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辦公室的人已差不多都走完了,恐怕整幢大樓也沒幾個人了吧。
我坐在桌子前,不緊不慢的處理著并不急需的文件。手里的這份好象并不是我需要負責的,但這無關緊要,反正已經習慣了。同事將文件堆在我的桌子上,我隨手拿來處理。有時候能全部處理完,有時候把別人的弄好了,結果卻拉下了自己的。
好在我負責的都不是太重要的,否則就不會只是一頓罵了事了。
老好人老陳說我太縱容同事了,其實他自己也一樣經常幫同事們的幫。同事嘛,既然在一起工作,就是有緣,多做一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何況我既沒有女朋友,家也不在本地,早回去一般也沒事,倒不如在辦公室呆著。
而且,我還瞞喜歡下班后的辦公室。安靜、空曠,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一個,這種感覺,有點孤獨卻很自在。
在很多電影里,下班后的辦公大樓大多是恐怖所在,經常會發生點靈異事件。這個……說實話,我對那些事件還是有幾分好奇的,可惜我經常加班,卻從沒遇到過那些事情。
呃,這個想法好象有點奇怪,上官就經常這樣說我,想到上官,我覺得自己好象忘了某件事。想了兩秒,繼續埋頭工作。算了,既然想不到,那就不重要,如果真的非常重要,上官應該還會提醒我的。
拿起下一個文件,剛要打開,手機就響了,陳百強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雖然我不懂粵語,但聽了這么多遍,也知道大概的意思了。
“為何你的嘴里總是那一句
為何我的心不會死
明白到愛失去一切都不對
我又為何偏偏喜歡你”
老實說,我真覺得上官比我更古怪,喜歡這首歌就放在自己的手機里呀,放在我手機里算什么?而且來來去去就這么幾句,聽的人實在厭煩。
不過,他這時候打電話,是我真的忘了什么嗎?
帶著疑惑,按下接聽健,耳邊立刻傳來上官火暴的聲音:“你該死的在哪兒?”
我很老實的回答:“在公司。”
“該死的該死的!”手機里立刻傳來一連串的咒罵,翻了個白眼,將手機拿開,默默的從一數到十,又數回去,然后再接聽。果然,咒罵結束了。
“你給我老實的呆在哪兒,我現在去接你!聽到沒有,十五分鐘后下樓,要是再敢讓我等,你就死定了。”
關上電話,我開始發呆,努力的想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今天是十一月十五號,星期五。上官的生日在二月,我的生日在一月,都還早著。不是元旦不是春節不是情人節不是愚人節,總之不是任何節日,我應該沒有忘掉什么啊。
想不出所以然,上官又定下了時間,我只有把文件放下,關上電腦,向電梯走去。
我絕對不相信上官會殺了我,但沒必要將他惹惱了,因為那會很麻煩。為什么麻煩?這個……第一我在為上官打工,這個公司是他的,雖然公司里的大多人都不知道,我也只是個很普通的職員,但我的老板的確是他。所以,我沒必要去惹老板是吧。第二,我目前和上官同居。正確的說是我住在他哪兒,每個月交一點象征的房租,幾乎和白住差不多。
而且,我們倆的伙食也是上官負責的。這一點也是最重要的。工作房子都可以再找,但要找一個為你做飯的人卻很難,雖然能找鐘點工用人,但以我的薪水……這種事還是想想就算了吧。
為什么上官愿意做飯?這個,一直都是他做呀,想來是他喜歡吧。恩,應該是這個原因,否則我真不到別的原因了。上官如果不開公司,也能當一個很好的廚子吧,他的手藝真的很不錯。
來到停車場,一眼就看到上官的那輛銀灰色奔馳,我承認我很喜歡這款奔馳的線條,但我實在不認為在車輛擁擠的N市適合開跑車。不過,既然上官喜歡,我也不好說什么。
哪個人都會有點不合情理的愛好的。
剛來到車邊,車門就從里面打開了,上官那被同事說成冰冷的眼睛此時正冒著火花,而那大理石的面孔現在也違反常規的扭曲著。
下意識的我退了一步,先開口道:“對不起,我忘了。”雖然我還是沒想到到底忘了什么,但先道歉總是對的。
上官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眼里的火花總算熄滅了。
“快上來,再磨蹭連下一場都趕不上了。”
我一愣,下意識的道:“什么下一場。”說完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果然,上官的臉色又變了,此時已經不是火花了,而成了火山爆發,空氣都仿佛變成了巖漿,方圓五百米內,牲畜不留!
“見鬼的,你把我的話當放屁呀!下班前我才給你發過一個短信!這星期我起碼提醒了一百遍!電影電影!該死的你不是說想看那場見鬼的電影嗎?”
電影?我終于想起來了。好象的確有這么回事。半個月前,辦公室里的同事就開始談論那場將要從美國登陸過來的大片,說的那是有聲有色眉飛色舞,我也被提起了興趣,就在吃飯的時候無意中提了一句。想不到上官竟記住了。
不過下班前的短信……我有收到嗎?
雖然懷疑,但這時候我可不敢提出任何疑意。否則上官很有可能罷工不做飯——他經常用這個表達他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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