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單、雙劍試都決出四強後,每一場的比試時間都被錯開,而且不像之前一樣每場間只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爲了讓選手有最好的狀態,每個選手一天只有兩場比試。
這天第一場進行的是單人劍試,抽籤的結果出來,是擎劍派的歐秋可對烈陽門的翟必傑。
兩人上場後,擎劍派和烈陽門的弟子都炸起了鍋般地爲他們加油打勁。關月笑是擎劍派前來參賽弟子中實力排名第二的,可之前在淘汰賽中卻被翟必傑所擊敗,因此擎劍派的人無比希望歐秋可能擊敗翟必傑,替他們挽回面子。擎劍派是以劍證道的門派,輸給乾門這種名門大派還不算太丟臉,輸給同是小門派的烈陽門就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烈陽門則更是興奮,好不容易出了一名千年一見的奇才,不趁這個機會滅一滅擎劍門的威風,都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纔會再有機會了。因此他們的吶喊助威之勢,並不亞於擎劍派。
數千名修真者的氣勢,讓印冰和龍琴都有些心血澎湃,一些修爲不到融合期的人想來觀看,都不得不退到人羣的外圍。
比試開始,歐秋可的飛劍“星泳”和翟必傑的飛劍“光滅”幾乎是同時到達了中場,在試探著繞到對方側翼進攻無果後,便毫無花俏地硬拼了一記。“光滅”的控制似乎要比“星詠”好上一些,先一步穩住了陣腳,而“星詠”雖然在撞擊的衝擊中慢了一步才穩定下來,可加速的節奏把握得很好,劍勢的恢復速度幾乎和“光滅”相同。
“勢均力敵啊。”雖然龍琴不喜歡歐秋可,但不得不佩服她的飛劍造詣。感嘆了一句後,龍琴奇怪地看向了垂著頭的印冰:“印大哥,地上有東西嗎?”
印冰只好解釋道:“我怕我看她的比試你會生氣,所以不敢看。”
龍琴心裡一陣甜蜜,但嘴裡卻不客氣地說道:“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難得一見的飛劍比試,你放心看就是,不過只準看飛劍,可不準盯著她人看。”
印冰心裡一陣好笑,這樣還叫做不小氣。不過龍琴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低著頭,大膽地觀看臺上兩人的比試。
“星詠”和“光滅”此刻都沒有貿然使出什麼強力的招式,而是不斷耐心地進行試探,等待著對方露出破綻。
“有點不像翟必傑的風格呢。”印冰嘀咕道:“之前的比試中,他的進攻十分兇猛,使用的是以攻爲守的壓迫性打法,今天怎麼變得這麼耐心了?”
“大概是因爲翟必傑知道對手的厲害,有些顧忌吧。”龍琴這樣想道,但心裡卻不因翟必傑有可能落敗而感到高興。她雖然看不慣翟必傑那囂張的樣子,可也不希望歐秋可出風頭,於是心想,要是易維風把他們兩人都擊敗就好了。不對,如果他們陰溝裡翻船,被鄒蔗天給擊敗,那就最好不過了。
即使同是試探進攻,風格剛猛的“光滅”還是在幾次對拼中漸漸佔據了一絲的主動,在獲取這一絲主動後,翟必傑終於按捺不住了,在一個交鋒過後的空隙中,發動了一個時間較長的法決,“光滅”在移動中多了一條長長的光束,就像長了尾巴一樣。
這條尾巴出現後,“光滅”的進攻變得不一樣了,不再用劍鋒正面攻擊,而是與“星詠”保持一段距離,然後用尾巴的光束頻繁向“星詠”掃去。
在光束的騷擾下,“星詠”的劍勢受到了影響,讓擎劍派的人開始緊張了。翟必傑的打法十分凌厲,只要給他抓住微小的優勢,就會被他窮追猛打,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將這一絲優勢化作勝利。因此,雖然星詠只是初顯劣勢,卻很可能成爲潰敗的開始。烈陽門的人見狀,開始歡呼了起來,更有甚者替翟必傑叫囂道,要在一分鐘內解決戰鬥。
翟必傑確實想將這一絲優勢擴大,但當他要使出更強力的劍招時,卻皺了皺眉頭。歐秋可的“星詠”突然變得飄忽不定,轉彎半徑時小時大,速度也時快時慢,就連劍勢都像波浪一樣忽高忽低,讓翟必傑即使用出了劍招也沒有必中的把握。
“哼,之前都沒見你用過這招,果然還保留了實力。” 翟必傑向比試臺對面的歐秋可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但是,想擊敗我,沒那麼容易。”
說完這番話後,翟必傑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他捏動一個法決後,“光滅”的那條長長尾巴居然消失了。
用出一招後又收回,翟必傑的舉動就像是下了一步廢棋。不少人以爲他被歐秋可剋制住了,可是歐秋可卻感到棘手了起來。她從劍勢中感覺到,“光滅”的尾巴並沒有消失,只是變得透明瞭!
任何消耗真元的招式,都會不可避免放出各色的強光。以翟必傑的修爲能做到讓真元透明化,這招極不簡單,連弓可芬都有些驚訝。爲了防備這條無形的尾巴,歐秋可只好全神貫注於“光滅”的劍勢變化,她知道這樣對自己很不利,一旦“光滅”在劍勢上動什麼手腳,自己的判斷就容易出錯了。
歐秋可心想,翟必傑果然是千年一見的天才,這種高難度的劍招都被他掌握了。可是擎劍派以劍證道,對飛劍的理解不是烈陽門可以比擬的。見翟必傑將自己逼到了這種程度,歐秋可也放手一博,“星詠”直追“光滅”而去。
有招並不意味著比無招強,招式在增強飛劍威力的同時,也會使飛劍產生破綻。“光滅”的尾巴雖然厲害,但卻會使劍身的防守強度降低,雖然歐秋可看不見“光滅”的尾巴,但她根本就不需要知道那條尾巴的動作。因爲她所進攻的是“光滅”的正前方,一個尾巴無法觸及的死角。
見“星詠”不斷調整著方向,意圖進攻“光滅”的正前方,翟必傑的反應很是奇怪,他並沒有改變“光滅”的方向,但卻降低了“光滅”的速度。
劍勢與飛劍的速度是息息相關的,降低速度而方向不變,絕對會讓翟必傑在等下的交鋒中吃虧,他怎麼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難道是憐香惜玉,放棄了這場比試?
歐秋可並沒有這麼想,雖然她也看不出翟必傑的用意,但感覺到他肯定有古怪。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捨不得這個機會,留了幾分餘力變招後,讓“星詠”繼續攻向了“光滅”。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直到“星詠”和“光滅”交鋒後,歐秋可才發現不好。“光滅”在一剎那間,劍鋒的方向忽然變成了劍尾。
哪怕“光滅”已經降低了速度,掉頭也不可能如此之快,歐秋可甚至根本沒有看清它掉頭的過程。唯一的解釋就是,剛纔翟必傑的減速,只是一個光影所造的假象,它的本體偷偷地掉轉了劍身,將攻擊力最強的尾部對準了“星詠”,然後等待它一頭撞上來。
歐秋可在發現的一剎那後悔了,她還是太貪心了,如果在發現異常時果斷放棄進攻,便不至於中計了。不過翟必傑的飛劍造詣確實出乎他的意料。在製造光影的假象時,“光滅”的劍勢居然沒有出現太大的異常,以致歐秋可都沒有看出。
翟必傑得意地一笑,透明的光束之尾馬上將“星詠”給纏住了,隨著他一個法決的發動,光束之尾光芒大盛,瞬間將“星詠”絞成了粉碎。
在許多人的驚呼聲中,翟必傑也感到了有些不對。雖然他對剛纔的一擊很自信,但是絕對不至於摧毀對方的飛劍。飛劍的材料都是很堅固的,在同等級的戰鬥中要這樣完全摧毀對手的飛劍幾乎是不可能的。
很快歐秋可就給出了衆人解釋,“星詠”的碎片並沒有四散墜落,而是有規律地集合在了一起,隨著碎片的快速拼湊,“星詠”再次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解體重組!”飛劍的解體重組,至少需要元嬰期的修爲,歐秋可能在金丹期的修爲就用出這樣的招式,讓擎劍派歡呼了起來。弓可芬也感到有些驚奇,這幾個金丹期的後輩,實力似乎比她想像的要高出很多。
“快點認輸吧,‘星詠’無敵!”許多擎劍派的人驕傲地喊道。
見到“星詠”重新出現,翟必傑愣了一下, 但很快恢復了笑容,有些不屑地說道:“真的是無敵麼?”
如果“星詠”每次被擊碎,都能夠解體重組,確實是類似於無敵的存在。但即使是這樣,也並非全無破綻的,如果“星詠”在解體重組時被再次擊散,就會真的被擊落了。而且,無論歐秋可用了什麼手段,以她的修爲,不可能使飛劍做到真的解體重組,也許使用一次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翟必傑所料不錯,“星詠”構造特殊,本身就具備著解體的能力,但一個月內最多隻能使用一次。歐秋可的絕招被逼出,也變得更加認真了起來。雖然“星詠”不再有解體的機會,但它也不再會冒失進攻了。歐秋可變得謹慎起來後,想要迅速進攻的翟必傑感覺像是遇到了一個刺蝟,似乎無論從哪裡進攻,都會覺得扎手,使他不得不重新估計了一下對手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