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戰(zhàn)天坐在亭子的棋盤前,他對面是同樣一身白衣的墨白,兩人都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氣質(zhì),山風吹過,揚起兩人的白袍黑發(fā),氣質(zhì)淡雅,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雅和平靜,宛如仙人臨世,讓人移不開目光。
涼亭下方不遠處,是分部修煉的少年,不過少年們修煉的似乎并不專注,總是有人偷偷的朝涼亭看去,尤其是一些女孩子,更是經(jīng)常向涼亭看去,每次看到那兩道飄然若仙的身影,小臉都有些紅了起來。
云逐月和南修辰坐在一旁干凈的大石頭上,不經(jīng)意的抬頭,云逐月就看到了兩人白袍黑發(fā)飛揚的樣子。墨白的身影和翦戰(zhàn)天的身影真的有些像,而且,下棋的姿態(tài)和動作也很相似,就好像曾將刻意模仿過一樣。
云逐月甚至覺得,若是給墨白一張面具,冒充翦戰(zhàn)天估計除了特別親近的人,都不會有人懷疑了。
“看什么呢?”南修辰問云逐月。
奴了奴嘴,云逐月示意涼亭中的兩人:“忽然覺得,師父和大師兄還有些像。”
“沒什么好奇怪的,師父最崇拜師尊,跟師尊的時間也最長,在某些方面和師尊像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蹦闲蕹降故菦]有多少驚訝的,因為早就習慣。
云逐月點了點頭:“也是?!?
翦戰(zhàn)天放下一顆白子,將黑子封吃了一大片,目光似無意的朝云逐月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云逐月嘴角彎彎翹著,南修辰不知道說了什么,云逐月開心的笑了起來。
眸子微微一沉,云逐月的笑無比燦爛,好似三月里綻放的桃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那種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也是在他面前從未有過的放松笑容。
“師父,該您了?!睂⒈煌滔碌拇笃谧邮捌?,在棋盤上的另一位置重新擺上,墨白抬頭,發(fā)現(xiàn)翦戰(zhàn)天走神,看到他的目光看的竟然是云逐月的時候,眼眸也是沉了沉,出聲提醒道。
翦戰(zhàn)天輕輕地瞟了他一眼,然后起身,朝訓練場走去。
“天,天哪,師尊過來了!”一直在開小差的一個少女最先發(fā)現(xiàn)了正在走來的翦戰(zhàn)天,那白衣飄飄的身影,淡雅的氣質(zhì)頓時讓少女失神:“師尊,他,他在看我……”那少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快,快看看我頭發(fā)亂沒亂?”
“我呢,我呢,我衣服干不干凈?”
“看看我,我臉干不干凈,發(fā)型有沒有變?”
人群中一片悉悉率率的聲音,少女們都飛速的開始整理儀容,雖然都穿著統(tǒng)一的月白長袍,卻恨不得能弄出花來。
“哎呀!師尊朝我這邊走過來了,天??!我,我這應(yīng)該說些什么啊!”
“你,別臭美了,師尊這是在朝我這邊走來的,看,師尊真在向我靠近?。】炜纯?,我衣服有沒有哪里臟掉了?”
少女們吵鬧著,白衣身影逐漸向她們逼近,一時間,紛紛停止呼吸,心中正在不斷的亂跳,隨著那個白色身影的越來越近,心臟的跳動也變的越來越急。
可惜,翦戰(zhàn)天只是從她們面前走過,別說眼神了,連白色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她們,徑直走到云逐月的面前。
“師父!”
“師尊!
”
云逐月和南修辰也早就站了起來,給翦戰(zhàn)天行禮,翦戰(zhàn)天微微頷首,開口道:“月兒,收拾東西,隨為師回去?!?
云逐月一愣,要走了?這么突然?不過她想要陪沐澤他們?nèi)ふ疑衩貚u的,剛要開口,隨后而來的墨白卻先開口了:“師父,圣女換藥的日子馬上到了,先送回小師妹怕是時間上來不及。”
云逐月眸光微微一沉,怪不得走的這么急,原來是顏夕圣女需要他了,于是開口道:“師父,您和師兄先去吧,我準備和修辰他們一起。”
翦戰(zhàn)天的眸子微微瞇起,云逐月敏銳的感覺到,他又生氣了,可是她的心里也有些氣,難不成要讓自己跟著去那什么幽蘭谷,她才不要去看翦戰(zhàn)天和顏夕圣女兩個郎情妾意的樣子!
“師父,圣女的身體要緊,您和大師兄不要耽擱了,有修辰他們在,我不會有事的?!痹浦鹪掠行┵€氣的說道,只是這個時候她并沒有意識到,她這么排斥的原因。
南修辰有些奇怪的看了云逐月一眼,她的小臉繃著,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這是她生氣的表現(xiàn)。她在生氣?抬頭看了師尊一眼,南修辰心中忽然浮起一種莫名的不安。
“好?!边^了好一會兒,翦戰(zhàn)天才緩緩開口,只說了這么一個字,然后轉(zhuǎn)身抬步,就踏入空中,然后毫不猶豫的離去。墨白看了云逐月一眼,然后緊隨而上。
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云逐月覺得心中有些委屈和難過,師父到底把她當什么了,開心了就哄一下,不開心了甩手就走人,她又不是他養(yǎng)的寵物!
看了一眼云逐月,尤其是她眼底的受傷和委屈時,南修辰的心里一震,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不安了,脫口而出:“月兒,難道你對師尊……”
“什么?”云逐月回神,疑惑的問了一句。
南修辰搖搖頭,笑道:“沒什么,師尊走的這么匆忙,我一時也沒反應(yīng)過來?!?
“恩,顏夕圣女的事情師父都不會耽擱的。好了,我們?nèi)タ纯淬鍧砂?,等他完全好了我們也離開?!?
看著云逐月的背影,南修辰下了決心,在云逐月還沒有完全認清自己的感情之前,他要再爭一次,說他卑鄙也好,自私也好,不管結(jié)果如何,他都會祝福她。
墨白追上翦戰(zhàn)天的時候,翦戰(zhàn)天正站在和天一門不遠的山巔上,目光遙遙的看向遠方,帶著面具的臉上不變表情。沒有回頭,翦戰(zhàn)天淡淡的說了一句:“墨白,今天的事情,為師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墨白垂首,恭敬地道:“墨白知錯?!?
“你去一趟罪惡城,將豆豆和維尼送到她身邊?!濒鍛?zhàn)天開口,不管剛才如何生氣,他還是不放心云逐月的安全。
墨白聞言,心中有些震動,師父最討厭別人的忤逆,可再這種情況下還在關(guān)心云逐月的安危,師父對這個小師妹實在是太包容了。
“我前日收到三師弟的傳信,師妹的兩只靈寵已經(jīng)自己回到縹緲山了,要不要我回去一趟?”
“算了,走吧?!濒鍛?zhàn)天眸光閃了閃,然后開口,隨即身形一縱,再次消失。
墨白有些疑惑的皺眉,他實在是看不透師父的心思了,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
,只好跟上。
云逐月他們在天一門的分部又待了十天,沐澤的身子算是完全的好了,于是他們辭別嚴掌門,一起去尋找沐澤所說的那處神秘的島嶼。
因為要出海,云逐月他們在韓齊的幫助下買下了鎮(zhèn)上最大的船,并且找了幾個出色的水手。雖說是鎮(zhèn)上最大的船,但其實也就是中等規(guī)模,長十幾米,寬五六米,船艙還算寬敞,分幾個臥室,木制的地板被打掃的很干凈,臥室里的擺設(shè)雖然簡陋,不過也算方便。
云逐月站在船頭,迎面而來的海風將她的發(fā)絲和裙角吹起,很涼爽,很愜意,就連心情也在這海風下頓時覺得開闊起來,果然大海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讓她有種想要放聲大喊的沖動,于是就站在船頭盡情呼喊起來,將這幾日壓在心里的莫名不愉快盡數(shù)排解出去。
南修辰從船艙里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云逐月半趴在船頭,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長裙,裙角飛揚,漆黑的發(fā)絲在空中飛舞糾纏,帶著一種凌亂的美。
“在做什么?”南修辰靠近,微笑著問道。
云逐月轉(zhuǎn)頭,嫣然一笑:“你不覺得看到遼闊的大海就像放聲呼喊一下嗎?喊完了好爽?!?
云逐月的笑容晃了南修辰的眼,讓他回想起許多年前,她那瀲滟四方的明媚笑容就那么撞進了自己的心里,然后,讓他堅持了這么多年,再也沒有人能入自己的眼……
“喂,你想什么呢?”見南修辰看著自己出神,云逐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南修辰微微一笑:“我在想小時候,我們遇見的事情,那會兒你還是那么小小的一個粉團子。”
“切,說我粉團子,你那時不也是小正太嘛?!痹浦鹪滦Φ?,心中也有些感慨,轉(zhuǎn)眼前,她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十二年了。
“太子哥哥,月月,你們聊什么呢,那么開心?”南陌離開開心心的走上了甲板,她身后不遠處沐澤也走過來,看到云逐月,露出一個清淺的溫暖笑容。
云逐月沖他們兩個打招呼,笑道:“聊人生啊,哈哈,我今天心情很好,教你們唱歌怎么樣?”
“唱歌?月月,你還會唱歌?”南陌離有些驚訝。
南修辰在一旁笑著補充:“她何止會唱啊,還會很多,不過都是些很奇怪的歌,一會不要嚇到你們?!?
“誰說的,我的歌與眾不同好不好。”云逐月白了一眼南修辰,在縹緲山的時候,她的確經(jīng)常在南修辰面前哼歌,因為在南修辰身邊的感覺很舒服,不用避諱,也不用小心翼翼。
南陌離嘻嘻一笑:“太子哥哥,不許你插嘴,月月,唱嘛……”
“好,聽好了啊,歌的名字叫大海。在那遙遠海邊,漸漸消失的你,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
云逐月開始唱了,幾人漸漸安靜下來,連水手們都被歌聲吸引了過來。南修辰本來微笑著看著云逐月,可是漸漸地他的眼前竟然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卻來不及抓住……
“修辰!”
“太子哥哥!”
南修辰覺得自己大腦忽然一痛,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閉上眼睛之前,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張臉,有些熟悉的陌生女人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