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醒的入庵,是李矩背著王一龍與楊桐商議的結果,王一龍知道后,非常反對,要求把這事告知蘇曼,但是李矩勸王一龍道。
“這是我們楊家與李家的事,三弟,你就不要插手了。”
“對對”!楊桐道:“我妹妹如今已經入毒太深,無可救藥,她能有這么個出路,算是善終了,王爺如今阻難,難道非要看到她人頭落地,才滿意嗎?王爺,您就發發善心,看在她這么大年歲的身上,放過她吧!”
王一龍被堵的一句話也沒有,只好隨他們怎么處置去了。
琪琪格在東王府,大發雷霆,要去朝堂上,親自支持朝政,要殺了楊桐。
蘇曼勸了半日,她理也不理。
蘇曼抱著琪琪格帶來的女兒,對打扮成跟班的巴圖爾道:“爹,我們走,以后再不讓我娘找到我們。”
“你們走也可以,塔娜我帶走!”
“你想得美!”巴圖爾沖著琪琪格吼道,“她要跟我會草原上!”
“她可是我的外孫女,跟你一個糙老爺們,你能照顧好她?”
“我怎么就照顧不好她?你看她,不是白白胖胖的?”
琪琪格與巴圖爾,兩個頓時吵得翻天覆地,蘇曼的女兒塔娜,看看蘇曼,看看琪琪格,看看巴圖爾,一時不知所措。
她挪著不太熟練的步子,選擇了蘇曼,她把頭往蘇曼的懷里拱,蘇曼疼的什么似得,對他們道:“你看看你看看,咱們的塔娜能離開娘嘛?不能!我要把塔娜留在身邊,哪里也不去。不去草原,也不去隱鳳崖。”
說完,蘇曼拿眼看了眼東子,東子正看著她懷里的塔娜,眼睛都直了,他的眼神一刻也不肯離開塔娜身上。
“東子!”蘇曼叫道。
“哎!”
“把塔娜抱出去,跟小朋友玩兒。”
“哎!”東子抱著塔娜,走出門外,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這是我的女兒!東子眼淚止不住,他不敢認,蘇曼沒讓他認,他也不能認,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塔娜是陳瑀的女兒,蘇曼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蘇曼讓他抱抱,是賜予他無上的榮光,他能與親生女兒呆在一起,讓他多么幸福,這個幸福,是東子在之前從未感受到的。看著女兒那肥嘟嘟的小臉蛋,看著女兒那撲閃閃的大眼睛,東子的心都融化了。
這樣挺好,東子想,即便不能與女兒相認,能日日見到女兒,是他最大的愿望,蘇曼答應了,答應塔娜留在了京城。
蘇曼成功地把琪琪格的注意力轉移,這個老太太,一旦把注意力集中在塔娜的身上,就什么都忘了,她還在跟巴圖爾吵。巴圖爾吵不過她,直翻白眼。
然而巴圖爾的一句話,就讓琪琪格泄氣了:“我們還吵啥?你沒聽見,蘇曼說把塔娜留在京城?”
琪琪格看著蘇曼,半天才道:“你要把塔娜留在身邊?”
“嗯!”
“你那么忙,能照顧好她嗎?”
“我忙什么?”蘇曼道:“我整天在府里忙繡花呢!”
蘇曼拿出刺繡,炫耀地遞到琪琪格的手上:“送你啦!”
巴圖爾湊上前,看那那好看的刺繡,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落在蘇曼的臉上。
“來,這個荷包給您的!”蘇曼又拿出一個香囊,遞給巴圖爾。
“一個大男人,戴什么香囊?”琪琪格手伸向巴圖爾,巴圖爾手一縮,對琪琪格道。
“女兒送我的,我怎么就不能戴?”巴圖爾把香囊收進懷里,很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蘇曼心很痛!
啟程的日子到了,巴圖爾要往北方搬救兵去,他答應蘇曼,替北國解圍,李矩送了巴圖爾好多財寶,巴圖爾一樣也沒有帶走,全給了蘇曼,蘇曼笑著對李矩道:“這是左手放右手,都是老百姓的呢!”
琪琪格要回隱鳳崖,她把七鳳留下,對她們道:“保護好蘇曼母女,不能有任何差池。”
來送行的,除了東王府,還有李矩,李澹,李嘆,李孝,以及北國的文武大臣,陣容強大,規模空前,這還是巴圖爾第一回要領著草原上的勇士,前往南疆替北國解圍。陳瑀在南方,咄咄逼人,蘇曼決定,跟于婉蓉的帳一次性算清。
蘇曼看著琪琪格上了車,看著巴圖爾那半白的頭發上了馬,眼淚下來了。
王一龍與李矩的疙瘩,是在巴圖爾踏上草原搬救兵的路上解開的。
“一龍,也不用瞞了,這李嘆,可是你的孫子。”李矩佝僂著背,對王一龍道。
“哎,是我們王家對不起你們李家啊!”王一龍道:“王懷慎這個畜生,我把他交給您來處置!”
“算了算了!”李嘆道:“這事啊,我在想,從頭到尾是不是蘇曼在一手策劃的?”
“應該不會吧!”王一龍道:“陳瑤在鎮南王府長大,與王懷慎感情甚篤,我先還沒上心,以為他們就是個玩伴,沒想到,他們竟發展到這種程度,是我有罪,應該早加制止!”
“不能這么說!”李矩道:“我也不知道瑤瑤會與懷慎這么要好,早知道這樣,我怎么也不會讓瑤瑤嫁給澹兒,說起來,這事是我咎由自取啊!”
說到這里,兩個都不說話,過了一會,李矩拉著王一龍的手道:“三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三弟可否答應?”
“二哥請說!”
“哎,我犯過的錯,是不可原諒的,四弟這事,我一直不肯原諒自己!”
“二哥不必上心,我當時又何嘗不是懷疑大哥的死是二哥做下的?我在想,事情已經做下,就不要再追究了,二哥不就是想做皇上嘛,在這么大的疑惑面前,這也正常,我想我們剩下的兄弟三個,就好好活著,北國還需要我們,我怎么也沒有想到,四弟一根筋,非要查下去,結果中了人家的套了!四弟的死,不能全怪你!”
“還有就是,”李矩猶豫著,不知說好還是不說好。
“二哥,怎么吞吞吐吐起來啦?”
“三弟,我是在想,三弟拿不拿顧及我們李家的臉面,不要認李嘆了?”
“二哥,你怎么想起說這個話?”王一龍站起來,一拜到底:“我王一龍發誓,不光我這輩子,我們王家不管哪一輩子,都不會認李嘆的,二哥,這不光是關系到你們李家的臉面,我們王家認了李嘆,我們王家就要面子啦?二哥,您就放心好了!”
“好好好!”李矩握住王一龍的手,激動的眼淚都下來了,“我這個心啊,一直擔心呢,看來,三弟還沒有老糊涂!”
兄弟兩握了好久,李矩才道:“三弟,走,今兒個高興,一醉方休!”
“好,我們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