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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不入心

季澤厚這人,比才華那是絕對不行的。雖說季夫人從小溺愛,不過季澤厚也實在當不起那賣弄文采之輩,寫下來的文章,依著郝佳音來看,頂多也就算是順通。偏偏還不覺得羞愧,滿紙都是抱怨路上辛苦的話,郝佳音肯回上一兩句,已然是給足他面子了。

可季澤厚不知道,摩拳擦掌將自己在陸家茶莊看見的事物,從茶花匠那兒聽來的事道了個盡,粘了信封口,也不管梧桐哀怨的小眼神,非要他現在就去送。他還覺得哀怨呢,信上去的時候都說了,捎些梅子來,結果呢?輕飄飄的一封信,真是將季澤厚給氣得夠嗆。

主子間小打小鬧玩情趣,就可憐了梧桐,這才從山下回莊裡,又得下山了。人家驛站就算要送信出去,也得是早晨啊。少爺哎,您就擡頭看看天,這會兒送下山最快也要明個兒才能出城,至於這麼急麼?

季澤厚難得聰明一回,“今天送去,明天早上纔不會落下。明天你要是趕不及送信,那不就晚了麼?”

這麼一算好像也對。不過少爺,咱們這邊等陸夫人壽辰一過就打道回府,差了這麼一天兩天,也收不到少奶奶的回信了,您真不至於這麼急的。可梧桐能這麼跟自家少爺說理麼?不能,那就乖乖下山送信去吧。

陸文瑤聽下人回稟,說季澤厚的書童到山下拿了家書,還買了些梅子回來,這心裡就好像有人在戳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沒完沒了。

家書家書……該有那女子寫給表哥的吧?

不知道怎麼的,想到這裡,陸文瑤站起身,丫鬟也沒帶,就走到季澤厚院裡。下人進去通稟。陸文瑤等見到季澤厚的時候,這心底就越發不好受了。

表哥的神情這般愉悅,是因爲她寫的家書嗎?陸文瑤衝對面長衫而立、俊美非常的男子笑了笑,“表哥不是說要替我畫畫麼?咱們現在就好,好嗎?”說實話,自從知道表哥已經娶了妻後,陸文瑤這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中午還趴在陸夫人懷裡哭了一場,這會兒臉色真算不得好。

可美人就是美人,你就算是憑的再怎麼憔悴,那淡笑蹙眉也格外動人心魄。季澤厚什麼都沒有帶,就這樣空手跟著陸文瑤去了茶花園。下午時,這山上光影格外透亮明媚,那日頭透過雲氣與茶香,曼妙在四周圍,叫每一個駐足的人怎能不心曠神怡?季澤厚再一次嘆息,也只有這樣的神仙寶地,才能讓陸家茶莊享譽內外。陸文瑤抿了抿脣,算是謝過季澤厚的對陸家茶莊

的讚許。等到了茶花園子,季澤厚倒是眉開眼笑,指著那株極盛的十八學士對陸文瑤說,“表妹你挨著茶樹,我看看,咱們選個最好看的姿勢,到時候好入畫,若是快,明日一早就能畫好送給你了。”

陸文瑤聽了季澤厚的話,脣角還是笑著,低頭去看那十八學士。這茶花,當初開得好看,就爲了給孃親壽宴上添香。現在,十八學士依然好看,只是自己怕是不會覺得好了。這人啊,現在纔算明白,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是一番什麼滋味了。

季澤厚午間對著那十八學士沒少轉悠,茶花早就在心尖了,於是這會兒便一眼不眨地看著陸文瑤,總算沒錯過陸文瑤那一瞬間的苦澀落寞。

陸家的大小姐,萬千寵愛一生,他從一開始知道陸文瑤起,不管是季夫人還是陸家的下人,哪個不說陸文瑤好?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露出這樣悲傷寂寥的神色?季澤厚有些不明白,但這並不妨礙他爲了那一抹悲傷而觸動。

正盛的茶花,銜愁的美人,一番比照,不用觸目驚心,卻叫人心疼憐惜。入畫時,正好正好。季澤厚的眸光,安靜地沿著陸文瑤的眉眼脣鼻,一處處描摹,關於如何畫美人,季澤厚自有一番心得,他總能抓住美人身上最叫人心動的氣質入筆,然後驚豔世人。

當初替冰凝畫畫。以郝佳音看來,冰凝雖美,但大多時候都比不過畫上的那個冰凝,而畫上那個冰凝的確是冰凝,只不過是季澤厚心底看到最真最美的那一個。每個人,總有那個瞬間能夠打動天下,卻不可能永遠打動天下。

觀人需觀心。若非季澤厚品性純良,郝夫人也不會點頭嫁女,郝佳音也不會應允這門親事。現如今,陸文瑤也不會對季澤厚心動。說來算去,還是得季澤厚人好才行。

兩個人,中間一株十八學士,外人看著多美,但陸文瑤知道,他眼底的自己,只是將要入畫的人,卻不可能進到他心底。

“表哥,都聽人說你畫美人最好,那……她呢?你替她可有畫過?我能看一看麼?”陸文瑤咬著話尾,一字一句就想要知道比自己快一步進到表哥心底的女人是誰。

季澤厚本來好好的,正在心裡算計著如何描摹入畫,冷不丁聽見陸文瑤問起郝佳音的事,他才恍然間想起,自己似乎只給佳音寫過一封家書,至於畫畫卻是從未有過。他只畫美人,這事所有人都知道。難道是因爲這樣,所以佳音從未開口要自己替她畫畫?

好吧

,如果郝佳音知道季澤厚如此體貼自己,怕是真得痛哭流涕了。畫什麼畫,她從小就不好看,這是大夥兒心知肚明的事,她既擋不住別人的眼也堵不住別人的口,的確是灑脫了。可灑脫不表示自己就喜歡跟美人擱一處,叫季澤厚對比著,自己有多不如那些美人啊?

揚長避短、趨利避害是本能,總沒錯的。

倒是季澤厚,這會兒想了想,竟是覺得自己很不應該。郝佳音身爲妻子,真的很好,自己怎麼就忘了替妻子作畫呢?

陸文瑤一直盯著季澤厚,看著季澤厚臉上露出一抹很不好意思的笑後,才聽見他開口說,“我還未替佳音作過畫,想來實在不應該。正好,多謝表妹提醒,這次回元州城,表哥一定替佳音多畫幾幅。”

季澤厚說這話的時候,脣角的笑格外迷人。陸文瑤只覺得自己根本沒什麼好痛快的,沒畫過又怎麼樣?表哥有一輩子的時間替她畫畫,而自己,只能偷得一日浮生,叫表哥看在眼底,卻記不得在心底。

“表妹,咱們走吧。”季澤厚倒是覺得差不多,提議回去。陸文瑤身爲陸家大小姐,允許自己喜歡上表哥,卻絕不可能丟了面子。

“好啊。”兩個人像來時一般,靜靜地離開茶花園。剩下拐角處的茶花匠,躺在搖椅上,看著天邊晚霞給這處院子添上更加絢爛的一筆。年輕啊,看那樣子,大小姐怕是喜歡上這傻小子了,只可惜這傻小子倒也不是不開竅的人,但叫他開竅的人不是大小姐罷了。

季澤厚本打算送陸文瑤回她的院落,不過半道上,陸文瑤說了,晚膳陸家人要去主院吃,順道也邀請季澤厚一同過去。季澤厚擺擺手,跟長輩在一起,太多規矩。他在家本就是隨性慣了,跟他一起的金元寶和徐芾也都是自在不羈的人,陸家茶莊底蘊深厚,這規矩自然不少,季澤厚與其到主院吃飯,不如在自己院子裡吃。

況且,他快些吃好飯,就開始畫畫。這樣,到了明日,答應陸莊主,要給表妹畫的畫也就能畫好了。梧桐伺候少爺用過晚膳,便提了茶壺,蹲在小爐子便煮茶。嘿,倒不是梧桐班門弄斧,只不過閒著沒事的時候他也跟著陸家茶莊的人學了幾手泡茶的手藝,正好這會兒學一學,到時候回了家也能給少爺煮茶喝,不是麼?

季澤厚倒是專心致志伏案作畫,心底只隱約冒出一股子歡喜,等回去後,他親手照料那株茶苗開了花,就讓佳音倚在茶花下看書下棋,然後他在一邊畫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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