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這有何為難!靳家和莫家現(xiàn)在是鬧得水深火熱,你突然退出股份,這又怎么不好了?”傅臣商保持他微微瞇起漆黑瑩亮如玉石的眼睛。
沈總還是原來那副堅定的表情,從他的神情里早已透出了他的心計,他就是不愿與傅氏合作。
“沈總的意思我也大概明白了,不過我相信,你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傅臣商起身,帶著紳士的風(fēng)度揚(yáng)長出去。
走廊里,綿熙從后面快步走到了傅臣商的面前攔住了他。
溫和暖人的陽光撒在了兩人的身上,傅臣商含笑看著離自己不到幾寸的綿熙,他絕色的容顏上,那一片溫柔的神色,耀眼燦爛。
“傅臣商,你來世安就是為了挖人墻角嗎?!”綿熙蒼白的面色實(shí)是難看。
“是啊。要不然這世上哪里來的那么多合作人?對了方秘書,你……不會是在為靳重光打抱不平吧?”
傅臣商無聲地打量著眼前的綿熙,他優(yōu)美的唇角,卻是一片曖昧不清的笑意。
綿熙一直僵硬的臉龐從未松弛過,她冷冽的瞳仁仿佛冰涼的清水,“你不是說過不會再對他怎樣嗎!”
“方秘書,難道你不覺得你的反應(yīng)太過激烈了么?!”
傅臣商的笑容帶著恬靜的玩弄意味,他抱著手臂走到了一邊,背對著綿熙。
綿熙卻是無法平整自己的呼吸,她還是萬般心緒地說道,“我……我只不過是不喜歡做這樣傷害別人的事情罷了!”
傅臣商笑了笑,他沒顧身后的綿熙,獨(dú)自走到電梯處下了樓。
綿熙在原地站立了許久,她清秀的容顏潔凈地一絲不染。
車緩緩行駛在道路上,傅臣商讓老程在街口停了車,讓他先送綿熙回公司,說是自己還有點(diǎn)兒事。
傅臣商目送車子遠(yuǎn)走后就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咖啡廳,他站在進(jìn)店的位置朝里面望了望,稀落的人群里,傅臣商一眼就望見了他要找的人。
“事情進(jìn)展得怎么樣了?可還順利?”
莫小西翹著細(xì)長的美腿坐在位置上,她如瀑的秀發(fā)順道而下。
傅臣商微微地瞇起明亮如玉石的眼睛,他說,“看樣子世安是鐵了心要跟著靳重光?!?
“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莫小西的臉色瞬間沒有之前的好看,此刻的她也有些焦急。
傅臣商沉思了片刻,他修長的眼角宛若鋒利的匕首,他說,“你以莫家的去跟他談,我就不信,他會拒絕我們兩家。要知道,得罪了莫家和傅家也夠有他受的?!?
莫小西由衷地表示佩服,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掌,輕輕拍了幾下,她說,“傅總果然是聰明過人吶。”
一路上,綿熙坐在車?yán)锒疾辉_口說話。老程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于是親切地問道,“方秘書,你沒事兒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對?!?
綿熙無力地?fù)u頭,再是抿唇一笑。
回到公司后,綿熙神情恍惚地坐在椅子上,就連傅臣商什么時候回來的她也都不知道。
“方秘書在想什么呢?想得這么認(rèn)真?!?
傅臣商溫和的聲音將綿熙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方秘書,你若是心疼他你可以告訴我,或許我會對他手軟一些!”
傅臣商說這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故意加重了音調(diào)。
傍晚,綿熙下班后天幾乎已經(jīng)黑了一半。她快步地走到湖邊,像是再等待什么人。
未過多久,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綿熙的身后。她坐在湖邊,即使是十二月卻也抵抗著晚風(fēng)帶來的刺骨的冷。
“方小姐,你叫我出來是要說什么嗎?”男人潔凈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污點(diǎn)實(shí)是好聽。
“有些話,我希望你能幫我?guī)Ыo靳少。”
綿熙望著湖面,她的瞳仁就和這兒的湖水一樣冰涼清凈。
凌子謙走到綿熙的身邊坐下先,他安靜地看著她的側(cè)臉問道,“方小姐說吧我會告訴他的?!?
綿熙清麗的面容溫婉如水,她說,“告訴他,傅臣商要害他,叫他務(wù)必小心。”
凌子謙依舊是望著她,“你不是說和他再無關(guān)系了嗎?又為何還要關(guān)心他?!?
“我這輩子最大的無能為力就是離開了他。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反正我與他終究是過去了。”
綿熙低下頭,她苦苦地笑著,肆掠的晚風(fēng)吹亂了她的秀發(fā)。
凌子謙也沒有再說話,他只是盡力而為地去理解綿熙剛才說的話。
只是,他敢肯定的事,她的心里一定還是有他的。
晚上,傅臣商回到家的時候,傅寧雪的房門依然是關(guān)閉著。
自從陸承業(yè)離開后,她就時不時地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再也沒有出來過,也幾天沒有吃過飯。
傅臣商帶著一身疲倦地靠在沙發(fā)上,他仰著圖頭,按著自己太陽穴的位置。
他閉上眼睛,問一旁的老魏,“她這次幾天沒有出來過了?”
老魏說,“有四五天了吧……”
“去給她做些飯送進(jìn)去……”
“不用了。”
傅臣商話未說完,傅寧雪就扶著樓梯桿往下走著。
傅臣商從沙發(fā)上把頭抬起來,他波瀾不驚的眸子一直望向不遠(yuǎn)處的傅寧雪。
“哥,你們說得對,我雖然沒有和他在一起了,可是生活還是得繼續(xù)?!?
傅寧雪坐在沙發(fā)上忽的一笑,她好像看開了這世間的許多事情。
可是第二天的下午,傅寧雪剛剛在家吃過午飯以后,她就接到了陸承業(yè)打來的電話,他說是想見她一面。
傅寧雪起先是猶豫,可是后來她還是不顧一切地答應(yīng)了。
她當(dāng)初舍下心來說是要忘了他,只是他若是再次伸出了手,她照樣會跟他走。
十二月的深處,雨雪更是滿天紛飛。傅寧雪撐著一把雪白的傘行走在街道邊,她穿過了幾條馬路,最后停了一家奶茶店的門口。
這是他許多年前第一次約她出來的地方啊……
傅寧雪抹去了濕潤的淚水,她收了傘,走了進(jìn)去。
剛一進(jìn)門,她就在一個孤寂的角落看見了她。
傅寧雪坐在他的對面,他早已替她點(diǎn)好了餐,原來,他一直都記得她喜歡吃什么。
“這么久過去了,你過得還好嗎?”陸承業(yè)略帶風(fēng)霜的樣貌,看樣子這段時間以來他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傅寧雪微帶表情地點(diǎn)頭,“嗯,挺不錯的。倒是你,你……”
說到這里,傅寧雪才恍然發(fā)現(xiàn),即使自己有關(guān)心他的理由,卻缺少了關(guān)心他的身份。
忽地,傅寧雪尷尬地笑了笑。
陸承業(yè)其實(shí)也知道她想說什么,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最后,在沉默了許久以后,是傅寧雪先開了口,她猶豫了許久,說了一句,“離開我,你后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