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君仁一嗆,然而嘴角微扯,似乎不屑置辯,夜染正要開口,被他擡手止住。
藍鳳祭莞爾一笑,“歐世子恐怕是誤會了,我和洛世子不過是知己而已,一道出現也是萍水相逢,結伴做個歸途人罷了。”
知己而已。
雖然知道她是在周旋,洛九歌胸口還是一疼,她是他的人,可就這樣坐在梵容的身邊,被他理所應當地擁有,成爲所有人眼中一對天造地設的佳偶,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現在還施展不開手段。
淡然自若地飲了一口酒,“藍姑娘說的是,萍水相逢罷了,又怎麼極得上傳聞中的伉儷情深?”
梵容緩緩道,“藍姑娘雖入了清穹王府,但有幾個知己也未嘗不可,今日是藍姑娘十八歲的生日,在座的諸位世子和小姐,都是我與藍姑娘的知交,希望諸位不要信世俗之人以訛傳訛的謠言,讓藍姑娘留在府中也心安一些。”
這句話說得,似乎鳳祭已經是他的世子妃了。
洛九歌執杯盞的手不經意一緊,依然不動聲色,藍鳳祭平靜地看過來,暗示他沉住氣。
梵容戴著扳指的拇指摩著杯壁,動作極緩,扳指靜爍著月華般的光澤。
聽說是藍鳳祭的生辰,在座的世子和隨行女子都不失禮貌地表達道賀,白迦南把著一絲玩味一絲嘆道,“右丞相府如今的局勢……不提也罷,只是藍姑娘終究福大命大,這樣的劫難能夠避開,今後必定鴻福齊天,享之不盡。”
藍鳳祭淺淡一笑,“鳳祭是個命薄之人,不過是得梵世子蔭佑罷了,不然,現在恐怕已經在流放陰歧的路上。”說著不勝唏噓,以袖掩面,“只是可憐了家父和二位姐姐,雖然鳳祭與右丞相府不再相干,但一旦想起家人今日的不堪,便……只恨鳳祭無力懦弱……”
在略顯尷尬的氣氛中,梵容擡手,撫在藍鳳祭的後背上,“藍姑娘無須自責,自保已經不易,好生愛惜自己,也算對得起右丞相府。”
清涼如玉的扳指隔著衣裳摩過藍鳳祭的肌膚,讓她的心一陣發癢,她強顏歡笑,投懷送抱,甚至差點失身爲的雪玉扳指每日都在身邊,只是卻摸不得,拿不到,若不是想到忍耐,真讓人會不小心失態瘋狂。
歐君仁思忖,這藍鳳祭空有一副好皮囊,原來竟是一個貪生怕死,需人保護的廢物……
白迦南長睫掩下,眸波離合,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司馬桑連看到美人哀愁,只覺得一顆心都要柔化了,恨不得過去將她擁在懷中,好言安慰。
洛九歌苦笑,她還真的會演戲啊!
船身微微傾斜了一下,濃妝豔抹的女子少見世面,驚呼一聲,失手將杯盞打翻在地。
“起風了,船晃一下有什麼,看你大驚小怪的。”司馬桑連笑話道。
“也是。起風了船搖晃倒沒什麼,但這湖面依然平靜,恐怕還是有些說不通。”歐君仁冷笑,夜染眸中的神色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