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看你怎麼躲,裂天火網!”
隨著法決完成,畢易身前冒出了一團黃黑色的火焰,在他的控制下,分化出數十道火柱朝陳一凡圍去,這些火柱在畢易的控制下,就像活了一樣,營造成了一個網羅,要把陳一凡困死在其中。在這鋪天蓋地的攻勢下,陳一凡要怎麼躲?
陳一凡的眼力驚人,在火柱出現的瞬間,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鬼魅般的身法展現出來,避開了正面的大部分火柱,但有幾道火柱依然纏著他,只見他一個回身,突然施展出一陣快得看不見幻影的劍法,這幾道玄火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在場的人中,看明白的只有畢易和印冰兩人。陳一凡是用他手中的劍,硬生生地切斷了玄火與外界的聯繫。這一擊,不但要迅速、準確,在短時間內連出數刀,切斷玄火各個方向的靈氣供應,還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被玄火產生的高溫所傷到,單這一招,可以稱得上是神技了。看到這一手之後,印冰對陳一凡終於有了些信心。
畢易對陳一凡這一手也感到吃驚,可更讓他吃驚的是,陳一凡手裡居然有一把能在玄火炙烤下安然無恙的劍。他早就注意過這把劍,看出這絕對不是什麼修真界的法寶,再加上這把劍能切斷靈氣,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這把劍是用棄石製成的。
靈氣是無孔不入的,能穿透土壤和金石,可棄石是一種特殊的物質,雖然很堅硬,可本身沒有任何靈性,並且能夠完全隔絕靈氣。因爲沒有靈性,是不可能用來做飛劍和法寶的材料的,相反,棄石的主要來源,是在提純飛劍或者法寶中剔除的雜質。去掉這些雜質,可以增強法寶和飛劍的靈性。沒想到,這種修真界的垃圾,到了一個凡人手裡,居然成了對付修真者的利器。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這麼出神入化的劍術和身法,就算有了棄石劍也無濟於事。
見到這個凡人身上居然有這麼多的怪異,先是無法用心神鎖定,後是有棄石劍,畢易終於開始重視起這個對手了,他猶豫了一下,祭出了一面水紋鏡,這是一個用以防禦的法寶。開始防禦,意味著他已經有些擔心了,印冰見到畢易居然會害怕,心裡不禁對這個陳一凡有了幾分期待。
水紋鏡本體只有巴掌大小,可在祭出之後,便拼命吸引空氣中的水珠,短時間內便成了車輪那麼大,成了一面幾乎是由水做成的鏡子,而且水紋鏡裡的水流動很是劇烈,形成了大小數個旋渦,就像深海一般暗流洶涌。抽刀斷水水更流,這樣的法寶幾乎沒法通過物理攻擊來破解,想要若無其事穿過水紋鏡也是不可能的,它強大的吸力會讓試圖穿過的一切物體陷入其中並絞碎。
這水紋鏡是畢易的得意法寶,在同等修爲的修真者中,除了擅長控火的人外,還沒人能攻破這面水紋鏡,祭出它之後,他原先的一點不安消失無蹤,想想自己只不過是對付一個凡人而已,就算讓他得意一時,勝利怎麼可能會有任何意外?再厲害的凡人也始終是個凡人,就算自己站著不動手,也不見得會被打敗,金丹期修真者身體的結實以及修復能力都是相當驚人的,讓一個大漢來砍他的話,就算砍到老也砍不死,這個陳一凡又能有什麼辦法對付他?
誰知道陳一凡對這個法寶很是不屑,笑著對畢易說道:“如果你用的是幻術類的法寶,我也許還要多費些功夫,這些東西也就適合對付普通凡人,對付我還是太小兒科了。”
沒等畢易說他大言不慚,陳一凡就飛速朝水紋鏡衝了過去,他眼裡精光一閃,棄石劍以一個詭異的弧度一劃,水紋鏡竟簡單地被分開了兩半。因爲本體破碎,聚集而來的露珠自然也就消散了,水紋鏡的碎片,就像一面殘破的銅鏡一樣,安靜地躺在那裡,畢易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究竟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差錯,還是水紋鏡出了問題?
龍琴看到了這一幕,拼命地鼓掌歡呼,興奮地向印冰解釋道:“陳叔叔的劍法可是從劈水練起的呢,他說,兵無常態,水無常形,水是最好的練劍對象,他劈過瀑布,也劈過河流,劈過海浪,已經能一眼就看透水流動紋路,沿著紋路劈水的話,即使不用力,也能輕易地將水給劈開,可惜我還沒達到他那種境界。”
印冰已經沒語言了,雖然練武之人有著與修爲較差的修真者一拼的實力,可能對付金丹期修真者的凡人,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更不要提看過了。想想義華幫的人都那麼沮喪,印冰的確有點懷疑自己原先的判斷了,也許陳一凡真的能夠對付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他只好感慨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畢易愕然過後,變得極度的憤怒,陳一凡居然這樣就毀去了他珍貴的法寶,畢易心疼至極,恨不得將陳一凡給挫骨揚灰。
畢易終於認真了起來,取出了他很少動用的飛劍“漣漪”,他之所以很少使用飛劍,不是因爲他御劍太差,恰恰相反,他御劍的水平在同等修爲的修真者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因此他的師尊叮囑他不要太過依賴飛劍,以便提高其他攻擊手段。畢易聽從了他的師尊的建議,只要不是危急情況,都不會第一時間用飛劍。這次畢易面對的只是一個凡人,自然就不會想到用飛劍了。
“漣漪”是一把水火雙屬性的飛劍,水火屬性的衝突和融合,使劍身發出一陣陣的特殊波動,用“漣漪”來形容,是再恰當不過了。陳一凡在看到它後,也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好劍!”
見陳一凡還挺識貨,畢易冷笑了一聲,等到“漣漪”架在你脖子上時,你就可以親身體會一下這把好劍了。在畢易的氣機牽引之下,“漣漪”以並不太快的速度朝陳一凡飛去,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威勢,但身臨其境的陳一凡能體會到,這把劍並不簡單,看似平平無奇的移動,實則帶動了龐大的氣機,就像一座山峰一樣,足以把人壓垮。
陳一凡對氣機的研究很是精通,他明白,自己能在刀光血影中活到了今天,對氣機的隱藏功不可沒。人是有情緒的,而這種情緒會影響到一個人的全身,大至舉手擡足的動作,小至身上某一小塊肌肉的蹦緊和放鬆,都可能表現出一個人的氣機。如果氣機被鎖定,等於把自己下一步的動作給暴露了,無疑是十分危險的。若要徹底隱藏氣機,便需要將情緒徹底隱藏起來,與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做到嚴格意義上的喜怒不形於色。而陳一凡做到的還不止這些,他知道一個人要完全和環境融合在一起是很難的,便釋放出無方向的殺氣來混淆自己的存在。因此陳一凡對氣機的隱藏堪稱完美。
“漣漪”所帶來的壓迫,是源於環境氣氛的改變。若是環境的氣氛變了,陳一凡即使隱藏了情緒,也無法繼續和環境融合了。這種鎖定氣機的攻擊,讓陳一凡感到了極大的威脅,如果氣機被鎖定,捱上一記***,他可不認爲自己還有命活下去。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以攻爲守吧。”經歷了無數次的死亡威脅,陳一凡已經忘記什麼叫緊張了。只是一瞬,他就想出了最正確也是唯一的出路。
陳一凡主動朝“漣漪”衝了過去,讓畢易有點意外。見陳一凡的氣機暴露出來,畢易正想陰他一記道符,可是陳一凡並沒有和“漣漪”有過多的糾纏,以棄石劍格擋開“漣漪”後,便以一招巧妙的劍招拉開了與“漣漪”的距離,然後疾速朝畢易衝了過去。
畢易還是大意了,如果他足夠穩重,是不會給陳一凡近身的機會的。可是他用出“漣漪”後便迫不及待地進攻,反而給了陳一凡靠近的機會。
見自身受到威脅,畢易本能後退,防止讓陳一凡近身。後退的同時,畢易分心操控著“漣漪”回救。可是這時陳一凡就像一隻野獸一樣,爆發出了全部的速度,短時間內,竟然連“漣漪”都追不上他了。
畢易並非沒有戰鬥經驗,他也經常會和其他修真者切磋,但切磋和生死相博是不一樣的,在陳一凡這種視死如歸的氣勢壓迫下,他已經有點慌亂了。等到陳一凡快到自己跟前了,他才一拍腦袋,對方不過是個凡人,就是近身了又能拿自己怎樣?犯不著把避免和修真者近身肉搏的習慣帶到這裡來。於是,畢易也就停止了後退,站穩了腳步,將目力催到極致,打算看清陳一凡的攻擊並反擊,他手中的摺扇是一件用以近戰的法寶,雖然平時只是用來裝飾,可招架幾劍還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