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我之所以那么痛恨狂瀾,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五個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了狂瀾組織槍下……”
白以深心一驚,這會兒,要是還不明白令狐遠話里的意思,那也太愚蠢了點。
“那場死戰,季修有沒有參加我不知道,但他不管怎樣都是狂瀾老大,落在我手上,他是不可能有出路的。”
“……”
“可白天麟卻把季修的團團證據捏在他的手里。如果他死了,自然會有人把東西交到我手上,如果他沒有死,那么這些證據依舊是由他來處理。”
令狐遠悠悠的說著,沒人知道他此般輕松的語氣下,是怎樣的沉重。
仇恨能把季修逼到這種地步,令狐遠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他不是警察局局長,而是狂瀾老大,那么他報仇的手段只會比季修更加殘忍決斷!
白以深抿著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想起白天麟在廢舊工廠的說的那句話……
“我這個人,其實沒什么不敢做的,走黑道比走白道要便捷的多,錢多,權甚至比當官的還大,可相對的,得到的利多,藏著的弊也多,人的手會變臟,我倒是不怕,可我畢竟不如季修你瀟灑,臟了這雙手,我可不敢去碰以深……如果今天我真的回不去,以深就托給你,而如果偏偏季修還活了下來,我要你拿命給我保證,你絕對不會讓他再見到白以深!”
其實哪里需要歐陽璽給他做保證,如果他真的死了,他手里的證據落到了令狐遠手上,季修根本逃脫不了法律的極刑制裁。
“白天麟那個人,當真是冷得很……就算是做了死的打算,也終究眼睛不眨一下。”
他難道就不怕死?呵……令狐遠想,白天麟還沒有那么豁達,至少他不會想和白以深再陰陽兩隔,可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是他大義?是他特別仗義?
不是……
他只是做了在當時看來,犧牲最小,也最能讓他感到放心的舉措。
白天麟曾經說過,這世界上只一個白以深,他放不下,可事到如今,他放不下的又豈止是白以深一個人?
那歐陽家的大少爺,興許早就被他當成了弟弟……
沒有一個人天生就是冷血,冷情。
一路上都很平靜的白以深,到了看守所見到季修的剎那,情緒怎么也穩不住了。
他們面對面的坐在一個小房間里,季修放在桌子上的雙手,被一副手銬緊緊銬著,她能看到他的手腕被手銬給勒紅了。
她多想伸手去摸摸他那被生生勒出的紅痕,可哪怕手指都在叫囂,哭喊,她都不敢真的撫摸上去。
季修此刻的下場……是她默許的。
“最聰明的小孩兒九個月大,就會喊爸爸媽媽了,小憐你卻足足拖到了一歲半才開口喊人,結果你喊的還不是爸爸和媽媽,而是……蟈蟈……為此,我被爸媽嫉妒了好長一段時間的。”
白以深看著季修,心里的愧疚快把她淹沒了。
“你真的不聰明,學什么都挺慢的,但是奇異的,爸爸每次往工作室一鉆,你就一溜煙兒的跟了進去,而后眼睛都不眨的盯著爸爸畫圖……那會兒,媽媽就笑著說,將來你說不定在珠寶設計上比我的造詣還深,我就算再寵愛你,也覺得這有點無稽之談。但現在看來……媽還真說對了。只可惜,你的設計才能不是我們挖掘出來,而是白天麟培養出來的……”
季修說到這,扯了下嘴角,有些無奈,也有些自嘲。
“你長得像媽媽,但是性子確實截然不同……你真是水做的……別哭了。”
“哥……”
季修深吸口氣,“你……怨恨我么?”
“……”
白以深搖頭。
“說實話!”
白以深依舊是搖頭,而且搖的更厲害了。
“過來一點。”
白以深的身體微微前傾,季修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就這么輕輕柔柔的一個動作,寄托了季修對白以深多少疼愛,又有多少歉意。
季修的嘴張了張,白以深沖他笑了笑,“哥,我喜歡你這么摸我的頭發。”
“偶爾來看看我。”
白以深重重點頭!
“白天麟怎么樣了?”
“在醫院……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
“回去陪著他吧。”
白以深吸了吸鼻子,“我想多陪陪你。”
“你這樣一直在我跟前掉眼淚……我可受不了。”
“那我不哭了。”白以深抹掉眼淚,沖他嘻嘻笑了笑,“哥,瀟瀟和羊羊來過了么?”
“上午在這,下午回去了。”
“你……還愛她么?”
白以深眨巴著眼,問道。齊瀟瀟是她最好的朋友,這點是白天麟告訴她的,而齊瀟瀟和季修的關系,是歐陽璽今天下午和她聊天的時候說的……
那情節曲折的,糾結的……白以深聽了心臟都疼。
其實她問出這個問題,自己也覺得白癡,那么多把槍對著他,他都沒有退讓一步,可瀟瀟來了,他卻舉起雙手主動投降。
季修的視線移開……
“怎么了?”
“她要和我復婚……”
季修淡淡道。
白以深渾身一怔,瀟瀟和季修或許還是相愛的,可是在這個當口提出結婚?
“你……怎么說?”
季修苦澀一笑,眼角竟濕噠噠的,“她說只是來通知我一聲,沒問我的意見……”
從看守所出來,白以深的心還是被揪的緊緊的。
她好像隱隱約約的想起來,她最好的閨蜜,是個什么樣性子的人,永遠做著讓人費解卻驚訝的事情。
她的眼前仿佛就有齊瀟瀟牽著羊羊走到季修跟前,告訴他,她要復婚時的那種毋庸置疑,興許她的臉上還帶著輕笑,那輕笑并沒有因為這個地方叫看守所而摻著半點勉強。
回醫院后,白以深和歐陽璽說了這事,歐陽璽沒說什么,看似沒什么反應,可心下卻也驚起不小的波瀾。
季修最終的審判還沒下來,可齊瀟瀟卻并不太在意,她只在意他的配偶欄上有沒有她齊瀟瀟的名字。
三天后,白天麟醒了,醒來的時候,看到白以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畫著設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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