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喊出了幾個號子,拍了拍驢脖子處,黑驢立馬平靜下來。
而石蛤蟆上的那個人看周父來了,露出了些許害怕的表情,但隨即便消失不見,因為周父聽到后面?zhèn)鱽砹伺懿降穆曇簟?
一回頭,果然是那陰魂不散的術士,石蛤蟆上的人又繼續(xù)敲打起來,周父氣急,正要沖上去,卻忽覺腿部一疼,一個站不住,單膝跪倒在地。
那個術士此時放下了手里的弩,面帶譏諷的朝周父走來,邊走邊說:“二十多年前,你壞了我的好事,今天,咱就一并算算總賬吧。”
說完擺開了架勢,掏出黃符開始做法。
周父大腿處被射穿,掙扎了幾下,根本站不起來,只好就勢坐在地上,嘴里很淡定的說:“哦,倒是新奇了,你來我家偷東西被打了,還要來找我報仇。”
術士一聽周父這么說,反倒停下了施法的動作,微微一笑,說:“地底下的東西,誰得了算誰的,何來你家的東西,又何來我是來偷這一說。”
周父心里暗自松了口氣,其實周父也是看這個術士有點桀驁不馴,用話語挑逗他,果然見他接口,停止了施法。
周父一邊做著小動作,一邊兒又開口道:“話雖如此,但也不是絕對,你知道門內的規(guī)矩,守護一方平安,不容許他人侵犯,而你要來竊取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寶物,自然就是偷盜我家的東西了。”
術士可能覺得勝券在握,倒也不著急殺人,開始跟周父斗起了嘴,周父可一直沒閑著,眼看著石蛤蟆肚子里的東西就快要掉下來了,猛的,周父抬手甩出了三張黃符,黃符出手時候都帶著紅色的煙霧。
黃符一出手,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分了開來,各自奔自己的目標而去,一張奔向術士,一張奔向石蛤蟆頂上的人,一張奔向黑驢。
這冒著紅煙的黃符是周父自創(chuàng)的法術,畫這種符不是用朱砂,是用蝙蝠血混合赤硝畫成,施展起來,有迷惑人性的能力,使人暫時產(chǎn)生幻覺。
而甩向黑驢的是一張五雷符,術士跟石蛤蟆上的人一時不曾防備,中了招,術士即刻手舞足蹈起來,而石蛤蟆上的人一個跟頭就翻了下來,落地時候被摔的很慘。
五雷符正好打在黑驢臀部的位置,黑驢吃驚,立刻發(fā)起了狠,就見黑驢連蹦帶跳的跑到術士身邊,一個神龍擺尾就放倒了術士。
周父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石蛤蟆肚子里的東西算是保住了。
就在周父心里暗自慶幸的時候,東邊兒的石蛤蟆處忽然傳出了一陣兒鼓掌的聲音,周父一驚,難道還有幫手?
就見那個術士緩步走上了東邊兒的石蛤蟆,縱身一跳,又跳到了西邊兒石蛤蟆上。
周父趕緊朝倒地的術士看去,此時倒在地上的哪兒是什么術士啊,是一只形似兔子,但耳朵很短的動物。
周父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術士一步一步從西邊兒的石蛤蟆處走了下來
,來到周父跟前,抬腿就是一腳,正中周父側腦,把周父踢倒在地,周父吃了一腳,反倒笑了起來。
術士也跟著笑了兩聲,道:“你繼續(xù)笑,不過可惜的是你接下來的笑聲我是聽不見了,你去笑給閻羅王聽吧。”
說完抬手甩出了一張黃符,正中周父胸口,周父一口血從嘴,鼻孔里噴了出來,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兒子在全力救治自己的時候了,周父懊惱,當初為何為了一己名譽而中了小人的計策,如果當時通知了大家伙,也不會差點兒丟了小命,又丟了寶貝。
這是周父一輩子的遺憾,沒能守住天地所賜的寶貝。
故事講到這里,一家人都很驚異于事情的真相,一鞭子的眼里也泛出了淚花,不過被他強行忍了下去。
太爺默默的端起了杯子,跟一鞭子碰杯,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一杯酒下肚,一鞭子的心態(tài)也好了許多,開口道:“吃飯吧,吃完飯還有事兒得干。”
吃飯的時候,爺爺因為之前已經(jīng)吃了個半飽,就開始跟姑奶搗亂起來,被姑奶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被太奶在頭頂拍了一下,才老實下來。
可一會兒又在一鞭子身邊坐下,癟著嘴,一鞭子看太爺這個表情,道:“讓我算算。”
說完開始掐算起來,爺爺不明所以,就眼巴巴的等著。
少時,一鞭子算完,開口道:“算出來了,你是不是想問干爹干爹扔進火里的東西是啥?想問那窩氣候到底是啥?”
當時還年幼的爺爺心里大驚,真的以為是一鞭子算出來的,當下在太爺心里,一鞭子的高度于救苦救難的神仙平起平坐了。
不斷的點頭,一鞭子哈哈一樂,道:“其實后來我也問過我爹,那黑色的東西,其實里面是虎骨虎糞虎尿參和在一起曬成的,專門對付氣候,要知道,這東西再成精,也怕百獸之王老虎,那團東西一扔進火里燃燒,就會發(fā)出老虎的氣息,那窩氣候當然就被嚇壞了。”
爺爺當時還聽不太懂,但太爺?shù)故腔腥淮笪虻谋砬椋瑺敔斁蛦枺骸案傻莾雀C氣候到底是個啥?”
一鞭子:“當時把沒燒的尸體倒是見了幾個回來,但誰都不認識,后來機緣巧合,碰到了一個竄鄉(xiāng)的算命先生,正好路過我家門口,進來討口水喝,無意間看到了我曬在外面的氣候皮,才算知道了這東西的來龍去脈。”
爺爺?shù)炔患跋胫溃檬肿Я俗б槐拮拥囊陆牵槐拮佑止粯罚_口逗爺爺?shù)剑骸霸俳形胰暩傻傻透嬖V你。”
爺爺立馬叫了起來,一鞭子又道:“其實這東西那個先生也是猜測,不能確定,只是他游歷的時候聽一位道門的高人說過,跟我曬在院子里的氣候皮基本一樣,據(jù)他說,這窩氣候是狽,傳說中的一種生物,從沒人見過活的。”
爺爺聽不懂,又開口詢問,一鞭子繼續(xù)說道:“這狽,其實也算是
狼的一個分支,但前腿短,只能走上坡路不能走下坡路,一下坡就會摔跟斗,所以遇到下坡的時候,狽就會附在狼的身上,后腿著地,讓狼帶著它下坡,所謂的狼狽為奸,指的就是這樣,而狽這東西最為狡猾,通常群狼里有只狽,危險系數(shù)就會直線上升。”
爺爺雖然似懂非懂,但也沒有再言語,而是牢牢記住了一鞭子所說的話。
吃過了飯,太奶下炕把飯桌收拾好,一鞭子又跟太爺在炕上喝了杯茶,下地穿上了鞋,叫上太爺爺爺去了西屋,因為一鞭子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睡覺的點兒了,再待下去就不合適了。
到了西屋,一鞭子掏出煙袋,抽起了煙,爺爺已經(jīng)困了,嘴里的哈欠連連,一鞭子見狀,笑道:“娃兒,明天干爹給你做把大槍好不好?”
爺爺立馬來了精神,依偎在一鞭子身邊。
一鞭子邊抽煙邊跟太爺又閑扯了一會兒,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走。”
起身來到了正方供奉列祖列宗處,吩咐太爺去把黃太奶的牌位取出來,放到酒杯后面,接著吩咐太爺跟爺爺在他身后跪好。
而他自己從腰里掏出來兩張之前在西屋做法放在黃布上的黃符,左手掐了個訣,閉目,嘴里開始念叨,爺爺跪在太爺身后,聽不清一鞭子嘴里念叨的什么。
少時,包在黃布里的牌位開始逐漸冒起了煙,而包住它的黃布正在一點一點兒的滑落。
一會兒的功夫就完全滑落了,而煙只冒出了很少,但是很濃,包裹住了整個牌位,一會兒的功夫,煙霧離開了牌位,牌位上本來是黑色的字此時居然有了金邊兒。
而那些煙霧凝聚不散,直朝一鞭子手里的黃符飄過來,此時的一鞭子一見煙霧飄了過來,左手拿過一張黃符頂在腦門上,左腳連跺地三下,腦門上的黃符開始自行燃燒起來。
接著一鞭子用燃燒的黃符朝煙霧里一打,煙霧里掉出了一個東西,正掉在一鞭子右手拿著的黃符上,還沒等爺爺看清楚,一鞭子就迅速扔了左手的黃符,把右手的黃符迅速疊成了一個三角形。
接著一鞭子也跪了下來,連磕三個頭,太爺跟爺爺自然也跟著磕,完事后,一鞭子起身,吩咐太爺把排位擺回去,轉身出了屋。
太爺照辦,弄好后也趕緊來到院子里,一鞭子見太爺出來,開口道:“好了,千萬記得明天讓娃兒來趟我家,我有東西要給娃兒,行了,不早了,你也趕緊睡覺吧,我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見太爺養(yǎng)的大黑狗順著陽溝鉆了出去,那個年代幾乎家家養(yǎng)狗,但大部分人都不會把狗拴起來,而是放養(yǎng)。
有時候天黑了,要插門睡覺了,狗還沒有回來,總不能把狗關在門外吧,所以家家戶戶的大門旁都會有一個陽溝,一來大雨天朝外排水,二來供家里的狗在關門后出入。
大黑狗鉆出去后開始狂吠起來,接著就傳來了咣當門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