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瘓的消息守門和胖子很快就知道了,但是令我失望的是,他們沒有跟我一起辭職,他們選擇了繼續在廠里呆著。
雖然守門跟我說了是因為要繼續經營直播間,我也表示理解,但是我心里并不好受。
我心里有種被背棄的感覺,好像他們不跟我一起辭職就是對不起我一樣。
雖然我知道這樣去想我的朋友很不對,但是這個念頭還是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這是我腦袋里的情況,現實里的情況是我和李小凡蹲在三和街邊,掛逼望天。
兩人身邊煙頭掉了一地,我看似在想辦法,實際在發呆。
而李小凡看似在發呆,實際在想辦法,想輸的這幾萬怎么撈回來。
現在是傍晚,夕陽斜斜的照進三和街,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的很長。
這時候突然有個老哥沖進三和街,雙手夸張的揮舞著,嘴里大喊:“不好啦!不好啦!”
所有的老哥都站了起來,準備跑路,大家都以為逮哥隊又來了。
“黃老板帶工程隊來拆樓了!”那個老哥喊出了下句。
“什么!”在場所有老哥都長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聽著這個消息。
只聽見街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一輛威武霸氣的黃色挖掘機領銜,兩側伴隨著十來輛其他工程車,成品字形隊列向三和街口開來。
黃老板穿著名牌西裝,叼著大雪茄,竟然站在挖掘機的車頭,那樣子別提多么威武霸氣了,轟鳴的挖掘機就像他的坐騎,而他就像軍臨天下的君王。
挖掘機的前臂在離三和街最前面的屋檐只有10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黃老板傲然的掃視了在場的老哥一圈,夕陽如血,老哥們巍然屹立的身影看起來很是壯烈。
開始報信的那個老哥,急忙掏出電話,給領袖報信。我也拿出電話給守門胖子他們都打了過去,告訴他們
三和在召喚,老哥速速就位!
但是黃老板不準備給我們時間,他沒有大義炳然的講一堆宣言之類的,上來就是一個字:
“拆!”
挖掘機巨大的機械臂開始揮舞,街邊第一間三和“大神煎餅鋪”瞬間被削去了三分之一。
“啊哈哈哈。”黃老板像個魔神一樣的站在挖掘機頂上,開懷大笑著。
而此時一眾老哥們就像對抗魔神的劍客一般,紛紛化作一道道人影,沖上去攔在挖掘機前面。
“不準拆!”
挖掘機巨大的前臂停下來了。
“老子買的地,老子有正規文件,你們滾遠點!”黃老板像是發現了一群螻蟻突然攔在了面前。
“不準拆!”
“要拆從我尸體上跨過去!”老哥們群情激奮。
黃老板嘴角微微一笑說:“一群幼稚的人,都什么年代了,還搞撒潑耍渾這一套,這一套有用嗎?我黃某人走南闖北,拆過修過的樓數不勝數,什么刁鉆的釘子戶沒見過。就你們這些人,還嫩了點。”
說罷他偏了偏頭,挖掘機后沖出來一群手持棍棒的人。
“逮哥隊!”眾人驚呼著,紛紛四散開去。
但是逮哥隊并不萬能,老哥們發現只要間隔兩米,逮哥隊其實也不能名正言順的抓人。
所以老哥們分散開,依舊堵在挖掘機前進的道路上,只不過比之前稀疏了不少。
“有點意思。”黃老板冷冷的哼了一聲,繼續在他的高臺上發出了第二道命令。
“工程隊,上炸藥!”
說罷又有一群穿著馬甲戴著安全帽的人,從挖掘機后面跑了出來,他們手里都拿著工程炸藥和***,看到這些人,老哥們趕緊上去攔截。但是那些人就跟自爆工兵一樣的,不管不顧的往里沖。
他們突破老哥稀疏的防線,來到三和街的房子面前,把炸藥和***匆匆布置在墻沿,這次要遭殃的是合信網吧,三和街的高檔旅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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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們是正常工程作業,現在我給你們5分鐘倒計時,時候到了我就要炸樓了,到時候發生了什么工程事故,我只有表示遺憾。”黃老板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嘻嘻的,好像在肆意玩弄著他的獵物。
雖然我們都不信黃老板敢在人堆里點炸藥炸樓,但是那黃色的炸藥管,還有鮮紅色的***,讓很多老哥動搖了。
我們自己內部開始有些不團結,有些才來三和不久的老哥,覺得鬧一鬧就夠了,沒必要拼寫冒出人命,于是有一些老哥默然離開了。
看到我們的隊伍發生了動搖,黃老板滿意的笑了笑,并且拋出了他最重磅的炸彈:
“朋友們,我黃某人不是做事做絕的人,也不是冷血動物,我知道這一片商業區的修建,會讓很多朋友失去住處,但是為了建設更美好的明天,這點犧牲又算的了什么呢?更何況我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的。”
他拍拍肚子說:“所有自愿離開的老哥,都可以獲得三千塊的賠償金!”
三千塊!每人有份!現金發放!
這個消息猶如把一枚炸彈丟進了平靜的湖里,老哥們紛紛躁動起來。
說到底三和老哥們都無親無故,三和也不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在巨大的經濟誘惑面前,很難有人保持對三和的信仰。
三千塊對癱瘓的老哥來說是什么概念?一百塊錢就可以讓老哥活一周了,三千塊就是三十周,整整大半年的生活費。
整整大半年,不用挨餓受凍,有餅子吃,有地方睡,甚至還可以去上網。
我也是隊伍中的一員,看到很多老哥都動搖了,我覺定挺身而出一回,我站出來大聲說:“老哥們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三和街都沒了。哪里還有2塊錢的混沌。哪里還有1塊5的大水。你們還記得領袖對我們的教誨嗎?我們爭的不是一條街,我們爭的是自己的一條命啊!”
很多老哥聽到我這一翻言論,就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一邊嘲諷著我,一邊離開了。
但仍然有一些心中還有理想的老哥,和我站在了一起,保衛三和街。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拆!”黃老板看到自己每人白送三千的天價,竟然還有人不買賬。不由得十分光火,下達了強行拆除的命令。
“攔住他們!不準拆!”我們堅守的老哥組成了最后的人墻。
“勞哥!”
正當情況危急之時,我聽到了呼喊我的聲音,我轉頭看去。守門帶領著一大幫老哥。終于趕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