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話像是徹底激怒了靳重光,他快速地起身,走到走廊上,大概就是因為怕綿熙聽見,而他的怒氣已經不能再忍。
“你!……你如果敢動她一分一毫,靳家我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若是拿方綿熙做賭注,那靳重光是一定不會違背夫人的意思的,這一點夫人十分清楚。
也因為她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說,“重光,你是我的兒子,難道我還不了解你嗎?你如果不想見方綿熙被告上法庭的話,我勸你還是來靳氏和我好好談談。”
電話從他耳邊放下的一瞬,他恨不得將其從樓上直接扔下去。
“靳少,那是我的手機,使不得……使不得!”
前腳剛踏出門的凌子謙出來后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他馬不停蹄地跑上去從靳重光的手中奪過了手機。
他快速地將手機放進衣袋里,生怕靳重光會對他的手機再做出什么來。
“夫人怎么說?”他忍不住地試問道。
靳重光雙手撐在欄桿上,他苦惱地撓了撓頭,“她讓我去公司找她,她不會沒有任何條件就放過綿熙的……”
“看來夫人這次是真的不會允許你和方小姐在一起了。那……你去嗎?”最后的一句話讓靳重光立刻側頭看著他,那個溫潤如玉,仿佛蘊含著天地間最無瑕光芒的人影,無聲地站立在那里。
靳重光說,“我自己去。至于綿熙那邊,你就告訴他我公司最近有事要做,會很忙,恐怕暫時不能回來。”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凌子謙也只能是如實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靳氏的大廳里早已站滿了夫人的手下,他們都恭候在道路的兩邊,見靳重光開了,他們全都低頭,稱呼道,
“少爺。”
靳重光黑眸如夜快速掃及了他們一眼,又抬頭朝著樓上望去,他的兩手漫不經心地插到褲兜里,快步走向了樓梯間。
穿過走廊后,辦公間里的人見到了許久沒來過公司的靳重光都是歡喜的不得了。
“快看快看,靳總來了。”
“是啊,好像又變帥了!”
討論聲從他的左側不斷傳來,未曾理會,走進了辦公室。
夫人倒是很有雅致地坐在沙發上品著杯中的茶,她連頭也不抬一下,只是擱下了茶杯,“為了她,你還是來了。重光,你會不會恨我啊?”
靳重光站在她的面前,只是看著卻不回答她。
“我說過多少遍了,方綿熙那個女人不適合你。”夫人漸漸地站起身走到他的眼前,與他對立而站。
狹長的眼眸中,慢慢地蕩漾起苦笑的漣漪,“真正不適合我的,是莫小西。”
夫人倒讓這話給逗笑了,她一面笑著一面捂著嘴角,“再怎么不合適也總強過那個方綿熙。”
靳重光右手一揮,“我來不是想聽你說這些的!說吧,你要怎么才肯放過她?”
夫人的氣息已經有些急促,想必是因為靳重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而使她動了怒氣。
“我要你馬上給我離開方綿熙那個女人!然后和莫小西訂婚!”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條件是這個,可沒想到等她說出來的時候心頭還是會不禁的一酸。
“怎么?你還要考慮嗎?我沒有現在把她送進牢房已經是很對得起她了,你還要猶豫什么?”夫人試圖用另一種方法來讓他同意。
“從今以后你就可以永遠不去找她的麻煩?”
看來他終是放心不下。
夫人目光堅定,“重光,媽什么時候騙過你?只要你以后不和她有什么來往,我一定不會去找她的麻煩。”
他淡淡一笑,眸光從容,“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回家。”
夫人抓住他的手臂,緊張地問,“你還要去見她?”
“你難道想要我做出不辭而別的事情嗎?”靳重光決絕地甩了她的手,向外快步走去。
回到小屋的時候綿熙已經做好了晚飯,靳重光走到飯廳坐下的時候幾乎是一聲不吭,神情也是飄忽不定。
凌子謙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必是夫人跟他說了什么事情。如今讓他們兩人單獨談談也挺好,于是他隨意找了一個理由就出去了。
飯桌上,綿熙也看出靳重光的神情怪怪的,而且就坐在那里一直拿著碗呆在那里。
起初,綿熙以為是自己做的菜不夠好吃,她隨意夾了一塊到他的碗里,“你放心吧,這次可比第一次好吃多了。”
他的目光一轉,移到她的身上,“這些都是你下午出去買的嗎?”
綿熙點點頭,剛準備開口,靳重光竟突然起身,用力地將手中的碗朝她扔了過去。
若是依他的話,那碗一定會正中她的臉上,可他卻剛剛偏了一寸,將碗扔到了地上。
她緊皺眉心抬頭看他,“重光……怎么了?我做的菜不好吃嗎?”
他抱著手臂仰頭大笑,“方綿熙,你看看你做的這是什么!我可是靳家的少爺,會吃你做的這些嗎?”
門外的凌子謙其實早就聽到了動靜,卻沒有進去。因為里面對她發怒的那個人,他也一定很難受吧……
見他發這樣大的火氣,綿熙一時間手足無措。沉默的尷尬間,她也恍然跟著笑了起來,“你下午才說要對我凌厲一點,現在怎么說來就來了?”
見她用開玩笑的語氣,靳重光臉上的火氣變得更大了,他隨意端起桌上的一個菜,又朝著綿熙的身邊砸去,“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是靳重光,我怎么可能會和你過這么平淡的生活?方綿熙,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笑話?莫不過地久天長到頭來竟是笑話一場?!
綿熙的全身竟不住地顫抖起來,她繞過餐桌,從身后環抱住他,如果此刻她不他抱的緊一些,她生怕就會和上次做的那個夢一樣,他會突然的離開。
“重光,你這是說什么呢……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他的嘴唇幾乎是一直咬著,直到鮮血溢出,血腥味到了他的嘴里,他才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