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火紅色的流星,神秘地出現在一顆偏僻的星球零棲星,被它的引力場所捕獲。這突兀異動很快被一些修爲極高的修真者感應到,但除了上古修真者外,所有人都不瞭解這顆流星的意義,哪怕是主修天象命理的修真者。
流星的體積很龐大,可進入零棲星的大氣層後,卻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燃燒了,落到地面時,只剩下了數十個花生大的零碎殘渣,散落在了中央大陸上。這些隕石碎片,卻好巧不巧地各自落在一個凡人身上,可此時已經昏迷不醒的印冰,或許是個例外。
“唔……我沒有死麼?”躺在草叢上的印冰感覺到額頭一疼,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他本想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這纔想起,因爲之前自爆丹田,他全身經脈盡斷,身體自然無法行動。
“下次我再也不敢自殺了,這樣不死不活的算什麼事。”印冰自嘲了一下,卻也鬆了口氣:“雖然悽慘了點,可是活著的感覺還不錯。”
死而復生很讓人感到慶幸,而讓印冰感到更加慶幸的是,一股溫暖的力量在修復他的身體。否則的話,他現在修爲盡失,無法動彈,即使不餓死,也會被什麼豺狼野獸之類的當美食吞掉。
閉目養神了一會,印冰感覺到經脈已經修復了一部分,於是睜開了眼,勉力扭過了頭,想看看那股溫暖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到那塊火紅色的石頭時,還是感到很失望。
“父母還是不肯現身,只是留下了一件法寶?”這塊石頭被上古預言稱作聖石,而不清楚它由來的印冰僅僅當作一件法寶。他無奈地笑了笑,回憶起自己自爆前所發生的事。
在零棲星,十八歲相當於成年,父母爲印冰慶祝了成人禮後,第二天便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印冰的父母,都是散修世家,而且是數十代以來最傑出的人物,可正因如此,在印冰出生後不久,他們將家族傳承的心法修煉到有史以來最高峰後,卻發現下一個境界需要斷情絕欲。親情、愛情,都必須要放棄掉。因此,他們只好選擇了分別離開。
印冰的儲物戒指裡,已經被塞滿了他成長後所需的一切物品。有充足的法寶、飛劍、丹藥,功法玉簡,可這一切都填補不了印冰內心的恐懼。
十八歲成年,只是世俗界的說法,修真者突破了金丹期,會增加三百年的壽元,突破元嬰期,便再增千年壽元。印冰本打算至少用百年時間在父母的庇護下成長,然後再開始獨自遊歷,父母的突然離開對他來說實在太過突然,讓他久久難以接受。
印冰開始並不相信這是真的,認爲父母不會就這麼棄他與不顧。他想,父母最多佯裝離開,而在暗中觀察他的反應。於是他便四處亂跑,然後對周圍大喊,以自爆真元爲要挾,想逼自己父母出現。就算父母真的要離開,印冰也想聽他們親口確認。
本來印冰只是打算嚇唬父母,可是因爲他們始終沒有出現,印冰在悲憤之下一時衝動,心想:“既然們這麼絕情,我動真格的給你們看。”竟真的起了自爆的念頭。印冰並不是希望輕生的人,只是他習慣性的認爲,只要自己遇到危險,父母總會及時出現救下自己。
被聖石所救的印冰,以爲這是他的父母所爲。印冰修爲盡失,父母都沒有現身,這證明他們去意已決。印冰因此明白,他們以後更是不會出現了。
死過一次後,印冰重新樂觀了起來,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唯有接受現實了。修爲盡失並不可怕,反正以印冰的天分在凡人陽壽的時限內再次修煉到金丹期不是問題。於是印冰將聖石放在了胸前,雙手墊在了腦袋後,仰望著天空,靜等自己身體的恢復。
在印冰感覺著聖石的滾燙時,正道名門大派之一,乾門,一位隱世高人在禁地裡吩咐著現任的掌門,他的表情始終那麼恬淡,有一種泰山甭於前而色不變的鎮定,給人的感覺是極其的深不可測。
這位隱世高人,諸天介,小心翼翼地翻開了一本厚厚的典籍。典籍上古老奇異的紋樣,封皮所用的神秘材料,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貴重。這本典籍是乾門開山以來記載的重要機密,以諸天介的修爲,早就將它背下來了,可是事關重大,他還是讓現任掌門張極仁將典籍取出,好好地核對了一遍。
“真愛決終於出現了,五千年間,已經有不少於三十六個預言預示了它的出現和經歷,可惜也因爲時間太久遠,世人早就將這些預言給遺忘了。” 諸天介的表情十分凝重,哪怕是五年前正魔大戰時,張極仁也沒見過他這麼嚴肅。諸天介之所以會對真愛決如此緊張,是因爲真愛決是天道的昭示,能讓這種隱世已久的高人動心的,恐怕也只有天道了。
“星星的碎片送來聖石,凡人的心念化爲火種。” 諸天介唸叨了幾遍這句預言後,向張極仁吩咐道:“找到得到聖石的凡人,收一個入我派,我們需要一個火種。”
張極仁有點爲難地回答道:“可是,我們並不清楚聖石的樣子,天下的凡人又如此之多,如何才能找到呢?”
“聖石的秘密無人能測度,聖石的存在無人能消抹,火種的殘灰無人能吹散,火種與聖石無人能拆散。” 諸天介唸了一遍這句話,解釋道:“聖石無法毀滅,無法看透,並且不會離開火種,有了這幾樣特徵,應該可以找到了。”
張極仁點了點頭,雖然在世俗界的數十億人中尋找火種依然是個艱鉅的任務,但總算是有跡可尋。可是他依然不明白,爲什麼要乾門要參合到這種事裡,於是詢問道:“晚輩會盡力而爲,可是爲什麼要收一個火種入我派呢,難道這不會引火燒身嗎?”
諸天介將典籍翻動了一頁,緩緩念道:“火種點燃了罪惡,也喚醒了災難和希望。”然後他看了張極仁一眼,說:“我們可以面對災難,但不能放棄希望。”
“晚輩明白了,會派弟子去尋找火種的。只是若運氣不好,恐怕需要花費一些時日了。”
“阿嚏!”印冰打了個噴嚏,可這並不是因爲諸天介和張極仁在討論著自己,因爲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印冰恢復了活動能力後,在山林裡迷路後,又碰上了下雨,雖然他找到了一個塊頭頂有大石頭的地方避雨,可還是被寒風凍得不行。
印冰自爆時,真元從所有穴位中激射而出,饒是道袍質量上乘,也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了,處處透風,簡直和沒有差不多。印冰的儲物戒指裡雖然有備用的衣服,可讓他崩潰的是,之前他沒事找事給儲物戒指下了個禁制,除了認主外,還必須有融合期的修爲才能打開。以至現在他手上的儲物戒指就像一個沒有鑰匙的寶庫,只能讓人乾瞪眼。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之前印冰找不到父母后一陣亂跑,然後又被自爆的衝擊波送出老遠,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且,他也不想看到空空蕩蕩的家,想將美好的回憶保存起來,現在他只想解決溫飽問題,然後到世俗界修煉一段日子。
“該死的雨,怎麼就不停了呢?”印冰一拳打在了石壁上,然後疼得咧嘴,他揉了揉手掌後,心想:“今時不同往日,拳頭不夠石頭硬了,在修爲沒有恢復前,得記住這點才行。”可是他的牢騷似乎還真有點效果,原本還是天上還滿是雨雲,突然就雲過天青了。
道路還有些泥濘,只有挑著乾燥的地方走,纔不會一腳陷進泥巴里,因此印冰的精神很是集中。幾米外的草叢裡傳來了奇怪聲響時,印冰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什麼人,出來。”印冰虛張聲勢道。
草叢裡出現了一隻受傷的小狐貍,橙黃色帶一點黑斑的皮毛被血染成了深紅色,它走起路來和喝醉了酒一樣搖擺,看到印冰之後,沒有逃走,也沒有撲上前去,而是定定地盯著印冰,顯得很是警惕。
印冰看著狐貍的眼神,笑了出來,因爲他想起了父親給自己講過的道理。
“遇到遠比你強大的妖獸,一定要保持鎮定,不要露怯,因爲妖獸對於隱匿和追蹤很是擅長,除非能飛,逃跑是無用的。就像世俗界的凡人遇到了猛獸一樣,不能逃跑,也不能挑釁,只有站在原地,展現出不卑不亢的氣勢,才能讓對方摸不清深淺而退去,博得一線生機。”
看來這隻盯著印冰的小狐貍,也深諳這個道理。印冰心裡讚歎了一下狐貍的聰明,抱著不節外生枝的心態正想離開,可一種奇怪的感覺驅使他朝著狐貍走了過去。
在聖石的幫助下,這些天印冰凝聚了少許的真元,用來治療一下這些小傷,還是足夠的。他微笑著接近了狐貍,見它沒有逃跑,便將手放在它身上,治療起它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