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獄重劍劍柄上的尖刺已經消失,霜陽絲毫不為扎滿孔洞的雙手擔心,龐大的身體發揮出叢林獵一樣的敏捷,飛速穿越在森林中。前面是小飛王親的一個分身,剛才那次爆炸,小飛王親分出一個分身命令他跟上,一直帶他深入魔獸森林。
霜陽肯定蕭風沒有死,因為死人是不可能睜開雙眼的!剛才的爆炸更是詭異,蕭風消失不見,生還的機率反而會更大。野洛風斯又讓他順著一條不知通向哪里的路不斷向前,一點點積累起來,事實變得越來越有希望。
果然,讓霜陽驚喜的事情出現了,前方出現一團淡淡的灰燼,那是被冰焰灼燒過的痕跡。
“到了!”
野洛風斯慢了下來,對著一譚幽深的泉水向霜陽示意。霜陽看了看湖水,正準備跳下去看看蕭風是否真的在里面。
咚——!
一顆石子墜入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霜陽詫異的轉過頭,對野洛風斯突然的舉動表示不理解。
嘭——!!!冰焰無聲的自湖心燃起,將緩緩下墜的小石子包裹住,隨后就把它拋了出去,離開水面的瞬間,石子便化成了粉末!霜陽一愣,他自己是一個初級土系魔法師,也接受過圣階魔法師的教導,自然知道無差別魔法攻擊和魔法無差別攻擊的區別。
“獸魂者,解除你的血功法。”
聽到野洛風斯的命令,霜陽閉起雙眼緩緩消散著自己身上的血氣。血功法的解除時,霜陽的力氣也消失殆盡,小山一樣的身軀踉蹌了幾下,一只膝蓋跪倒在地。
“兄弟,出來吧,是我,已經安全了,讓我看看你,出來吧,兄弟,兄弟……”霜陽在湖邊輕輕呼喚著蕭風,用怎么也不可能是他所能擁有的溫柔語氣,仿佛怕驚醒了誰的夢。霜陽呼喚了十幾分鐘后,水譚終于有了動靜。
蕭風踏著水中無形的臺階,一點一點的離開水面,不過在半個身子離開水面后,他就拒絕再往前走了。
“兄弟,過來,是我,讓大哥看看你,你受的傷很重,過來,兄弟…………”
霜陽輕聲呼喚著,蕭風現在的情況讓他很心痛:胸膛上的洞足以讓人把頭伸進去看個究竟,脖頸在阿撒茲勒第二次轟擊時損傷嚴重,只剩一點皮肉相連,冰焰無差別的攻擊也焚毀了他全部衣物。
蕭風**的身軀似乎沒有一滴血液存留,皮膚蒼白干枯,布滿皺紋,整個人看上去觸目驚心。即使這樣,蕭風依然活著,而且頭顱高高挺立著!
代替頸骨支撐著它的是一團流轉的冰焰,在蕭風空洞的胸膛,大團的冰焰如一頭蘇醒的異獸,趴在那里一呼一吸,似乎代替著心臟的作用。而蕭風圓睜的雙眼中,比胸口純凈得多的一團團銀色火焰騰挪跳躍散發著攝人的溫度。
每當霜陽呼喚時,蕭風就會回應幾個嚴重變形的音節,霜陽提起所有精神用力去聽,依稀可以分辨出它們所能代表的含義:“逃”……“大哥”……“別管”……“快”……
霜陽布滿傷口和血痂的手憑空向蕭風伸去,想要把握他殘存的生命,可蕭風現在幾乎失去了神智,除了不時呢喃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外再沒了多余的動作!一雙銀焰雙眸中除了饑餓,還是饑餓。
看到蕭風生死間掛念的還是自己的安然,不懼生死的霜陽終于落下淚水,情緒激動之下緊握的拳頭將剛剛結痂的傷口掙裂,血慢慢涌出,滴落到水譚里。
湖水已變為冰焰的延伸,意識到異物侵入,冰焰馬上燃起,將霜陽的血包裹起來。令人意外的是,冰焰并沒有將血液拋出水譚,而是漸漸把它們融合吸收了。冰焰不停燃燒著水譚內的血液,而蕭風看向霜陽的眼神,由饑餓漸漸轉為了欲望。
“吼——!”蕭風餓狼般惡吼一聲,凌空撲向霜陽,在確定抓住的是霜陽的手臂后,張開不知什么時候長滿利齒的嘴,狠狠咬下去。
霜陽悶哼一聲,冰焰和蕭風的雙重傷害讓他本能的想反擊!可是眼前是他的生死兄弟,無論如何,他也下不去手。蕭風瘋狂的啃嚙著,同時不斷噴吐著冰焰,讓流到嘴外的血一滴也浪費不了。
霜陽任由蕭風吞噬著他的手臂,依然呼喚著他,想要喚回他的神智。可是蕭風不聞不問,只是悶頭使勁啃咬。
霜陽的血肉被蕭風吸收,轉化,蕭風身上的冰焰漸漸泛上一層粉紅。猛然,蕭風抬起了頭,霜陽驚喜的發現蕭風眼里的銀色火焰已經消失了大半,一雙黑眸也有了一絲神采。
“你是……大哥?”
蕭風的聲音依舊含糊,可霜陽聽到卻興奮不已:“兄弟,是我,是我,你怎么樣了!”
蕭風機械一樣退到離霜陽一米多遠的地方,僵硬的扭動著脖子,反復低頭抬頭看著霜陽和自己。當他的目光落在霜陽的手臂時,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站在那里思考了足足一分鐘才慢慢把頭抬起:“對不……起……對……不起。”
只幾句話就讓蕭風迅速萎靡下來,冰焰劇烈的波動起來,蕭風的意識很快淡了下去。
霜陽仔細聽著蕭風的話,當他聽懂時不由的發自內心的笑出聲來,蕭風終于恢復了神智,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已經是個很好的開始了。蕭風在說完對不起后笨拙得抬起手臂,霜陽趕緊走上前,想要握住,沒想到蕭風突然發力,兩條手臂重重的轟在被冰焰爬滿的腦袋上。
銀色雙眸里的火焰忽閃了幾下,滅了!
霜陽咧著嘴笑出聲來,蕭風已經知道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害了,這證明他還是他最好的兄弟。而為了喚醒蕭風,他的多半條手臂只剩下了被咬的吱嘎做響的骨渣,不過對于戰魂武士來說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看到蕭風暈了過去,霜陽趕緊向他走去,剛邁步,一陣眩暈感突襲而來。霜陽努力支撐,可是與阿撒茲勒的惡戰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解除了血功法后透支的身體立馬發作,再隨了蕭風的攻擊,他實在無力支持。
天空一陣陣的發黑,黑暗中金色閃電不斷劈落,森林和地面也不斷變幻著方位,掙扎了幾步后他感覺自己一腳踩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最后一聲沉悶的響聲加上地面的震動徹底將他擊倒,霜陽終于栽倒在蕭風身旁,也是失去了神智。
“香,真香,是烤的什么?龍牙鼠,熾羽灰炎鷹,閃鱗飛蜥,五爪豎旗魚,幻蛇鼠……,真的好香,是誰在烤?不是我……那是誰……誰?!!!”霜陽猛然醒來,一聲大吼,坐起的同時將湊到他身前的一個不明物體擊飛!
在確定周圍并沒有危險后,霜陽想起了什么,他略帶歉意的想起不明物體被他一巴掌擊飛時似乎慘叫了一聲。當他四處尋找最終把目光確定在某個男子身上時,他不由有些驚訝:“野綠,怎么是你?”
野綠勉強的笑了笑,說:“是啊,怎么就是我了。”
霜陽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里竟是地底,一團火正肆無忌憚的燃燒著,火上面架著一大塊烤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烤肉旁是用空心植物盛著的一大罐清水,水罐旁還有好幾種補血,提神,生肌作用的藥用植物和果實。
艱難的把目光從食物上挪開,蕭風殘破的身軀微微起伏著讓霜陽稍稍放下了心,小飛不知什么時候也回來了,正蜷在離蕭風不遠處呼呼大睡。
地洞里傳來幾聲異常的摩擦聲,氣氛又緊張起來,一個長鱗片的怪物以怪異的方式向這里移動著,霜陽抓出殘獄就想沖過去,野綠趕忙出聲阻攔:“不要打,那是尤貝。”
霜陽愣了愣,他不明白血鼴什么時候長鱗片了。
一聲重物墜地聲傳來,一團黑乎乎的物體滾落到霜陽腳下。借助火光,霜陽終于看清這是一頭重達上百斤的鏡鱗犰狳,是一種對恢復精神力有絕佳效果的魔獸。不過不知它中了毒還是被打暈了,顯然活著卻完全動彈不行。
霜陽把目光轉回蕭風身上,確定沒有危險后他最先掛念的還是他的兄弟,暈倒前他清楚記得蕭風是回復了部分神智的。正在尤貝身邊安慰它的野綠看出了霜陽的顧慮,急忙對他說:“額,霜陽,那個小魔獸讓我告訴你,你醒了后讓你先吃東西恢復自己的體力,那個魔法師的事情等它醒后再解決。”
霜陽看了看小飛,又看了看尤貝,對著野綠點了點頭,大步走到火堆旁,用僅余的一只手臂抓起烤肉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野綠遲疑了會,最后也走了過去,坐在了火堆旁。
借助火光的照明,霜陽看清了野綠的臉,略帶歉意的疑問道:“你臉上這些傷,都是我剛才打的?”
野綠哭笑不得:“不是,你剛才只是打青了我的一只眼,其它的傷是那個小魔獸打的,身上的這些傷,呵,是我想喂你的魔法師同伴水時被他燒的。”
霜陽很想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人,可他一時又想不出該說什么好。沉默了一會兒,他干脆一頭扎在肉塊中,用悶頭大啃的行動掩飾著尷尬。
剛啃了兩口肉,霜陽又猛得抬起頭,塞滿肉的嘴含糊的問:“你為什么要照顧我們?”
野綠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我碰到了那只小魔獸,它打了我們一頓,還給我們兩個下了毒,不服它特有的解藥的話,我們都會死,我倒是不怎么怕死,可是尤貝……”
霜陽這才感覺到自己問得有些多余!
不過最后一絲危險解除了,洞里的氣氛緩和下來,野綠終歸不是兩人的敵人,現在還客串成了盟友,所以交談慢慢也多了起來。
“你們遇到阿撒茲勒大人了?”
“嗯!”
“你們和阿撒茲勒大人打了一架?”
“打了。”
“這怎么可能!你們怎么可能還活著!!”
PS:最近弄得自己焦頭爛額,字都碼到半夜了,小米一直記得自己承諾,再過幾天小米會爆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