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歐陽晴走了過來，一副干練姿態，她微微揚著下巴，看著季修。
季修輕笑，歐陽晴……
“大小姐不要誤會，我也只是隨口說說。”
“隨口說說？這樣的話，都能隨口說說？季總，開玩笑得有個度吧？”
“唔，大小姐說的對，季某想問大小姐一個問題，您父親最好的朋友是誰？”
歐陽晴眉頭輕蹙，而后看了眼歐陽敖。
歐陽敖手臂一攤，“我身在商場，這圈內多數都是我的好朋友！”
“歐陽董事長，你明知道我指的是……關系特別好的那種好朋友。”
“……”
“歐陽董事長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亦或許在歐陽董事長的心里，從不曾把任何人當成好朋友。”
“季修，你到底想說什么？”
“不知歐陽董事長還記得……季涵么？”
“……”
歐陽敖一張老臉在“季涵”二字蹦出來的時候，徹底僵硬。
“唔……那陸子望記得么？”
歐陽敖還沒來得及消化之前蹦出來的季涵，這會兒又蹦出來一個陸子望，這一時間讓歐陽敖根本無法回神。
可歐陽敖無法回神，不代表歐陽晴也沒有印象。
當年的陸家在整個商界，那才真正是跺一跺腳，大地都要搖一搖的凌人氣勢。
而陸子望這個人，除了私生活實在是詬病太多外，商場手段，那是無人能及。
至于季涵……
歐陽晴又怎會不知道？
EMPIRE之所以能夠站穩珠寶界龍頭地位，正是因為季涵帶出了一個超乎人想象的設計團隊，而他本人更是在摘得“MIRACLE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的金獎后，聲名大噪。
只是，越是創造過輝煌的人，越是容易被名利所迷了眼。
季涵之后做的事情，她這個后輩也不敢茍同。
季修怎么會提起陸子望和季涵？
歐陽晴不解……
不對，季修，季涵……難道……？！
歐陽敖被這兩個名字震懾到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的腦子不轉了。
幾乎是在季涵這個名字蹦出來的瞬間，歐陽敖便知道眼前的年輕男人是誰了！
季修……季涵！
時間太過久遠，那件事情他已經到死都不會有人再提起。
他從沒有把眼前的年輕男人和季涵聯系在一起。
此刻一提，他這才驚覺季修確有幾分長得像季涵……
“歐陽董事長這個表情……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陸子望和我算不上至交，只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不過他倒是和季涵關系甚好，他們是同學。”
“那季涵……和您呢？”
“他曾是EMPIRE的設計師，為EMPIRE帶來名，也為EMPIRE帶來辱的設計師。”
季修低頭，不自覺就笑了出來。
“看來歐陽董事長確實不曾把那二位當成您的朋友，那剛才我說的話就真的是失言了，還請歐陽董事長千萬不要和我這個不懂事的晚輩計較。”
歐陽敖瞥了眼季修，他不知道季修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不過，你的合作伙伴，你的員工，最后的下場都不怎么樣啊……”
“……”
“我想我還是守些本分，和EMPIRE合作，我瘆的慌。”
季修微微頷首，從歐陽敖身邊走開。
歐陽敖的拳頭攥緊。
“季修不會是……季叔叔的兒子吧？”
“什么季叔叔的兒子！”
歐陽敖低聲沖歐陽晴吼了聲，“那什么季叔叔是偷竊你母親設計的賊！你竟然還叫他叔叔！”
“我……只是問問。”
“有什么好問的！”
“只是……”歐陽晴還想問，歐陽敖已經拄著拐杖走開了。
歐陽晴抿了抿唇。
只是……季修如果真的是季涵的兒子，為什么對EMPIRE，對父親沒有愧疚，反而滿是敵意呢？
歐陽敖拄著拐杖直接離開了會場……
“董事長？怎么這么快？”
“回去！”
“……是。”
歐陽敖坐在車里，神思不寧。
季涵已經死了，明明當時爆出的消息是季家一家都死了，現在怎么還會有一個兒子冒出來？！
“金秘書，你還記得季涵嗎？”
金秘書剛發動車子，腳一松，車子險些熄了火，車身劇烈一抖。
歐陽敖眉頭皺起。
金秘書忙清了清嗓子，“董事長，您怎么突然想到季設計師了？”
“幫我去查一下，他的死訊到底是怎么暴出來的！”
“怎，怎么了？”
“他的兒子還活著，我擔心……他也還活著。”
歐陽敖說至此，一雙渾濁的老眼布滿了血絲。
而金秘書只覺得背后一寒，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應了聲。
歐陽敖深吸口氣，閉上眼睛……
季修，季涵……這樣一來，為什么季修如此針對EMPIRE就能說的通了……
一個季修還不足為懼，若是季涵還活著……
————
“你剛才和歐陽董事長說什么了？”
齊瀟瀟走到季修身邊，問道。
季修輕笑，伸手摟著齊瀟瀟的肩膀，“放心，我不會再一心放在歐陽家身上。”
“……”
“只是……我也不能讓歐陽敖睡得太安穩。”
季修閉了閉眼，本該是被凌遲也不為過的人，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恐嚇恐嚇而已。
齊瀟瀟抿著唇……
“不信我說的話？”
季修見齊瀟瀟不給他回應，以為她不信自己。
齊瀟瀟搖頭，“我想……我應該和你是一種人。”
“……”
“如果換了我，別說是掀了他的公司，或許我會直接拿刀砍死他也在所不惜。”
齊瀟瀟說的是實話。
“現在都不重要了，對我而言，你和羊羊最重要。”
季修握著她的手，淡淡的說著。
即便他看到歐陽一家如今一個過的比一個好，一個比一個自在……他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拿槍把他們一個個都崩了！他也忍住了……
這是他答應瀟瀟的，這是他為了小羊羊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可以深和他不一樣，她還沒有走到不可回頭的那一步。
齊瀟瀟看向另一邊，更是沉默。
兩人各懷心思，季修并沒有察覺出瀟瀟的異樣，瀟瀟也沒有察覺出季修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