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探查林海摸清了郭大少的底細,但同樣也給他敲響了警鐘,讓他明白此次需要慎重行事,等待最佳的時機,爭取一擊成功,全身而退。
一夜輾轉難眠,林海感受到了壓力。郭大少現在的處境看似不妙,被老莊主禁足,但卻無形中起到了保護作用。清晨醒來,林海伸了個懶腰,覺著十分乏,心事重重的他昨夜幾近失眠。
又是忙碌的一天,林海幾乎都沒有歇腳的空,一個人被當做幾個人用,忙前跑后,是個人就找他幫忙,但經過刺殺術的修行,林海的偽裝已經沒有什么可挑剔的了,活脫脫的一個苦力扮相。可真像為了廚房長說的那般豐厚報酬而來。
因為林海的老實肯干,大家很快的接受了這個新來的伙計。吃飯的時候也不忌諱什么,在林海面前也不時的嘮著梅園的事。這廚房里只有廚房長見過老莊主,平時老莊主都呆在在梅園深處,山腳下的僻靜院子,很少和外人接觸。
交談中,林海才知道這梅園的生意有多大,如果說閆山在晉陽城還算有頭有臉的大富商的話,梅園山莊郭家,在老莊主卸任,開始修身養性之后,由其子郭寶興接手,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可謂晉陽郡第一商。勢力所蓋吃、住、行、穿、票號等諸多行業,卻井井有條,生意興隆。這也造就了郭大少從小嬌生慣養、肆意妄為、橫行霸道的性格。
大家說的都是梅園的輝煌,但對心知肚明的郭大少的事卻閉口不談。可見這梅園的人都人人自危,為了這個飯碗可不愿得罪人,而且保不定誰惦記著你的位置,在身后給你一刀。
一天忙忙碌碌,林海沒時間胡思亂想,也就沖散了愁云。雖然苦力活多,但卻讓他在無暇分心的情況下,漸漸的冷靜下來。已入夜,林海盤膝入定,摒除一切雜念調整著心態。他必須時刻保持著最佳的狀態應付不知什么時候就會降臨的機會,所謂優秀的刺客就是時刻保持巔峰狀態冷靜的抓住最佳時機成功刺殺,這就是刺客的信條。
“噔、噔、噔”雜亂的跑步聲傳入林海的耳朵,雖然人還沒有進入廚房的院子,可正在修煉的林海此時五官敏銳程度大增,清晰的捕捉到這是倆個人的腳步,而卻沖著廚房而來。
“快,快,燒水。二夫人要臨盆了,穩婆讓多燒些開水。”丫鬟焦急的聲音驚動了大家。此時正是表現的機會,眾人自然不會使喚林海。
此時,林海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慢慢起身,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機會來了,他必須時刻保證冷靜。林海從腰帶中取出夜行裝、赤瞳魔鱗甲、強弓“莫日根”、獨角金莽鞭、彎刀。一件件的穿戴整齊,動作十分緩慢,這是刺客穩定心理的一種辦法。
一切準備停當,林海把門打開一個縫隙,看院子里沒人,閃身而出,一個縱身上了房頂。林海不敢在房頂大起大落,怕有人發現,弓著腰行走在屋脊上。盡量壓住自身氣息,一面被高境界的人發現,需要改變路線時,都仔細的觀察五人之后,水平橫掠而過。
林海第一次把潛行使到完美無瑕,巨大的壓力會使人激發出潛力。此時的林海如同幽靈般漂浮在梅園的屋脊上空。路過臨盆的二夫人房頂時,聽到了二夫人虛弱的聲音,看到了院中焦急等到的人們,林海禮節性的對偉大母親表示祝福,希望母子平安。這就是刺客,不同的刺客在緊張的時候都有自我解壓的辦法。
繼續向東,過了兩套大院,林海已經伏在大少爺的房屋上。
“大少爺,二夫人要生了,不知你是否去看看?”看護的那四個人依然寸步不離的執行著對郭大少的禁足任務。
“不去,不去,別煩我。她生孩子管我什么事。”屋中傳來了郭大少不耐煩的聲音,聲音剛落,就聽到有嬌滴滴的姑娘的聲音傳出,時而歡笑,時而撒嬌,時而笑罵。
林海探頭望去,那四人對于這樣的郭大少也十分的無奈,伺候老爺子多年的他們,不知郭家怎么就出了個這樣的人。這樣下梅園早晚敗在郭大少手里,他們此時巴不得二夫人生個兒子。
林海回身,坐這兩出水的人字房頂的背光面,盤膝而坐。雙眼微閉,莫日根放在腿上,他在等待,等待一個新的小生命的降臨。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林海枯坐如鐘,刺殺的目標就在屋里,但他依然冷靜的執行著計劃。耐得住性子的等待,這是對刺客最大的考驗。
此時房間內傳出了,女子輕微的喘息聲音,林海清楚的聽見,此女在對郭大少說,“你輕點,那幾個木頭在門口了,你讓我多丟人。”
“這可不是我的事兒,你忍住就好。呵呵。”郭大少還在挑逗,言語中透著戲弄。
“你真壞。”姑娘揮著小粉拳頭打在郭大少結實的胸膛。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林海的耳朵,但同樣刺激了門外的四人,他們厭惡這樣的郭鵬濤,這簡直就是給老莊主丟人,無奈的搖著頭,四人向遠門走去。遠離這不凈之地。
可能知道門神走了,郭大少更加肆意妄為,而房中的姑娘似乎也按耐不住了。嬌媚的呻吟聲傳了出來。房屋上的林海一陣心煩意亂,他深深的出了口氣,身體盡量放松,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那樣穩不住氣息,容易暴露藏形。
逐漸平穩了心情,林海重新關注起了周圍的動靜。此時二夫人那邊已經在生了,不時的傳出撕心裂肺的叫聲,而反觀這邊,郭大少繼續進行著他的征伐大業。
一聲凄慘痛心的叫聲卻帶來了一個新生命的降臨,“哇...哇...”的哭聲劃破了這寂靜的夜,林海臉上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老爺,二夫人生了,是個少爺,是個少爺,母子平安。”穩婆報喜的聲音進入林海的耳朵,林海心里暗道,“老莊主,林海對不住了。我為民除害,你添了新孫,老天待你不薄,而我也少造一份罪孽不至于讓你郭家斷后,兩全其美。”
林海正在心里述說時,林海左臂肌肉抖動起來。感到強烈的玄力波動子山邊傳來,因該是老莊主向二夫人的住所疾馳。
“見過老莊主,恭喜老莊主又添新孫。”院子里的眾人跪拜。
林海眉頭微微一皺,恰巧的是,房中傳出急促的呻吟聲和粗重的呼吸聲,此時的郭大少正如神仙般快樂。
林海眼角一跳,暗道,“機會來了。”無聲無息的快速翻開房頂的瓦片,身體一沉,落入了房中,同時獨角金莽鞭閃電般飛出,纏向了郭大少的脖子,而郭大少卻正處于極度的忘我興奮中,毫無防備。
鞭子纏了個牢實,玄力透出,瞬間就然郭大少窒息了,林海手上一緊鞭子反向收回,隨之“咯、咯”郭大少脖頸斷裂的聲音傳出。林海飄到窗前時還是略微慢了一線,雖然他及時的打蒙了郭大少身下的女子,但還是發出略微的聲音。
院門口的四人也聽到了微弱的叫聲,但卻不以為然,以為是郭大少通天的手段讓此女飄飄欲仙了,所以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刺殺。
林海略微的停頓了下,突然降臨的機會讓刺殺來的太快。定了定神,林海拿起彎刀割下了郭大少的頭顱,在地上隨意的抓起件衣服包了起來。還不忘將彎刀上的血跡搽拭干凈,好似一點都不急著離開這危險之地。其實不然,越是高興或著慌亂越容易暴露,刺殺成功后能活著離開才是本事,此時林海的選擇是正確的。
處理好一切,將郭大少的頭顱和彎刀收入腰帶,林海甩出獨角進莽鞭重新攀上了屋頂,伏在背光面,一點點的把瓦復原。才緩緩想東南退去,此時林海處于高度緊張狀態,全身肌肉緊繃,處處小心謹慎。也趕上梅園正處于二夫人產子的喜悅中,林海有驚無險的退出了梅園。
當他跳下梅園的高墻時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仿佛墻外的空氣要更加濃郁,他呼吸更加順暢了。林海沒有停頓,向著約定的地點急速掠去。
在林海離開一刻鐘后,郭大少的屋子發出了恐懼的尖叫,但此女卻被那無頭尸體再次嚇暈過去。院門口的四人,奔入房中,卻看到赤裸的一對男女,女子的昏迷,而郭大少的頭顱卻不見了,震驚,極度的震驚讓他們腦中出現了空白,短暫的失神過來。他們立刻分頭追查兇手,護院們的翻天覆地的折騰,驚動了沉浸在喜悅中的郭天柏與郭寶興父子,少爺被刺的消息也迅速的傳了過來。聞言,大夫人瞬間被驚昏過去,郭寶興也一個踉蹌沒有站穩。
只有老莊主毅然不動十分沉靜,雖然心痛至極,卻沒有表現在臉上,“查。”只狠狠的丟下這一個字,便向郭大少的屋中行去,但看著老人的背影,明顯瞬間蒼老了許多,步履有些凌亂。
看著郭大少的無頭尸體,床上的污跡與血跡,老莊主終于壓抑不住心中的哀痛和憤恨,幾步掠出房門,站在院中,雙手高舉并顫動著,“老天呀,你為了如此對待我郭家,如此對待我郭天柏,得一小孫,卻失了長孫。”老莊主對天哀嘆著。
一個時辰后林海與李默涵相會,林海卻看到李默涵十分憔悴,顯然這兩天他一直受著身心煎熬。林海沖著李默涵默默的點了點頭,李默涵跪在地上放聲痛哭,“爹娘,兒給你們報仇了。”
稍微緩和了下心情,二人策馬狂奔,返回晉陽城。而折騰了半夜的梅園只發現一個廚房伙計不見了,其他再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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