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深的聲音被他一掌掐息,她看著他,沒有掙扎,只是紅通通的眼睛裡不斷有眼淚涌出來,她就這樣看著他……
沒有厭惡,沒有方纔破口大罵時痛恨,有的竟是……一種讓他莫名產生熟悉感的小可憐。
埋怨他,痛恨他,讓他遭報應並不是重點,她是在乞求他,放了她……
可笑……誰遇上這種事不想被放過?可落兩滴眼淚就能沒事?
這個世界沒有這個女孩想的這樣單純和簡單。
可……他的手鬆開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
“我回答了,你就會放我走麼?”白以深撇著嘴,問道。
“不會。”
白以深眉頭一皺,“那我不回答!”
“那你可能會吃更多的苦頭。”容桑說著,語氣並不算強硬,卻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那……你還是問吧……壞蛋……”
白以深捂著自己的肚子,哀怨的說著。
容桑此刻的心情並不好,他的目光總會不自覺往她身上看,這張臉,這樣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他心煩意亂!
“你爲什麼偷聽我們講話?”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走錯了洗手間……”白以深很是委屈,也很是懊惱,還有……無語,“你們說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把門關上麼!而且我進來的時候,你們聽不到麼?”
“……”火華小嘴微張,眉頭揚著,不由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竟怪到他們頭上的女人。
“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我抓了,難道你們還想殺人滅口麼?”
白以深又扔過去一個哀怨的小眼神……向來唯唯諾諾的她,身體裡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勇氣,對誰都敢大聲吼了。
“本來是該殺人滅口的,但你是empire的珠寶設計師,正好有點用處,纔沒殺你。”
容桑說著,把殺人說的像吃飯一樣簡單平常……
白以深拳頭攥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會遭報應,十惡不赦的大混蛋。”
容桑面無表情的用以深方纔罵他們的話回了過去。
“……”白以深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拽著自己身上這寬寬大大,還有點悶人的西裝,低聲道,“那我不罵你們了……你們不是壞蛋……能不能讓我回家……”
“你幾歲啊?”
火華突然笑了出來,對以深頗感興趣的問道。
“幹嘛啊?”
“就是覺得你好玩唄,你幾歲啊?成年了沒啊?”
“我不告訴你……”
“哈哈!你不告訴我,我就把你扔男人堆裡!讓那些個男人來鑑定鑑定!”火華眼睛故作危險的瞇起,恐嚇著她!
“我纔不怕呢!”
以深擡起下巴就衝火華哼道!
“喲,你不怕呀?剛纔怕的在地上瑟瑟發抖,大喊著,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的人是誰啊?”
“我,我!我那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現在……你這小嘴脣抖什麼呀?”
“我哪有抖啊?你這蘿蔔頭!”
“……”
火華表情一僵,她……叫他什麼?!
“你剛纔說什麼?”
“你,你!蘿蔔頭!”白以深指著他,“腦袋這麼大,身材這麼小,不是蘿蔔頭是什麼?”
“五哥,我想弄死她。”
火華突地平靜道,只是額邊的青筋凸了出來。
白以深聽了這話,身體不由往旁邊縮了縮……
容桑又看了她一眼,她吸著鼻子窩在一邊,是惹人憐的小可憐樣。
“你叫什麼名字?”
“……”
“哼,這小白癡說不定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呢!”火華見她猶豫便揚脣譏誚道。
“你纔是小白癡呢!我叫白以深!”
白……以……深……
容桑看向窗外……心,有些不平靜。
“小五哥……我很疼,很疼很疼……”
小七哭著鼻子跑到他跟前,掀起自己髒兮兮的背心,把布著鞭痕的背給他看。
他看的心疼,讓小傢伙趴在自己身上,他輕輕吹著氣……
小七吸著鼻子,舒服的趴在他腿上,“小五哥,我……會不會死啊?”
“別說這種話。”
“可是……我真的很疼,有時候我覺得……我真的有一天會被打死……像之前的那幾個小夥伴一樣……”
“不會。”
“小五哥,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好好活著……”
“我說了你不會死,小七……”
“唔……好吧,你這麼說,我就相信。”
“以後……別叫我小五哥,我一點也不喜歡小五這樣的名字。”
小七仰起小臉看著他,“那我要叫你什麼呀?”
他看著她,抹掉她臉上的眼淚,輕笑,“小七,我的名字,你要記住了,記得牢牢地,我叫……容桑。”
“五哥,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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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一些……很久遠的事情。”
“五哥,這小傢伙竟然睡著了呢……”火華嘟了嘟嘴,示意他看向白以深。
容桑微愣,這才意識到白以深確實很久沒有吱聲了,她靠在車窗上,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五哥,你確定她是empire的設計師麼?她真的不是個傻不拉幾的未成年麼?”
火華認真的問道。
“她是empire的設計師。”
容桑說完又看向窗外,小七長大了……大概也是這樣……蠢蠢的,笨笨的樣子吧?
“那你覺得她……行麼?像大哥說的,也不是隨便拉一個設計師過來,就能行的。”
“不知道,總得試試吧。”
火華突然嘆了口氣,“誒……人的命運啊……真是難講。”
“……”
“你說這小傢伙,還這麼年輕,就被當成empire最有潛力的設計師在捧,如果沒有遇上我們,這前途……不可限量吧?”
“你同情她?”
“嘿嘿……”火華撓了撓頭,傻笑了笑。
也對,他爲什麼要同情她?同情她……誰又來同情他們?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人,這麼年輕就被捧上天,有人……比她更年輕,卻每天過著水深火熱,身不由己的生活。
都是命。
誰也怨不得誰。
車子開了很長時間,而後停在一幢看起來挺樸素的小別墅前。
新莊,是這幢別墅的名字。
火華單眉挑起,神奇的看著靠在車窗上睡得不甚安穩卻還是很死的某人,讚歎的搖了搖頭,“我真是佩服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