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孟月華坐在舊式的木質餐桌旁邊,桌面上就只有兩個菜,一個清炒白菜,一個咸酸菜。孟小欣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雞湯放在了孟月華的面 前。她今天的收入一大半都花在了這碗雞湯上面。
“媽媽,這是烏雞燉山藥,你嘗嘗看,很有營養的!”
看著女兒清秀而單純,成熟而體貼的性子,孟月華心里是滿意的,拉著孟小欣的手,“小欣,你今天給澤銘打電話了嗎?”
“呃……媽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出去旅游了!”
“你這個孩子,那都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事情了。他旅游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個……”孟小欣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借口。
“你這孩子,咋不知道心疼男人呢?你看你對媽這么好,那心思要分一半給澤銘去。將來要是嫁給了他,還是這樣子的話會讓婆婆不高興的。來,給他打個電話……”孟月華將手機拿起來,拔通了許澤銘的電話,然后遞給孟小欣,眼睛滿含期待地望著孟小欣。
孟小欣硬著頭皮拿起了手機,心里卻在期盼著許澤銘不要接電話。
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跟林雪伊親熱吧……那是她心底最不愿意去面對的事情,她寧可麻木著假裝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可是,她又不是讓媽媽生氣著急,那樣的話又會讓她的心臟病復發。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出汗,心里一片凌亂。
但是事與愿違,號碼剛拔過去,很快就通話了。
“小欣,是我!”
電話里傳來許澤銘溫暖而清亮的聲線,在她的面前,他永遠是那么的安穩,就像一座沉穩的山,是她停泊的港灣,只要她不去想林雪伊這件事情,她還能夠找到以前那種感覺。
“呃……澤銘哥哥……”
孟小欣對上母親期待的眼神,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你現在還好嗎?”
“嗯,我很好!孟阿姨還好嗎?”
“嗯,我媽很好!”
簡單的客套問候語說完之后,氣氛暫時陷入了冷場,她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沉默著,兩個人都沒有掛電話,在母親的注視下,孟小欣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想掛電話又不敢,不掛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小欣,我媽從國外給孟阿姨帶了一些特產回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方便,我給你們送過去。”許澤銘首先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你回來了嗎?”
“呵呵,你想什么呢!我又沒有出去!”
“你上次不是說跟她去機場?”
“嗯,那是她陪我媽去!因為我很忙,沒有空,所以我媽才讓她去的……”
許澤銘語氣溫柔地解釋著,其實他也不確定孟小欣是不是誤會了,但是她整整一個星期沒有給他打電話。
孟小欣突然笑了,笑得很開懷,整個人像突然間卸下了所有的負擔一樣。
“哦哦,這樣啊,我今天有空,我媽也在家,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今天送過來……”
送什么東西都是假話,其實她想說的是,她很想見他!特別是在知道他并沒有跟林雪伊去渡假之后,整個人豁然開朗,心情變得十分舒暢。
掛完電話之后,還不二十分鐘的時間,孟家的門玲就響了起來。
孟小欣的內心在歡騰,迫不及待地去開門,許澤銘玉樹臨風一般的站在門口,兩手提著一大堆的禮品盒,微笑的雙眸溫柔地注視著她。
她小臉興奮地微紅,水眸羞澀地看著向他,站在門口歡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就樣一直站了幾分鐘。
孟月華看著這一對小戀人歡喜的小模樣,心里跟吃了蜜似的。之前的疑惑顧慮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欣,快讓澤銘進來啊!這孩子,剛才還一直念叨著,現在人來了也不知道迎進來……”
“媽,我哪有啊!”孟小欣面紅耳赤地嬌嗔了一聲,連忙退后一步,讓許澤銘進來。
許澤銘的眸光溫柔地看了她一眼,這便十分熱情地向孟月華走過來,將禮品盒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孟阿姨,這是我媽從國外帶回來的,都是給您補身體的……”
孟月華看著這包裝盒上面全是英文,左右看著也不明白,不過這盒子包裝得這么高檔精美,又是從國外帶回來的,里面裝的東西一定是價值不菲了。
“唉呀,這怎么好意思勞煩你媽破費!”
“呵呵,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思,其實也沒花什么錢!”
“來來,澤銘,快坐來!小欣,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給澤銘泡茶!”
“哦,好的!”孟小欣這才回過神,歡喜地給許澤銘倒茶。
“對了,小欣,公園里的枝子花開了,你一會去給我采幾朵來……”孟月華輕聲咳道,孟小欣有些不明就理,公園就在樓下,媽媽平時自己散步就可以采到,為什么這么晚了還讓她去采?正微怔中,許已經爽快地答應了。
“孟阿姨,我去幫你采吧!”
“唉呀,那太好了!還是澤銘孝順啊!小欣,你陪澤銘下去,他不知道路!”正中孟月華的下懷,她非常滿意地笑了。
“哦,好的!”
孟小欣跟著許澤銘一起從孟家門口走出來。
此時,外面夜色迷蒙,華燈初上,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璀璨的燈光下。
兩個人信步走向了公園,花壇里各種鮮花含苞竟放,花香沁人心脾。
也許這樣的夜色太迷人,讓孟小欣突然感覺又回到了以前跟他熱戀的時候,每個暑假他都會從國外跑進來,然后在接下來的長長一個月里,他跟她每天都會在晚上約會,那是多么令人愉快的時光。
“小欣!”
朦朧的燈光下,她明亮的小臉像凝聚了月光的精華一般,皎潔動人,水眸盈盈,紅唇微抿,她依舊是那樣美麗動人,往昔甜蜜的情形再次浮上心頭,許澤銘此刻拋棄了一切雜念,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臂,柔情如似的輕喚了一聲。
“嗯!”她仰起小臉,柔情萬種地看著他。
“小欣……我曾經試著去忘記你,可是,我失敗了!我做不到!小欣,我很沒用!我知道現在這樣糾纏你是不對的,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忘記你!”
在這樣迷離的夜色下,許澤銘情不自禁地向心愛的女人表露心聲。
“澤銘哥哥……你跟林雪伊……”
“小欣,我跟林雪伊只是同學,我們之間什么也沒有。只是我媽比較喜歡她,僅此而已。”
“真的嗎?”
許澤銘用力地點了點頭,孟小欣心里充滿了欣喜。
“小欣,只要你同意,我們可以回到以前……”他溫柔的聲音充滿了誘惑的力量。
是啊,只要她同意,他們就可以跟以前一樣親密,她可以嫁給他,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
這么多年來,兩個人在一起親密的時候,每每都要到磨槍走火的地步,他都及時克制住了,為了就是將這最美好的一刻留到新婚的那一刻……可是,她的身子早已經交給了別的男人,許澤銘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他還能夠像以往那樣愛她嗎?
還有,與季鴻軒的那段過往,萬一被曝出來,以許家的聲望,應該是不會接受她的吧!
腦子里就這么胡亂地想著,各種顧慮在心里糾纏不清。
許澤銘心里生出了一絲失望,看著這張遲疑的小臉,他不想讓她左右為難了。
輕輕一笑,放開了扶著她雙肩的手:“沒事了,小欣!我不想讓你為難!我只是想說,只要你過得開心!這樣也挺好。”
孟小欣心里涌起莫名的愁悵,遠處,雪白的枝子花開滿了花圃,她立即轉移了話題,“我去摘花了!”
遠遠地,一道嬌麗的身影立在夜色中,看著許澤銘與孟小欣溫情并肩的身影,她嫉妒得眼睛都快要噴火了,全身都在發抖。特別是上次被孟小欣打過的臉頰,此時仿佛火辣辣地疼著。
孟小欣,你這個賤人,居然一只腳踩兩只船,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早上,孟小欣起了一個大早,給媽媽煮好早餐之后就趕到了中山公園的廣場門口。
廣場上有一群漂亮的白鴿,不時在天空盤旋而過,孟小欣仰著頭目光追隨著它們,心里回憶著昨晚與許澤銘渡過一段快樂時光,她心情非常好。不管怎么樣,只要能跟許澤銘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她也是快樂的。
“美女,給我畫一張!”
一張十元鈔票在孟小欣的眼前晃了晃,她收回心神看向眼前人。
是一個痞氣十足的年輕男人,頭發染著紅紅的,嘴里叨著一根棒棒糖,一雙細細的縫眼不懷好意地在她的胸前瞟過。在他身后,還有一個高個子的光頭胖子,抱著手臂站著,一語不發,但滿臉橫肉的臉看起來讓人覺得害怕。
“哦,抱歉兩位,我要收攤了。”
看著這兩個人似乎不太好惹,孟小欣收拾畫夾想走人,紅發男伸手攔住了她。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是嫌哥的錢臟嗎?為什么別人都可以畫,就不給我畫?你欺負人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想畫了……”
“不想畫?”
紅發男一腳踩在了畫夾上面,流氣流里地一甩長發道:“今天,你想畫也得畫,不想畫也得畫。由不得你做主,是哥我說了算。你要是不畫的話,就別想走出這個公園。”
“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耍流氓不成?”
比起季鴻軒來,這兩個小混混還太嫩了一點。跟季鴻軒的那樣的亡命徒相處過,孟小欣倒也不再害怕這種小地痞。伸手去推紅發男的腳,想將畫夾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