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萱的花魁位置雖被憐夢取代,但趙陶抒對于清萱的迷戀卻讓祝芙蓉十分看重,意在通過清萱給趙陶抒下蠱,從而控制關中的局勢。她自問沒有人可以看破這個完美的計劃,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盡然有修行者橫插一杠盡將清萱深夜劫走。
盤膝而坐的祝芙蓉臉上極為難看,屋子里靜得壓抑。
“祝師,怎么辦?是否查詢那幾個人的行蹤?”憐夢問道。
祝芙蓉微微搖了搖頭,“這些人顯然有備而來,知道我們的存在,恰巧我們在這里的人手不足,讓其鉆了空子。昆侖的際會即將到來,我們沒空在這小事上浪費時間,清萱被劫走也只是少了一個手段而已。盯好那個李闊便好。”
“明白,祝師放心。”憐夢緩緩退出了屋子,會像之前的那一幕,卻不知道為何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心里卻隱隱覺著事情好像有些脫離控制了,本來祝師的這次行動便是在暗處,卻發現他們的背后還存在一股實力不俗的力量藏的更加隱秘。看似緊鑼密鼓的安排突然間橫生枝節,讓憐夢隱隱有一絲擔憂。
清晨十分隨著城門開放,林海走在趕市集的百姓隊伍中,緩緩進了城。灞橋上清萱姑娘回眸那一句,“林公子,小女子江寧楚清萱,有緣再見。”深深烙在了林海心里。
清晨的朱雀大街上人聲鼎沸,來往絡繹不絕的行人,低頭推車的腳夫才是這個時辰的主角,此時林海漫步在這莊嚴而富有朝氣的古都大街上,腦中早已漫游到從未去過,只在書中見過的江南風光里,臉上露出平和的微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人說江南好風光,有機會我也要去賞賞。”
一陣冷風襲來,將林海從這漫無邊際的幻想中抽身而出。蒼老的長安城突然間給他帶來莫名的壓力,從幻想回到現實的痛讓林海不由詫笑。不知身邊哪位盯著凜冽寒風的行人口中鼓搗了句今兒臘月初一。這讓林海的心瞬間涼到了底。
“臘月初一,我的老天。”林海苦著臉嘀咕了句,加快步子向常府行去。而他卻不知昨夜多少人徹夜難眠,多少人冥思苦想,多少人頂著夜色穿行在長安街坊中,清晨的光亮將這一切掩蓋得好似不曾發生。
今晨的長安城百姓沒有人議論,卻并不能掩蓋昨夜鴛鴦樓湖畔那驚人的神識對撞,焦慮得只是另有其人罷了。
林海瞧瞧潛回常府,迎接他的卻是眾人審視的眼光,琪琪格的憤怒,文東遠的無奈,塔拉那看似純真卻透著玩味的笑容。林海苦澀的笑了下,“我回來的有些晚了。”
“不晚,林海沒想到你骨子里還是滿風流的嘛,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差點沒把長安城弄的雞犬不寧。”琪琪格瞟了林海一眼,及其不屑,甚至可以說是惱怒。
林海端起桌上的熱茶,輕聲說道,“不會吧,我剛從街上回來,一切如常啊。”
“如常你個頭,昨夜鬼老受了輕傷不說,后半夜長安城街頭的修行者比你一年見得都多。”塔拉強大的靈魂感知力,昨夜鴛鴦樓湖畔事發后的情形并沒有逃出他的感知。
林海警覺的想起昨夜陰骨真人被憑空擊飛的那一幕,不由焦急的問道,“鬼老呢?”
“再東二十一巷的新宅里,昨夜的情況他老人家不放心,所以便去了新宅。”文東遠說道。
“沒事就好......”林海長長的出了口氣,“金大哥呢?”
“放心吧,老金自有他的辦法。盯著的人也跑不了。”文東遠對于金漢忠的實力從不曾懷疑,就算比昨夜更混亂的局面,他們也曾輕松應對,靠得便是金漢忠的追蹤和隱匿。
“從今兒開始,大家小心些。”林海說道。
琪琪格冷哼了下,“自從來到長安,找事的便只有你一個!你管好你自個便可,我們不勞你煩心。”
“這......”想想這幾天以來,眾人被林海折騰的可是夠嗆,被扣秦府不說,還玩起了英雄救美,讓眾人跟著擔驚受怕倒是小事,稍有不慎,一干人都可能跟著林海折進去。
“好吧,是我的錯,我可定管好自個......”林海耷拉著頭,被琪琪格的話嗆的倒不過氣兒來。
于此同時,常富春坐在躺椅上蓋著毯子,腳旁放在炭盆,瞇縫著雙眼問著身后的常寬、常樂二兄弟,“今日的際會該不該上嘎魯陪我去。”
常寬沉聲道,“爹,嘎魯畢竟只是我們手中的一個棋子,如此重要的會面還是不讓他參與未好。”
“大哥說的對。”常樂頓了下繼續說道,“昨夜不知發生了什么,門派的執事甚是驚訝,一連串下來了很多指令。我怕今日的會面,門派會給各勢力加壓促成關隴穩定統一的局面,如果有人稍加阻攔,我想執事甚至不惜將之從此抹去。'
半躺著的常富春忽然一怔,坐了起來,“發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這是長老執事們才能知道的事情,怎么會傳入我耳,只能見步行步。”常樂撇著嘴說道。
常富春的臉瞬間陰沉下去,稍作思考后,低聲慢語道,“你的意思是,關隴會從歸唯一?那我常家的利益在那里?”
“爹,在門派長老眼里,咱們這些勢力便如螻蟻,我們能活著性命,只是他們礙于修行界不成文的規矩,所以才不出手。如果門派想讓關隴歸一,那便是分分鐘的事情,我們常家就算將兩郡之地讓出,但能獲得更大的商業利益便可,我們畢竟是商人。”常樂清楚昆侖做事的風格,此時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稍有不妥便會人才兩空。
常樂畢竟是昆侖子弟,他的話常富春必須慎重考慮。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瞇的更窄了,“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嘎魯便不能去,畢竟他們手里的戰馬是香饃饃,會得到重視,那樣我們便從他們身上謀取不到一絲利益。”常富春臉上透著一絲沒落,折騰了半天卻因為昨夜不知明的事情一切付之東流了。
常寬眼珠一轉,“爹,留著沒用,不如讓他們早早回去。”
“這......”常富春明白就算昆侖極力促成,各勢力也需要在長安就心的局面經行商榷、分工,保證能順利合并,那樣便需要在長安多留些時日。但現在趕林海等人走,他卻難以啟齒。
常寬看著常富春有些為難,適時的說道,“爹,這事交給我吧。我看那嘎魯本對這次會面也沒有什么野心。我去打發他們啟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