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肯舍棄親人,來與席淮南談這個條件,很顯然是早就明白,席震要殺他們親人早就殺了,不會和他們兜這些圈子。
他們倆太了解席震這個人了。
“我們只求活命。”
席淮南這個人他們也了解,他聽完這句話點頭,冷漠說:“保護好席太太,什么都好說。”
宋知暖從山上跑下來的時候,摔在了一旁的草叢里,她想起什么就往林子里跑去,兜兜轉轉。
這里是鄉間,林子很大。
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找到,希望李至快點帶人過來。
在林子里待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宋知暖聽到后面有槍聲的動靜,不是李至趕過來了,就是席淮南在和他們斗。
她心里有些擔心,連忙起身跑過去,看了眼形勢。
黑衣人都倒下了,席淮南身上有血跡,她連忙跑出去到他身邊,檢查著他的身體問:“沒事吧?”
席淮南見她自己跑出來,連忙將她扣在自己懷里,輕聲說:“沒事。”
他身上的血是別人的。
回到別墅,席淮南看了眼癱在地上的人,傷勢嚴重奄奄一息。
還是宋知暖給救他,給他止血。
席淮南吩咐說馬上回北城。
直升機準備就緒,席淮南從李至的手上接過孩子拉著宋知暖上直升機。
而席震坐在地上,被捆綁著。
他的命運,宋知暖好像知道了。
只是……她沒有去管的權力。
后來聽席淮南說,席震交給了羅莎,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他們婚禮過后,宋知暖才聽說羅莎和他父親一起跳海了。
那時她聽到這個消息,心里難過的不行,羅莎居然如此決絕。
回了北城沒幾天,陳曉曉就回來了,她氣色極其的好。
這就是愛情的滋潤吧。
她問起趙水云的時候,宋知暖也是搪塞過去,一次她沒有在意。
兩次三次問多了的時候,陳曉曉發現不對勁了,宋知暖只好說:“她在國外旅游呢,過段時間回來。”
“那我打電話問問,去國外旅游也不告訴我,真是。”
陳曉曉打通了電話,一接通就批評說:“趙水云你近段時間怎么不聯系我啊?去國外也不說一聲。”
按了擴音,另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英語:“你好,是趙水云小姐的朋友嗎?她剛剛出去了,白天才會回來,看樣子她是忘了帶手機。”
那邊晚上,這邊白天。
陳曉曉連忙說了一句sorry,掛了電話,喪氣的看著宋知暖。
宋知暖笑笑,拿著病例寫著報告,她說:“晚上再打過去就是。”
陳曉曉好奇問:“她那邊現在晚上,你說她大半夜的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
陳曉曉坐在她旁邊無聊說:“你還要工作多久?婚禮也沒有幾天了。”
宋知暖聽聞笑著解釋:“今天最后一天啊。其實昨天就不用來了,但是有些工作沒做完,不放心,所以今天就來做了。”
陳曉曉哦了一聲,宋知暖說:“等會李至會送喜糖過來,我們一起去發一下。”
“那叫上你那幾個研究生,我挺喜歡那幾個小孩的。”
“看你。”
這事都不是大事。
下午的時候李至送喜糖過來了,很大的一箱,包裝精美,都是原裝進口。
他說:“席總說,給他們發大份。”
其實席淮南的原話是:“發大份喜糖,讓他們都知道席太太的老公是個有錢人,讓他們羨慕去。”
當時李至聽了偷偷的笑著答應。
果真聽他的吩咐,箱子里裝的都是大份,都是高級貨。
宋知暖笑笑說:“謝謝你了。”
“那要我們抬進去嗎?”
宋知暖連忙道:“不用了,我研究生馬上過來,你去忙吧。”
李至離開后,幾個研究生就過來了,他們看著這些喜糖,選了幾個巧克力偷偷的吃了兩口。
這才抱著這些去派放。
宋知暖和陳曉曉吃了晚飯之后,這才各自回家,找自己老公去。
席淮南已經下班了,余庭回來,他的工作也少了許多,更多的時間就是陪孩子,陪她在家里。
席笙笙快滿四個月了,有時候也鬧騰的厲害,但席淮南滿心很足。
也從來沒嫌棄過這孩子。
宋知暖打開門,看見花卷和咖啡跳上來,她連忙接住,身體有些后仰說:“想我了嗎?”
它們體積很大,宋知暖撐了幾秒鐘就放下它們了。
她偏頭看見席淮南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孩子正在地上的地毯上自娛自樂,宋知暖過去將孩子抱起來問:“她今天吃了幾次?”
“大概三次吧。”
席淮南將書放下,伸了伸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宋知暖立馬蹭過去坐下說:“我再給她喂一次。”
“你可以喂我。”
“別不正經。”
“沒有不正經啊。”席淮南忽而垂眼看著她,嗓音柔和問:“你這個月那個來了沒?”
“還沒有啊。怎么?”
他一問起這個話題,宋知暖發現自己好像一個半月沒有來了。
她有片刻的停頓說:“應該不可能吧。”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最近幾個月我這么賣力是為了什么?”
宋知暖聽他這樣講,笑了笑說:“你這么還想要個孩子?這個都還沒有長大呢。”
席淮南反問:“孩子哪有嫌多的?我求之不得呢。”
“那如果這次有了,以后就要做措施了,不可能每年都讓我生孩子吧?兩個就夠了。”
雖然她覺得太快了,但如果真的有了也不能去打掉他。
“嗯。”
以后得事以后說。
席淮南伸出手臂將她抱在懷里,低頭看著席笙笙吃的正香。
他也有一些饞。
算了,不和孩子搶。
宋知暖手機響了,她將孩子遞給席淮南,就到一旁接電話了。
陳曉曉打來的。
“趙水云的電話打過去一直都是外國人,嘰里咕嚕聽著真討厭,她已經快一個月沒聯系我了,你說她出去旅游怎么就像消失一樣?”
這話讓宋知暖心底一驚,連忙對陳曉曉說:“別多想,她也沒聯系我,她說過幾天就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宋知暖的聲音有些恍惚,陳曉曉聽出不對連忙問:“你怎么了知暖?我沒說她不回來啊?”
“沒事啊,怯怯這孩子又哭鬧起來了,我先掛了啊。”
掛了電話,宋知暖立馬給趙水云打了過去,后者接起來。
宋知暖質問:“你怎么不接曉曉的電話?”
虛弱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傳過來,她說:“我怕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會哭啊。”
宋知暖默了默,心底有些惆悵,她小心翼翼的問:“你多久回來?還有幾天就是我的婚禮了。”
“我可能趕不上了。”
宋知暖厲聲道:“說什么傻話呢?是你說的想看我婚禮,所以我辦了,可是你怎么能趕不上呢?”
她聲音激動,席淮南視線望過來,女人看上去很難過。
宋知暖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打開門進了書房。
“水云,你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你不會騙我對不對?”
“你聽我說。”趙水云頓了頓道:“我沒事,我問你要錢其實就是在國外看病,我現在在醫院呢,身體很好的。”
“真的嗎?”
“真的。”她說:“我拍了很多照片,還有在冰島這邊的,等會我讓護工發給你,你幫我洗出來,選幾張漂亮的幫我保存起來。”
“好。”宋知暖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她問:“你一個人在國外,要不要我婚禮過后來陪你?”
趙水云說:“不用了,你將你的婚紗照傳給我看看就行了,還有上次我們在云城拍的照片。”
“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宋知暖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
“知暖,幫我攔著曉曉,等我病好了我就回來看你們。”
都是在自欺欺人。
宋知暖突然哽咽著哭出來,淚水就這樣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趙水云這個騙子。
她這個大騙子。
這個病怎么會好起來?
她明明是不想回來。
宋知暖強忍住哭意,對趙水云說:“那你休息吧,別累著了。”
“好。”
掛了電話宋知暖坐在地上哭的很傷心,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像上次。
上次許笙給她打電話一樣。
最后一次的強烈感覺。
她現在心里好怕,在書房里坐了十幾分鐘后,這才抹了抹臉出去,席淮南看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問:“趙水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聰明如他,自然明白她這段時間的情緒都是因為趙水云。
“淮南哥哥,你說一個生命怎么就這么脆弱呢?我作為醫生能救很多人,卻救不回自己的朋友。”
席淮南突然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問:“顧喬知道嗎?”
他明白她說的意思。
“他不知道,不能告訴他。”
“好。”
第二天的時候,陳曉曉找到宋知暖說起趙水云的事,口里都是抱怨,宋知暖想解釋什么,終究沉默。
她心不在焉的和陳曉曉去試了婚紗,又心不在焉的結束了一天。
婚禮越來越近,本來只是為了一個人才著急舉辦的,可是如今那個人沒有回來,只是為了成全她。
知道她心里有遺憾,所以就提出這樣的要求,想看她婚禮。
可是她始終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