到了偏殿入座,項雲晶盤算著會有什麼樣的額外獎賞,古云藝則顯得很鎮靜。龍琴在見到乾門現任掌門張極仁時,心裡有些緊張,握住了印冰的手。
“雲藝、雲晶,你們這次做得很不錯啊?”張極仁斟了杯茶,喝下後緩緩說道。
“多謝掌門誇獎。”項雲晶喜滋滋地說道,古云藝則發現張極仁神色有點不對,沒有答話,並向項雲晶使了個眼色,只是她沒有看到。
“混帳!”張極仁將杯子一砸:“你們知道不知道,捅出了多大的婁子?在門派沒有授意的情況下,強行帶走韓倩離的女兒,真影門差點就以此爲藉口向我們開刀。雖然我乾門並不懼怕他們,可這也是事關整個正道安定的大事,你們怎麼就這麼魯莽!”
“弟子知罪。”項雲晶和古云藝都反應了過來,跪下認罪。
張極仁半晌沒說話,然後深吸了口氣:“事情的經過我都派人查探清楚了,你們那些花花腸子我也一清二楚。我乾門一向賞罰分明,這次尋找火種的任務,首功者獎賞一件天珍閣第三層的寶物,雲藝你會讓給雲晶的對吧,這樣的話,我會另行安排一些靈石丹藥賞賜給你。”
“謝掌門。”項雲晶、古云藝同聲說道。
“至於懲罰,明天開始,你們給我到靈昭峰去面壁十年。”
張極仁話音剛落,項雲晶就站了出來:“啓稟掌門,這次的事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懲罰我就好,不要懲罰雲藝師兄。”
張極仁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項雲晶的反對:“如果他不包庇你,又怎麼會有這種事?”他深吸了口氣,又意有所指地說道:“再說了,你們兩人一起面壁,不也可以做個伴?而且如果要單獨懲罰你,估計要罰你面壁上二十年才能服衆了。”
龍琴聽到這裡,已經聽出了些端倪了。這個掌門看上去有點兇,其實對項雲晶和古云藝還是很體貼的。龍琴都能看出了,項雲晶和古云藝自然不會聽不出張極仁的言外之意,項雲晶臉一紅,和古云藝一齊說道:“弟子遵命。”
張極仁瞥了他們一眼,說道:“好了,你們下去吧,我要和這兩個小傢伙談談了。”
項雲晶聽了,擔心張極仁可能會把龍琴交出去,於是向他求情道:“啓稟掌門,將龍琴帶來是我的主意,惹出的麻煩也是我的責任,如果他們實在不能留下,請掌門給他們妥善的安排。”
“我怎麼做還用你教?” 張極仁吹鬍子瞪眼道:“我自有分寸,你們快給我滾出去。”
項雲晶和古云藝都明白掌門的脾氣,聽他這麼說也就放下了心,他們看了印冰兩人一眼,便退出了偏殿。
印冰也發現,雖然掌門的語氣有點兇惡,可是卻沒有發散出一絲的怒氣。似乎他的兇惡只是一種用來表達他嚴肅的態度,免得因爲表現得太過溫和而讓人忽視他的教誨。因爲知道這點,即將要和張極仁交談的印冰,並沒有感到太大的壓力。
“你是印衛凌和黃莎月的兒子?”張極仁看向了印冰,淡淡地問道。
“不錯,晚輩正是印冰。”印冰點了點頭。
“你是韓倩離的女兒龍琴對吧?”張極仁又望向龍琴。
韓倩離這三個字,讓龍琴感到有些難受,但她已經逐漸能夠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她原來也以爲自己的母親是個妖怪,希望不高,失望自然也不會太大。龍琴輕輕點頭:“是的。”
張極仁沉寂了一下,問道:“本尊已經知道了你們的事,聽說,只要本派願意庇護龍琴,你就答應加入乾門?”
印冰聽張極仁這麼說,感到有希望,於是趕緊回答:“沒錯,貴派真的答應庇護龍琴?”
張極仁嘆了口氣:“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關重大,你也應該清楚,即使我願意,也沒有這個能力。”
可當印冰和龍琴感到失望的時候,張極仁卻又補充道:“可是,我沒這個能力,不代表其他人沒有。”
印冰一愣,問道:“請問掌門的意思是?”
張極仁微微一笑,向印冰問道:“你知不知道,修真界最強大的勢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