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胸口一直畫到雙臂,再到脖子,臉上,但畫到臉頰,一鞭子就停下了手里的毛筆,此時爺爺滿身除了額頭附近,雙手手掌,雙腳腳掌外,都已經被紅色覆蓋滿了。
一鞭子讓爺爺站好別動,一會兒的功夫,爺爺身上的圖案都干的差不多了,才讓爺爺來到正屋。
雖說這西屋不冷,但到了正屋,還是很涼的,爺爺一絲不掛的站在供桌面前,小聲問道:“干爹,這是干啥呀?”
一鞭子:“別說話,干爹要給你洗身。”
說完一鞭子很正式的跪倒在供桌前面,嘴里開始念念有詞,一直念叨了近五分鐘,爺爺已經凍得渾身發抖,上下牙關打架了。
一鞭子猛的起身,手里的毛筆一下子點在爺爺額頭,嘴里說道:“神筆開你靈,妖魔認得清。”
接著再爺爺雙眼又各自畫了一下,道:“神筆開你眼,看清俗世間。”
雙手雙腳都另外各畫了圖案,念叨的話也不一樣,奇怪的是,隨著一鞭子便念叨便畫的紅線,爺爺感覺渾身一陣陣發熱,本來凍得瑟瑟發抖的感覺消失不見了,好像現在就算是站在屋子外面也不會冷一樣。
而一鞭子全部畫完后,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又開始沖著供桌念叨起來。
這次的念叨時間就很長了,一直持續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隨著一鞭子的念叨結束,供桌上供奉的祖宗牌位齊齊的動彈了一下,噼里啪啦的一陣兒響動。
一鞭子猛的睜開眼,起身讓爺爺跪下,接著轉身,背朝供桌,站在爺爺前面,雙手合在一起,按上了爺爺的頭頂。
隨著一鞭子的手放在爺爺頭頂上,爺爺就感覺一陣兒熱流從腦袋傳進身體里,渾身都開始發燙起來,但神志還是很清醒的,隨著這股熱流越來越多,爺爺渾身的皮膚都開始變色,慢慢的像是身體內著火一樣,皮膚呈現出一個詭異的火紅色。
而一鞭子的腦袋上也冒出了汽,臉上大汗淋漓,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按著。
一開始爺爺很難受,渾身像是要著火一般,可隨著時間,爺爺慢慢覺得這種渾身發燙的感覺沒來由的一陣陣舒服,不由的就閉上了雙眼。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就在爺爺差點兒舒服的睡過去的時候,一鞭子猛的收了按在爺爺腦袋頂上的手,接著很虛弱的晃了晃,爺爺忙要起身攙扶,被一鞭子按住了。
一鞭子一閃身,道:“給祖師爺磕頭。”
爺爺毫不猶豫的連磕了三個響頭,一鞭子此時很虛弱的開口說道:“周氏三十六代弟子聽令。”
爺爺忙跪好,一鞭子接著說道:“周氏祖訓,踏入此行,正邪對立,搏斗終身,切忌以錢財而失祖德,切忌以女色而失本性,切忌以道法禍害他人,此三條若違背一條,當得天誅,周氏后人人人得而誅之。”
爺爺忙沖一鞭子磕了一個響頭,一鞭子很得意的笑了笑,道:“好,以
后你就是我周氏正式傳人。”
說完這句話,身子晃了兩晃,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直喘粗氣。
少時,一鞭子帶著爺爺回到了西屋,這時候爺爺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圖案好像順著汗毛孔滲進了肉里,怎么擦都擦不了,不過這紅色略微淡了一些。
一鞭子一看爺爺光著坐在炕上擦自己身上的圖案,哈哈一樂,道:“傻小子,這是洗身印,是要跟你一輩子的,干爹身上也有。”
爺爺仔細看了一鞭子的臉上,脖子上,明明沒有,就開口說道:“干爹騙人,我怎么看不見你身上有?”
一鞭子:“干爹什么時候騙過你,這洗身印啊,七天以后自己的退了,以后逢閏月十五的晚上才會顯現出來。”
爺爺:“閏月十五的晚上?”
一鞭子:“你還有七天的閑功夫,過了這七天啊,這洗身印就正式開始生效了,到年前你就在干爹家待著,干爹教你學本事。”
這時候干娘撩開門簾走了進來,爺爺一聽到動靜,拉過床被子給自己蓋上,干娘進屋后問一鞭子:“完事了?”
一鞭子點頭,干娘把手里拿著的一塊紅布遞給爺爺,道:“娃兒,來,把這肚兜戴上。”
爺爺不明所以,雖說自己還小,但已經過了帶肚兜的年紀了,干娘怎么會讓自己帶肚兜呢?
一鞭子看著爺爺疑惑不解的眼神,開口解釋道:“你娘讓你戴上你就戴上,這肚兜可是咱家的傳家寶,祖輩傳下來的,沒成年之前必須帶著。”
爺爺只好接過干娘手里的紅肚兜,這紅肚兜一入手,沉甸甸的,爺爺抖開這紅肚兜才發現肚兜邊兒上縫著幾個銅錢,中間還繡著跟自己身上差不多的一些圖案。
雖說看不懂,但干娘吩咐了,爺爺也只好帶上,這紅肚兜一帶上,肚子傳來一陣陣兒熱氣,好像剛從熱炕頭上暖過一樣。
都弄完后,干娘回東屋了,一鞭子跟爺爺也就睡下了。
之后一連七天,一鞭子都不讓爺爺出屋,上茅房都是一鞭子把尿盆拿進屋里,讓爺爺在屋里解決。
這七天時間里,爺爺除了跟小鳳香玩兒之外,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鞭子也沒有教什么。
這第八天早上,爺爺剛醒來,忙朝自己身上看去,果然身上的圖案都消失不見了,而且渾身的皮膚好像滋潤了很多,白里透紅的。
可一個小伙子身上的皮膚再好,也沒什么用,反而容易落下一個娘們胎的稱號,爺爺也是一陣兒著急,可一鞭子沒告訴自己這皮膚會變好啊。
一鞭子此時撩開門簾走了進來,看爺爺醒了,就讓爺爺起床,吃過了早飯,一鞭子看著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帶著爺爺上了西崗。
到了地方,一鞭子問爺爺:“你看著西崗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樣嗎?”
爺爺仔細看了一下,猛然發現這西崗上比平時多了一股灰蒙蒙的氣體,雖然很淡,但仔細看還
能看出來。
跟一鞭子一說,一鞭子道:“好,這灰蒙蒙的氣體啊,就是陰氣,不過你只能在成年之前看到,日后娶了媳婦,就看不見嘍。”
爺爺有些似懂非懂,不過接下來的時間,一鞭子吩咐爺爺開始圍著西崗跑圈,自己不喊停就不準停,爺爺就圍著偌大的西崗跑起來,一圈,兩圈,一直到爺爺感覺自己筋疲力盡了,別說跑了,走路都費勁的時候,一鞭子才喊了一句:“好,停了吧。”
爺爺正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卻被一鞭子喝止了:“不準坐下,慢慢走。”
爺爺只好呼哧帶喘的慢慢走起來,其實爺爺這個時候身上的汗已經把內衣濕透了,此時一停下來,渾身黏糊糊的難受。
就這么走了有十多分鐘,爺爺的氣可算是喘勻了,一鞭子又帶著爺爺來到一處荒僻地方,那兒又兩塊兒半人高的大石頭,一鞭子在兩塊大石頭的兩頭劃了線,讓爺爺來回蹦過這兩塊大石頭。
爺爺照辦,可腿腳不受使喚了已經,蹦了兩輪下來,腿已經一點兒勁兒都使不上了。
又想助跑跳過去,哪知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朝石頭撞去,站在一邊兒的一鞭子一個箭步竄了上去,爺爺一頭就撞在了一鞭子懷里,一鞭子是一點兒事都沒有,可雖然一鞭子的肚子是軟的,也撞的爺爺頭昏腦漲,一時爬不起來。
一鞭子看爺爺就快癱倒地上了,哈哈一樂,道:“娃兒,別怪干爹心狠,干咱們這行的,必須得有個好身手,不然日后可是有性命之憂的。”
爺爺其實根本就不明白這是為了什么,不過干爹已經說了,自然要好好的練。
到了中午,一鞭子帶著爺爺回家吃飯,爺爺步履蹣跚的跟在一鞭子后面,一直到坐上了干娘燒的熱乎乎的炕頭,爺爺的手,腿,都不由自主的哆嗦。
好容易吃過了飯,一鞭子讓爺爺在炕上稍躺了一會兒,待爺爺起來后,帶著爺爺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此時放著一口大缸,里面有小半缸的水。
一鞭子讓爺爺站在旁邊兒看著,接著自己一個高兒竄上了缸沿兒,圍著缸沿兒走了一圈,才穩穩的落在地上。
爺爺當時已經完全看傻了,萬萬沒想到一鞭子還有這么一手,而且爺爺看一鞭子剛才跳到缸沿兒上,腳底下的缸根本連晃悠都沒晃悠一下。
一鞭子落地后,笑著跟爺爺說:“來,我娃兒也試試。”
爺爺此時也恢復了一些力氣,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一個高兒也竄上了缸沿,可這一落到缸沿兒上,腳下的大缸一個趔寫,眼看就要倒,腳下踩空的爺爺失去了平衡,朝缸里摔去。
一鞭子眼明手快,一手抓住了缸沿,一手抓住了爺爺的后脖子,就這么凌空把爺爺抓住了。
待一鞭子把缸扶正,把爺爺放到地上的時候,爺爺已經對一鞭子產生出了強烈的崇拜感。
可這份崇拜感一直持續到晚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