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產子
過年了,雖然邊陲大雪紛飛,天寒地凍,但是因為是柳芽在古代過的第一個新年,柳芽還是雀躍的不行,一大早出去,跟莫桑討了鞭炮,自己又不敢放,只能纏著金瞑去放鞭炮。金瞑有些為難的癟癟嘴,有誰見過一身莽皇衣袍的皇上放鞭炮的?但是執拗不過柳芽,只得隨手丟了一個二起腳,意思了意思。
意猶未盡,柳芽不悅的癟癟嘴,但是見他為難的模樣也知道進退,只能悻悻的向回走。
“芽芽!”金瞑忽的喊住她,翻身上馬,驅馬到她的跟前,將她掠上馬背。溫潤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腰部。
“做什么?”微昂了腦袋,柳芽望進那雙宛如十月的湖水一般波瀾不驚的雙眸。
“朕帶你去看風景!”他突然低低一笑,笑彎了雙眸,攬緊了柳芽,雙腳一夾馬肚,那匹叫做飛光的馬兒汗血寶馬就疾馳起來,風一般的快。
“啊!”鮮少騎馬,到古代來最多的是坐馬車,再加上馬速極快,柳芽驚喊了一聲,緊緊的向后倚著了男子的身子。
金瞑滿意的彎彎唇角,雙眸微露出一抹愉悅,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馬兒跑的更歡。
山巔之上,白雪皚皚,天藍的仿佛似大海一般,云柔的似棉絮一般,紫色衣袍的男子郁郁寡歡的站在山巔之上,一雙幽眸隨著山下疾馳的人兒,越來越遠。
“王爺!”戎天登上山頂,望了一眼遠去的黃色身影,輕喊出聲。
“你下去吧,今天是新年,放你一天假,戎天,你喜歡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金暉緩緩的抬眸,語氣平淡,但是在頓聲之間,卻略顯了落寞。
“王爺!”戎天低眸,自然明白金暉心中的苦衷,只是……他望望山下那抹早已經不見的身影,有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去吧!”淡淡的揮揮手,男子極目遠眺,望著那藍天白云,竟然呆住了,久久久久。
一開始是害怕,但是時間久了,柳芽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感受著男子漸漸噴出的熾熱氣息,漸漸的竟然不怕了,露出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望著這山澗的一切。
雖然是深冬,氣候寒冷,樹木凋零,花葉難見,但是銀妝素裹的大山卻有著另外一種震撼人心的美麗,站在山腳下,仰望大山與蒼穹,猛然會覺得人是那般的渺小,心中擠壓的任何郁悶都隨著那飄逸在空中的冰冷慢慢的消散了。低眸俯瞰,遠遠的大海澄藍入目,壯懷激烈,目及所望,浪花翻騰,耳邊仿佛想起海的呼嘯,浪的清新,緩緩的閉上眼,吸一口,五臟六腑瞬時熨帖了。
猛地,唇癢癢的,熱熱的,柳芽張大眼簾,對上的是男子一雙黝黑明亮的雙眸,他無辜的垂眸看著他,臉頰微紅。
“你偷親我?”柳芽低嗔一聲,卻被男子握住了蠻腰,滴溜溜在馬上調了一個個,吻得更是纏綿。
雪早已經停了,飄散在空中的只是偶爾被寒風吹起來的樹上的雪花,在這個甜蜜的早晨,柳芽第一次感覺到了春心蕩漾,甜蜜異常。她任憑男子將自己抱在懷中,纏綿著,親吻著,直到兩人的氣息都變得紊亂。
終于,金瞑結束了這個吻,輕輕的離開女子的唇,只是單純的抱著女子,“芽芽……”他幽幽的喘息,聲音粗啞而迷人,“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只有我們兩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我們的孩子在一起,簡單而快樂?”
在男子喃喃的話語之中,柳芽仿佛看到了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月寒煙瞑孤山遙。
她緩緩的點點頭,將腦袋輕輕的伏在男子的肩膀上,幸福的瞇了眼。
飛光馱著兩人,緩慢的遛達著,健壯的蹄子鏗鏘有聲的擊著冰面。
“救命啊,救命啊!”一陣急促的喊聲從前面斷斷續續的傳來。
柳芽從金瞑的懷抱中探出頭來,想要回頭看,卻被金瞑攔住,“芽芽,不要看!”他的聲音沒有了原先的溫柔,猛然變得冷漠而孤絕。
“救命……”不遠處不斷有呻吟聲傳來,凄厲而哀絕,柳芽終于忍不住,將金瞑擋在他面前的大手撥下,回眸,只一眼,她輕啊了一聲,彎身吐了起來。
觸目而及的是一處血的海洋,血跡拖行了一百多米,十幾人躺臥在地上,身下是汩汩的血水,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因為斷了手臂,在地上哀嚎著,不斷的喊著救命。
血泊之中倒了兩具孩子的尸體,年齡也不過七八歲而已。幼小的身子倒在血泊之中,更是觸目驚心。
金瞑扶住柳芽的身子,幽眸之中猛然迸射出冷冽的眸光。他們竟然在不知不覺下走到了正在被鮮奴軍侵占的鄆城邊界,這些百姓都是不堪忍受鮮奴軍的掠奪而出逃的平民,只是在半路上,他們遭到了劫殺。
“這……”柳芽忍住心中的惡心感,在金瞑的扶持下下馬,迅速的從身上解下了腰帶,幫男子包扎止血。“太殘忍了,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為什么……”柳芽眼睛濕潤了。
“芽芽,這就是戰爭!”金瞑站在柳芽的身邊,低聲開口,但是語氣之中的輕顫還是泄露了他的心思。是他錯了嗎?執意等到月圓之夜,執意讓鮮于明白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金狼王,執意化解金狼與鮮奴的矛盾,卻忘記了那些被鮮奴軍奴役的子民,他們都是金狼王朝的子民啊!
金瞑冷冷的站著,寒風撩起他的金發,冰冷而凌厲。
柳芽望一眼金瞑,此時他竟然那般的恐怖。
大牢的門突地被人踹開,獄卒驚慌的上前,望著那一身戾氣的金狼之王不敢吭聲了,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
坐在角落中的鮮于懶懶的揚眉,借著投射進來的日光輕睨了男子一眼,被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一驚,心中一顫,卻猛然一笑:“怎么?金狼王?你終于隱忍不了了嗎?我們的賭約還沒有到時間,現在的你就迫不及待了嗎?”
金瞑不語,只是徑直上前,揚手一挫,鐵鏈盡斷,他踢開牢門,大手緊緊的扣住鮮于肩上的肩井穴,冷聲道:“朕讓你看一些東西!”
山坡上,鮮于怔怔的望著血泊中的尸體開不了口,做不了聲。鮮紅的血跡早已經滲入寒冰之中,與冰雪合二為一,人的尸體也已經僵硬,搬動的時候,宛如冰塊一般,更是觸目驚心的恐怖。
“是那些鮮奴人毀了我們的家園,天寒地凍的時節,燒了我們的房子,搶了我們的錢與糧食,我們不給他們,就是一個死字。我們是牛家村的村民,聽說了之后,就帶了糧食銀子逃了出來,卻沒有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上……我的妻兒都……”那中年男子的控訴一聲聲的擊在鮮于的心坎之上,他抬眸望望男子蒼白的臉色與斷去的手臂,猛然之間動容了。
“鮮于,我們的賭約解除,現在,朕要拿回屬于朕的東西!”金瞑回身,冷冽的風吹起他明黃色的衣襟,他俯瞰天下。
他終究還是錯了,一廂情愿的贖還什么,卻給人民帶來了這么大的災難。
新年的第一天,在修整了七天之后,金狼王朝的大軍再次向北進攻,所到之處勢如破竹。青咶早就無意守城,于是節節敗退,一邊退一邊掠奪財物,當退到邊界之時,他竟然掠奪了整整二十車的財物,而其間已經過了一個月,中間恰逢月圓之夜,忙著征戰,收復失地的金瞑卻忘了時間,那一晚,他收復了一個城池。
陰歷二月,天氣已經慢慢的轉暖了,冰川也已經開始融化,風雖然清冷卻不再是那般的刺入骨髓,在邊境之上,鮮奴軍與金狼王朝進行了最后的戰爭,終于,不但將鮮奴趕回了境內,而且將掠奪的財物全部取回。
北抗鮮奴的步伐卻再也停不住了!在將鮮奴趕出邊境之時,金狼王朝的士兵就已經殺紅了眼,看著八座城池被鮮奴損毀,掠奪,這場戰爭已經完全失去了原先的意義,早已經不是擴張地盤,而是仇恨,仇恨席卷了金狼王朝的每一個人。
是繼續北上,還是偃旗息鼓,金狼王朝的大臣們眾說紛紜,最后,以慕容啟迪為首的支持北上派占了大多數,在穩定了大郝之后,幽夜羅也趕到了邊境,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朝中無人坐鎮,因為慕容云錦東山再起的慕容啟迪掌握了大部分的政權,來自朝中的奏折一批批的被送往邊關,都是請求繼續攻打下去的聯名上書。
金瞑一下子陷入了為難之中。
營帳之中,金暉臉色平淡的將奏折看完,幽幽一笑:“皇兄的意思如何?”
金瞑輕嘆一口氣,他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是如果進攻鮮奴,這場戰爭那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了。
“現在我完全相信你是皇兄,而不是金狼王!”金暉站起身來冷笑道,“現在是一統天下的好機會,鮮奴新帝荒淫殘暴,不得人心,我們手中還有太子鮮于,正好名正言順的攻下鮮奴,收為番國。”他語氣一頓,:“至于大郝,經此一戰元氣大傷,相信不久,三國鼎立的局面就會結束!”
金暉說的意氣奮發,金瞑從他眸光之中看到了掠奪的野心,一個月來,金暉改變了不少,仿佛……仿佛看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
回到營帳之中,金瞑微垂了眼簾,深深的凝望著燭光之中睡得安詳的柳芽。
現在的他早已經沒有了爭斗之心,只是想要好好的與柳芽隱居,可是……他緩緩上前,大手輕輕的撫了柳芽的腹部,“芽芽,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擱淺一段時間。芽芽,朕說過,要補償給他們,一點一點的補償!”
第二日,柳芽就被金瞑送回了狼城,而金狼王朝與鮮奴國的大戰全面的爆發。
這一場戰爭,一打就是半年。宮闕中,已經懷有八個月身孕的柳芽悵然的望著窗外,天氣很炎熱,耳邊響著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月眉站在身后為她輕輕的打扇。
“月眉,今天可有前線的消息傳來?”將小手輕輕的撫在肚上,柳芽低低的開口。每日里打聽前線的消息是柳芽思念那個人的唯一途徑。
“回稟娘娘,聽說已經攻下鮮奴的都城,皇上,應該就要回來了吧!”月眉低低的開口,眼神明媚起來。皇上回來了,娘娘就再也不用……正想著,房門猛然被踹開:“人呢,人呢?”慕容云錦頤指氣使的進房來。
當時金瞑貶她去倒允天宮的夜香,她惱恨了一陣子,后來金瞑出征,慕容啟迪重握朝中大權,她的位子自然而然的高了起來,所謂,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少了唯一有能力與她抗衡的皇甫遠月,她更加的囂張了起來,更何況,她的腹中懷著的也是當今皇上的龍子。
“說曹操曹操到!”月眉情不自禁的低嘆了一聲,閃到一旁,就見慕容云錦氣呼呼的上前:“墨青青,你這是什么意思?她拉著一名老嬤嬤上前,那老嬤嬤的臉上是紅紅的兩個手印。
仿佛早就預料到一般,柳芽緩緩的起身,雙手交握在胸前,將肚子安安穩穩的保護了起來:“沒什么意思,只是這老嬤嬤不懂規矩,在我凝香居探頭探腦,我瞧著不順眼,就打了她兩巴掌!“
其實年老嬤嬤是云妃派人監視她的,她又怎么會不知道。以為沒有皇上撐腰,這個皇宮里的人任由的欺負她,簡直是做夢!
“你……墨青青,打狗還要看主人!“慕容云錦氣的牙癢癢,她并不是真的心疼這嬤嬤,只是在這皇宮之中,她想要下毒,有月眉、月荷替柳芽擋著,想要暗殺有莫桑護著,眼看著柳芽的腹部越來越大,而她也要臨盆,不將這個多番受皇上寵愛的女人趕出宮去,等金瞑回來,她照舊會被打回允天宮中。繼續做倒夜香的奴才。
“很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狗!”柳芽輕笑,好整以暇的微抱了雙臂在胸前,這半年來,也多虧了有慕容云錦的存在,吵吵鬧鬧,日子才過的下去。
“你……”老嬤嬤的面色氣的更是發青,那臉腫的紫紫青青,煞是好看。
慕容云錦氣急,想要去推柳芽,卻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孕婦,況且柳芽還練過武功,不待月眉叫人,自己一個閃躲,就將慕容云錦閃在的地上。
“哎呀!”慕容云錦猛地狼嚎起來,胖胖圓圓的身子落在地上。
“娘娘,娘娘!”那老嬤嬤大聲的叫著,喊著,瞬時,蜂擁而至的宮人將凝香居全部包圍。
在一刻鐘之后,動了胎氣的慕容云錦早產,產下了一個女兒,望著那臉色發紫,皺皺巴巴的女兒,慕容云錦一下子氣的翻了白眼。
她的皇后夢,她的太后夢――一切都隕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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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一個小公主,但是對于接近三十年來沒有添丁的金狼王朝來說,也是大喜事一件,舉國歡慶,慶祝小公主的誕生,同時,金瞑終于攻下了鮮奴國準備班師回朝。
“寶寶,你聽到了嗎?你的爸爸就要回來了!”柳芽輕輕的撫著又圓又滾的小腹,低聲的與腹中的孩子說著話。
終于回來了,半年的分離,她對男子的思念越來越重,但是印象中男子的臉卻越來越模糊,她不知道思念的那個人是金瞑還是金日,只是漫無邊際的思念。
允天宮的別苑中,慕容云錦望著襁褓中蹬腿蹬的歡的小公主,恨恨的咬咬牙。
“你又何必這樣,等他回來,瞅準了機會,我們再生就是!”簾幔中,慵懶的坐起一個男子的身影,他赤著精壯的上身,從背后輕輕的環住女子只著抹胸的身子。
女子的面上閃過一抹憤恨,“你不要碰我!”
“不碰你?”男子冷笑,狠狠的捏了女子的唇,“如若不是我的貢獻,你能進宮嗎?你還能守著你喜歡的男人嗎?只是可惜啊,他并不喜歡你,一直以來,只是拿你做報復的工具,我的小云錦,你還是死心塌地地跟了我,等著我攻下金狼王朝的那一天,爺高興了,說不定還封你個貴妃做做,比倒夜香的奴才好多了!”
“郝燁,你不要欺人太甚,當日如果不是你趁著我上廟里還愿的時機強行要了我……我……”女子咬唇,冷冷的望著男子。
“是強要嗎?我當時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在我身下吶喊呻吟的緊呢,當我要下來的時候,你還喊著不要不要呢!女人,明明喜歡,卻總是這樣心是口非!”他陰陽怪氣的說著,輕輕的點了女子的鼻頭,“聽說你為我生了一個女兒,我不遠千里,冒著危險進宮來,就是要看看你與我的女兒,你說,我對你不好嗎?”他猛然緊緊的揉捏了女子的胸,將她狠狠的頂在床上。
“你放手!”慕容云錦低喊一聲,男子卻靠的更近,“放手?方才不知道是誰舒服的大喊,小乖乖,我為你可是走了幾千里的路,怎么也要犒勞我一下!”他冷哼一聲,將女子的雙腿架在肩膀上,猛烈的進攻。
襁褓中的小公主哇的一聲哭叫起來,門外腳步輕動,有人輕輕的拍了房門:“娘娘,您沒事吧?”
“沒……”一陣疼痛襲來,慕容云錦艱難的開口。她剛剛生產完半個月,身子還是虛弱,可是這個禽獸――如果你不順從,我就將這個孩子的秘密公告天下,別說你們母子不保,就是你的父親好不容易得來的朝中大權也將毀于一旦!
男子警告的話語襲上心頭,女人只能默默承受,到后來,竟也跟著慢慢呻吟起來。
終于,當一切歸于平靜,慕容云錦張著大大的眼睛,緩緩的留下眼淚。
望著男子困倦淫邪的臉,一個陰狠的主意襲上她的心頭。
她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而對于他心愛的女人,她再也不會心慈手軟。
那一晚,她找到了慕容啟迪,全部的坦白。
慕容啟迪望著床榻上赤身**已經昏迷的男子,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父親,您要保住您現在的地位,就必須這么做!”慕容云錦冷冷的開口。
那一晚,莫桑被兄弟們拉去賭博,他剛一離開,幾個黑影便包圍了凝香居。
“月眉,外面是什么聲音?”因為肚子大難以入睡,柳芽被驚醒,低聲的輕喚了月眉,但是回應她的卻是一片黑暗。宮中是很少將燈全部熄滅的,但是今晚,凝香居的燈全部被熄滅了!
淡淡的,柳芽嗅到了房間之中血腥的味道,她有了一抹不安,她下床,一腳踩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然后,殿外,響起了紛沓的腳步聲。
“月眉,是你嗎?”柳芽拼命的瞇著眼,借著月光瞧清了地上的人,是一個男子,確切的說,是一個赤身**的男子!這種時候,男子出現在她的寢宮,而且……柳芽望著殿外忽明忽暗的燈光,頓時明白了一切。
是有人陷害她,而現在的她只能自己救自己!她撫著腹部,雖然行動不便,但是也不是那么笨重,很快,她打開了后窗,緩慢卻緊張的爬了出去。她隨手拽了一件月眉的宮衣,披在身上,然后仔細的關上窗戶,沿著窗下那蜿蜒的小道到了菱形湖邊,躲在了橋下。
果然,那群人是沖著凝香居而來,很快,她房間中的燈被點燃,在女子一陣驚叫聲之后,整座皇宮都嘈雜了起來。
柳芽將半個身子浸在湖中,聽著橋上的士兵走來走去,緊張的小臉發白。她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要在確定安全無恙的時候才能出來,她要保護腹中孩子的安全!
橋對岸猛地急急的駛來了一頂鳳輦,兩個宮女提了宮燈在前面走。柳芽認得那是太后的轎子,剛要現身,卻猛地發現慕容啟迪帶著眾多侍衛從橋那頭急匆匆的趕過來。
她咬咬唇,繼續躲在了橋下。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皇甫霽雪神情緊張的打開簾幔,高聲道。
“太后,有一名男子死在了凝香居青妃的寢宮,而且……”慕容啟迪環望四周,仿佛為難一般,話語卻洪亮異常,“男子赤身**,剛剛與人……同時,青妃娘娘失蹤不見了!”
太后猛然一驚,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啟迪,“你說什么?”
“回稟太后娘娘,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而且那名男子的身份還異常的棘手!”慕容啟迪冷冷稟道,上前說了什么,聲音太小,橋下的柳芽再也聽不見了。
死在她房間里的男人到底是誰?柳芽在這一刻好想沖出去,至少,她肯定太后是會幫助她的,但是就要在她行動的那一刻,她猛然聽到太后發出了異常驚訝的聲音:“是他?你說是他?”
“是的!而且據凝香居的月眉供述,他在十個月前就曾經到過狼城,而進宮私會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太后娘娘,恐怕青妃娘娘腹中的孩子……”
柳芽的身子猛然趔趄了一下,許久之后,她才站穩在冰冷的湖水中。
慕容啟迪這個老匹夫在說什么?先不管死的那個男人是誰,他竟然懷疑……猛然,柳芽感到了下腹一陣陣的疼痛,她扶住了拱橋的石壁,小臉一陣慘白,身體里,仿佛有一股熱流想要沖擊而出。
不會……不會是在這里吧?柳芽環望了四周黝黑的湖面,只有離橋東不遠的地方反射出一些熒光。
“不要……不要啊!”暗暗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柳芽無助的抓緊了石壁,一陣陣的疼痛向她襲來。
終于,橋上安靜了,侍衛將凝香居翻了一個遍,沒有找到柳芽,便撤了回去,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浸在冰冷湖水中的柳芽此時正接受著無比疼痛的煎熬。
一陣陣的陣痛幾乎讓她暈厥過去,柳芽淌著湖水慢慢的爬到了對岸,那里曾經是錢蓉住過的房間,柳芽去過,她艱難的推開房門,因為錢蓉突然失蹤了,房間也就一直空了下來,并沒有人居住。
柳芽顫抖著身子進了房間,不用點燈,按照先前腦海中的記憶摸到了床榻,她緩緩的躺臥下來,黑暗之中,無助,不安與迷茫一下子席卷而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知道為什么月眉會出賣她,但是透過今晚的一切,她卻意識到了一種威脅,有人想要讓她在皇宮之中消失!莫桑……這種時候,柳芽猛然想起了一直保護她的莫桑,難道他也出賣了她?不會!莫桑是忠于金瞑的,他絕對不會出賣她!
金瞑……柳芽冷笑,當時金瞑就是害怕她跟著行軍打仗四處辛苦,才執意讓她回到宮里,卻不知道,這皇宮之中比外面還要兇險上萬倍!
摸索著換下浸濕的衣褲,冰冷的感覺襲上柳芽,她摸黑打開衣櫥,找了幾件衣服,卻突然疼倒在地上。
一陣陣腹痛讓她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什么沖破了身子,緩緩的流了出去。
“不要……不要……”柳芽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恐怖的事情,只是見到電視電影里,女子生孩子之時喊得聲嘶力竭,她從來沒有體會到那種痛苦,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那是一種將身體撕裂的痛苦,難以承受的痛讓她想要大聲的嘶喊起來,可是現在的形勢……她猛地扯過浸濕的衣褲,狠狠的堵住大張的嘴巴,然后緊緊的抓住了房間之中唯一的一張桌子。
細密的汗水布滿了她的額頭,被疼痛痛的麻木的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她只是迷迷糊糊的知道,她不能死,不能死,她要等金瞑回來,還有生下她與金瞑的孩子!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東方終于發白,動亂的一夜終于過去,但是新的危機卻進一步到來。
疼了一夜的柳芽終于在凌晨暈厥了過去,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意識是那樣的飄渺,那樣的無邊無際,疼痛也慢慢的遠離……
再次醒來的時候,柳芽遮住了被陽光照得發暈的眼睛。一扯動手臂,她猛然感覺到了身子的虛弱,仿佛……突然,她摸向腹部,平坦的腹部讓她頓時驚恐起來。
她的身上是一身平民的布衣,這說明昨天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她……她的孩子!
“你的孩子平安無事!”前方猛然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那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額前又黑又長的燥亂發絲遮住了她的臉。
“你……”柳芽猛然覺得她這身打扮是這樣的眼熟,是暴室的衣服!殞淚?不不不,殞淚早已經死了!
“你是……”柳芽的話還沒有說完,猛然,她望見了身旁襁褓中的孩子,紅潤的笑臉,明亮的黑色眼睛,稀疏卻黝黑的發絲,這是她的孩子嗎?
頓時,一種天生的母性讓柳芽迫不及待的抱起了身旁的孩子,只是奇怪,孩子只是大張著黝黑的雙眸望著她,不哭也不笑,只是望著。
“是個男孩,不過很奇怪,他不會哭!也因為這樣,你才躲過了一場災難!”女子起身,上前打開了雕花木窗,頓時,春日和煦的陽光在光滑的地面投下如鏤空般的影子。
柳芽怔怔的望著孩子的臉,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這是她的兒子嗎?九個月不到,應該是個早產兒,可是他卻異常的健康,健康的讓人心中不安。
一個不會啼哭的孩子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