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情形有點怪異,印冰和義華幫,都對彼此的外援失去了信心,同時盤算著怎麼脫身。印冰心裡更是暗罵龍琴太亂來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還主動暴露了自己。
最讓印冰感到崩潰的是,當他退到龍琴身旁時,她還得意地炫耀:“想不到我和你說的陳叔叔就是‘鏽劍’陳一凡前輩吧,有沒有嚇一跳?”
印冰欲哭無淚地向龍琴說道:“的確嚇了一跳,等下你陳叔叔和他們打起來後,我們就趁機跑掉吧,如果不趁機拉開一段距離,讓那個畢易無法感知,他很容易就能追上我們。”
龍琴一聽,使勁地搖了搖頭:“我不跑,就算陳叔叔要抓我回去也沒關係,我想親眼看陳叔叔出手已經好久了,可他就是每次都不帶我去看,今天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定要看一次陳叔叔是如何出手對付壞人的。”
“我不是擔心他抓你回去……”,印冰解釋得額頭冒汗,而陳一凡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小子,帶著那個丫頭站遠一點,保護好她,不要被波及到了。”
龍琴聽了,倒是主動拉著印冰,認真地說道:“陳叔叔出手很厲害的,我們快躲遠一點,不要影響到他發揮。”
印冰放棄瞭解釋,有點聽天由命地跟著龍琴朝遠處走,心裡暗暗盤算,只要等下陳一凡能纏住那個畢易,他拖也要把龍琴給拖走。當然,他不覺得一個金丹期修真者對付一個凡人需要花多大力氣,只好祈禱他不要全力出手,讓陳一凡稍微支撐一下。
而這時,義華幫的人也在盤算著怎麼將家當給帶走一部分,大當家很義氣地提醒了他岳父一句:“岳父,你要小心,這個陳一凡劍術實在太厲害了,無人能敵,如果對付不了就認輸吧,他不殺投降的人。”
畢易聽到大當家這麼泄氣不由得大怒,對他喝道:“滾一邊去看著!少在我耳邊唧唧喳喳。”即使他承認了這個女婿,也是從心眼裡看不起凡人,對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至於義華幫對陳一凡的畏懼,在他看來都是些凡人的無知,不知道修真者的真正實力,纔會被那些徒有虛名的凡人給嚇住。
印冰和龍琴已經遠遠站著了,義華幫的人也已經站到了遠處,如果不是因爲那些家當還在那裡,他們不敢當著陳一凡的面運走,肯定早就逃走了。中央只剩下了陳一凡和畢易兩人,畢易便氣息外放,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修真者是凡人不可戰勝的存在。
可是讓畢易吃驚的是,陳一凡不但在他的氣勢下不受影響,還釋放出了自己的氣勢,畢易在一瞬間有所懷疑,難道這個其貌不揚的人也是個修真者?不過很快他否定了這個想法,陳一凡所釋放的氣息,根本不是修真者的氣息,而是殺氣。雖然陳一凡不亂殺人,但是他行俠仗義十多年,遇到的惡人實在太多了,因爲拼命反抗而死在他手裡的惡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身經血戰後,本能地就可以釋放出這種可以在修真者氣勢下不落下風的殺氣。
面對畢易的挑釁,陳一凡點了點頭:“好,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強橫的對手了。雖然按理凡人不該管修真者的事,可是我陳一凡是個異類,看見不順眼的,我就非管不可。你也算有點本事,看來我得全力出手了。”說完,他抖動了一下手裡的那把鏽劍,似乎注入了內力,鐵鏽就像灰塵一樣輕飄飄地落掉了,鏽劍搖身一變,成了一把寒氣逼人的鋒利寶劍。一片落葉恰巧碰到了劍刃上,不聲不響就化作了兩半,這種吹毛斷髮的鋒利程度讓印冰都看得有些傻眼,即使是修真者的飛劍,單論鋒利也不過如此吧。
看到這把嶄新的寶劍,義華幫的人都愣住了,而大當家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哆嗦不清地說道:“原來傳說是真的,完了,沒希望了……”
天石國的人都知道,這把鏽劍不但是陳一凡的代號,還是他的標誌。陳一凡的說法是,他害怕傷人太重會不治身亡,才一直用這把鏽劍,雖然這把鏽劍破得實在是殘破得不能再殘破了,看上去風一吹就要散架,可誰也不敢小瞧它,畢竟這可是染血千百人的劍啊,所以有人猜測,這把鏽劍絕對不普通——你想啊,要真是一把鏽劍,在陳一凡手裡高強度地用了十多年還能完好?再說了,如果這真是破劍,陳一凡怎會看得上眼?於是就有傳說,這把劍是神劍,或是仙器什麼的,威力全開足以屠城滅世,被好事之徒傳得是玄之又玄。
衆口鑠金,這把劍被傳得甚至比陳一凡本身還要神了,聽了這麼久的傳說,突然看到鏽劍改頭換面的大當家和義華幫其他幫衆,如何能不大驚失色?此時他已經是心如死灰,連逃跑都不敢了,生怕陳一凡一動怒,方圓百里都生靈塗炭。大當家都那麼孬,義華幫的其他幫衆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已經是在等候著陳一凡的發落了。
這時,大當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眼神恢復了過來,朝著幾名手下喝道:“還帶著那個小妞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她鬆綁,丟到那兩個小子那邊!”
剛纔避開陳一凡和畢易的時候,考慮到畢易有可能對付得了陳一凡,大當家就安排幾名手下將賈家的小姐也架下了車。可是現在形勢不妙,還把她掌握在手裡,不是嫌命長嗎?聽到呵斥的土匪六神無主,手忙腳亂給賈家小姐鬆了綁。見她被綁得太久,一時連站都站不穩,還很恭敬地攙扶著她,將她送到了印冰和龍琴手上。
印冰此時可並不輕鬆,對於這些土匪的畏懼,以及龍琴的興奮,他只當是凡人沒見過世面。有了賈家小姐這個累贅,等下想要逃跑就更難了。
他還沒能多想,畢易已經動手了,讓印冰心寒的是,畢易一出手就是威力最大的雷決,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雷決發動速度快,威力大,是修真者手裡最重要的的利器之一,雖然畢易所用的只是最普通的***,但威力也不是一般凡人可以消受的。
一道白色雷光射出,打在了陳一凡原先站立的位置上,可是陳一凡就像幻影一樣平移了一小步,避開了***。雷光勢頭不減,打在了陳一凡身後的一棵大樹上,樹幹上立即被轟出了一個焦黑的大洞。
這招的結果,看在印冰眼裡和其他人眼裡,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大當家和其他幫衆看到這一景,只是哀嘆,所謂的修真者,其實也沒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一道雷光,連粗一點的大樹都打不斷,只是打出一個洞而已,像陳一凡這樣傳說中的人物,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地中招?而印冰心裡也在哀嘆,只不過是爲陳一凡哀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一個凡人再強,體力總會耗盡,一旦這招打實了,陳一凡連叫都叫不出來就化爲灰燼了。
因爲信心的不同,同樣的一幕讓印冰和其他人得出了完全相反的判斷。唯一沒多想的,大概只有呼喊著爲陳一凡加油的龍琴,以及嚇得不知所措的賈家小姐了。除了在車上的一瞥,印冰還是第一次得以近距離觀察賈家小姐,從她孱弱的身體和文靜的裝束看來,應該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與龍琴這個瘋狂的公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陳一凡躲過了***,畢易也不吃驚,覺得他無非是一個身手好點的凡人而已,如果連一招都躲不過,那也太脆弱了。***雖然威力大,但是覆蓋的範圍卻不大,畢易便連捏了幾個法決,決定用覆蓋面足夠大的招數的讓陳一凡避無可避。
“玄火決,小心!”印冰見到畢易用出的法決,驚呼出來提醒陳一凡。
印冰在父母的薰陶下,認識修真界中大部分的常見法決。玄火決這種高等火決自然也不例外。修真界的火併非凡火,分爲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其中玄火決最低也要金丹期的修爲才能勉強控制,既然畢易已經能夠使用玄火決,進入金丹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金丹中期的修爲,可是要比金丹初期更可怕三分。
凡人的肉體若是被黃火所沾,會立即化爲灰燼。如果是被玄火碰到,便會化作一縷青煙,連灰都不會剩。這種連修真者都不敢硬接的靈火,陳一凡若是有一個差池,便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