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娘娘,這鸞和梨花啊是一定要有的!”那女官聽她問起,便有些著急地點了點頭,隨后剛才那些在一旁著急的人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開了,總結一句話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聞言,安紅豆拿著那件衣服沉思了片刻,而后她突然眼前一亮,抬眼看向女官,問道:“執掌大人,本宮想……平日里你們這兒應該做有妃子的鸞服吧?”
聽她突然問起這個,屋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女官雖不知她打算做什么但還是點了點頭說:“沒錯,除了封妃大典要用的衣服,平日里會準備兩三套,不過那是參加宴會用的,上面沒有吉祥花。”
就這個吉祥花是難事,別看那梨花只是小小的一朵,但繡起來可費功夫了,尤其還是上面不止一兩朵,那么多梨花要繡起來可不是說辦就能辦到的。
女官正是急的時候安紅豆卻是呼了一口氣略微放松地笑了,她看了看屋里站著的和門口站著的繡娘,笑著對女官說道:“執掌大人,既是那樣的話你們就不必犯愁了,就用之前準備好的吧,都是鸞服,也不必非得把場合分那么清。”
聞言,女官睜大了眼睛,道:“可是吉祥花怎么辦?!那個必須得有啊!”
安紅豆笑了笑,問道:“執掌大人,本宮問你,如果只需要繡娘們在那鸞服上縫上個幾十針大概什么時候能好?”
“幾十針?”女官不解,扭頭看了看她旁邊的那位繡娘,見她也是一副迷惑的樣子,于是有些不確定地對安紅豆說:“娘娘,幾十針的話一位繡娘也只需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更別說如果幾個人一起來了,不過您這是打算……”
見她不解,安紅豆再次笑了笑,把手里已經不可能再補救的華服放到了桌上,“大人,本宮想了個辦法你看可行不可行。”
“娘娘請講,”女官聽她說能有辦法,立即眉頭都松開了,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解決辦法,還說什么可行不可行啊,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們都謝天謝地了!
安紅豆見她也是一臉著急,也不賣關子什么的,直接開口就說道:“本宮的辦法就是,用真正的梨花來替代鸞服上繡下的梨花。”
話落,屋里屋外的人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女官更是沒想到,“娘娘,您的意思是,在鸞服上放真梨花?!”
“沒錯,”安紅豆點頭,“想必執掌大人也定是知道的,梨花的花期很短,一般就只有二十幾天,而因著北方的天氣暖得比較晚,所以相較于南方而言梨花開的較晚,如今已是三月二十,南方的梨花已經快敗了,但本宮前日到御花園的時候卻見梨花剛綻放不久,這幾日夜里又有風,想必梨花也掉落了不少,不若叫人去拾了些回來挑選,也免得去樹上摘了,最后將那選出的梨花每朵以一兩針固定豈不就行了?執掌大人認為呢?”
只可惜除了烹飪和跆拳道其他的她基本就沒什么特長了,尤其是女紅之類的,簡單的補個襪子縫個紐扣還行,要說起自己繡東西,那就是搟面杖吹火一竅不通了,不然她也能幫上忙。
女官聽了她的辦法后垂眸想了片刻,最后異常高興地說道:“娘娘,這……這……這法子簡直太好了!用真花,不僅梨花有了就連這花香都給有了啊!娘娘,您這法子依下官看,絕對可行!”
屋里屋外的人一聽,頓時哭的也不哭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這法子太好了之類的話,安紅豆笑著看著她們還紅著的眼睛,心里幽幽地嘆了口氣,這讓她突然想到“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這么一句,此事雖還達不到那樣的境界,但看他們這么緊張的樣子也知道那人一旦生起氣來后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好了,大家也不必太過擔心了,現在就隨本宮去御花園吧,”安紅豆不得已打斷他們,現在已經快到午時,距離明天只有大半天的時間,他們必須得盡快把這件事做了才行也免得總是掛念著。
“娘娘說的是,”女官笑著說,而后看向屋外的人,對她們道:“都別站著了,快去拿籃子,去御花園拾花!”
此話一出,立馬就有人開口應道,隨即紛紛轉身去拿籃子,安紅豆和女官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打算出去和他們一道,不想她們才剛走了兩步,外面就傳來了一道略有些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
話音一落,珍絳殿的所有人臉色頓時一變,剛才的笑意瞬間就僵住了,就連安紅豆旁邊的女官也一樣。
“大人,皇……皇上來了,這……這可怎么辦啊?!”女官旁邊的繡娘跺著腳低聲急道,她的話一說,所有的人都把視線轉到了女官身上,眼里害怕的神色顯而易見。
女官動作一僵,抿了抿嘴轉而看向安紅豆,想著這位謹妃娘娘既然都已經幫著他們想了辦法了,如今想來也不會就這么袖手旁觀才是,于是就把視線落到了安紅豆臉上,希望她能再幫著說幾句話。
安紅豆自然也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安撫地對她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放心吧,就算大人你不說本宮也不會放著你們不管的,說到底你們不也是為本宮做衣裳么。”說罷還安慰地拍了拍女官的肩,就跟她在場地上和人對練的時候一樣。
那女官因為她的這個動作怔愣了片刻,還不待等她多想,郎宸北就帶著高成進來了,繼而美目在殿中一掃,瞇眼冷聲道:“執掌女官何在?還不速來見朕?!”
殿內的人見他進來后也顧不得再說些什么了紛紛跪倒在地行禮,那女官連忙走上前行行了個標準的大禮,“珍絳殿執掌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
“行了,”郎宸北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俊眉皺起,不悅道:“聽聞明日大典上謹妃的衣服受損,可確有其事?”
聞言,眾人身子皆是一僵,女官的動作也僵在了半空中,行禮的手還不曾放下,聽皇上這意思明顯就是要親自追究,這個時候誰敢明著去承認,女官也不似剛才那般鎮定,支支吾吾道:“皇……皇上,微臣……”
眼看著皇帝陛下那雙好看的眉在看向女官的時候越皺越緊,安紅豆立馬笑著上前,相較于平時有些殷勤地拉住了皇帝陛下的袖子,溫聲道:“皇上,你來了。”
見她也在這,皇帝陛下的眉頭又向攏靠了靠,瞥了一眼拉著他袖子的那只手,看向她問道:“你怎么在這?”
安紅豆故意忽視他剛才的那一瞥,故作輕松道:“皇上為什么在這兒那我也就為什么在這兒。”
到底只是相處了幾天的人而且還是皇帝,就算他之前有向她生過一些氣,但那都是一些小脾氣,她盡量順著他也就沒什么事了,然而現在見他眉眼間都透著一股清冷的氣息,好看的眸子里也沒了平日的暖意,安紅豆心里還是有些虛的,拉著他袖子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聞言,郎宸北沒有再追究下去,而是就這么任由她拉著,自己則穿過眾人往殿中上位走去,明顯是要去位置上坐的,安紅豆扯著他的袖子跟了過去,回頭給女官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太過緊張。
女官讀懂了她眼里的意思,深呼吸了幾下漸漸平靜了自己的心緒,隨即看向安紅豆的眼神不禁深了幾分。
視線在安紅豆的手和郎宸北的袖子上停留了片刻,心道這謹妃娘娘果然如外頭傳言一般受寵,不然為何會見到皇上不行禮也不曾被怪罪,甚至還就這么讓她給拉著袖子。
要知道凡是宮里的人都一清二楚,皇上最不喜別人觸碰自己,就連在他身邊伺候著的高總管平時也是不近身的,如今卻是讓謹妃娘娘這么拉著且看上去并未動氣,看來……
“朕問你,謹妃的衣物受損可確有其事?”不等她多想,已經在椅子上坐下的郎宸北又發話了,一張俊臉只面無表情便讓人不禁寒顫,剛才已然有人向他通報,這會兒發問不過是個形式,同時也說明皇帝這是氣上了。
女官正了正身形,恭敬地回道:“回皇上,是有其事,謹妃娘娘的衣物本已于今日辰時完工,微臣本想著叫人整理好后送去景龍宮,不想中途不知被什么人給下了手,導致……導致謹妃娘娘的衣物受損,微臣照看不利,請……請皇上責罰。”
事已至此,即便是想為自己開罪也是無濟于事了,謹妃娘娘的衣物是由她指定的繡娘負責,更是讓她的貼身總管親自負責看管的,如今出了這事兒她想不到會是什么人干的,為今之計就只有主動承認,也好過讓其他繡娘擔罪。
聞言,郎宸北冷哼了一聲,隨即道:“衣服呢?拿過來讓朕瞧瞧。”
蠢豆子的封妃大典他在選秀之前就讓人開始著手準備了,首飾衣物都是他親自看過后才讓人做的,這是他第一次對某件事這么上心,卻沒想到臨時竟發生了這等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