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
接完電話後的安妮明顯呈現出一種莫名的焦躁狀態, 她在換了不下十套衣服,踢開三次湊上來的伊爾迷之後,揹著只兔子外形的揹包, “離家出走”了。
在落日的黃昏中等待安妮未果的伊爾迷有些憂鬱, 現在要找到“逃家”的安妮越來越難了。
算了, 先回家一趟吧, 已經兩個多月沒回去過了, 聽說母親已經爲他結婚人選的事在家鬧了好幾次,自己回家把這件事確定下來再說吧。
這麼決定了的伊爾迷,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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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天後, 在一個邊陲小城,安妮在一堆難民中揪出了一個看起來比難民還悽慘的大叔, 她皺著鼻子用絲帶綁著他拖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上下打量了番, “喂……你是金?富力士吧?”
抱著安妮在揪他出來時丟給他的火雞腿啃著的男子,聽到她的話, 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狠狠的啃了幾口火雞肉,才用髒兮兮的衣袖擦了擦嘴角,露出個受了傷的表情:“安妮,雖然我一直沒管你, 可你也不能因爲這個原因而不認我這個父親了啊。”
“哪有不認……”安妮揮揮手, 然後整個人一頓, 原本很隨意的神情變得無比的嚴肅, 下一秒, 她不再在意對方身上的髒亂,一把抓住金那雙油膩膩還拿著火雞腿的手, 用帶絲顫抖的聲音說道:“你記得我!?”
金一臉莫名的看著安妮:“當然記得,我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忘了。”
“你記得我……是啊……哈哈……這纔對嘛,怎麼可能平白多出一個人來……當然要有來歷嘛……”聽了他的話,安妮一邊笑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可說著說著淚就滑下了來。
“安妮?你怎麼哭了!?喂喂……啊,我身上很髒的啊!”金手忙腳亂的安撫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的安妮,可看她越哭越兇的架勢,他只好丟了手中才啃了一半的火雞腿,然後在褲管上蹭了下手,然後試探性的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背。
這個動作換來安妮完全的撲入他的懷中放聲大哭,金的雙手高舉著,放出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後,他慢慢的攬住安妮的背,輕輕的拍著嘆了口氣:“雖然我不是你的生父,但你還是可以依賴我一點的;我知道你在怪我把你和小杰丟下這麼多年不管,可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找喚醒小杰他母親的方法。”
安妮只管哭,被人遺忘的感覺太難受了,好不容易有個人還記得自己,長久以來壓抑著的不安和難過再次暴發出來;不同於上次從月芽那得到的確認,金的迴應終於讓她可以確信,這十幾年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不是虛幻的。
也因爲這樣,她錯過了唯一一次有可能打聽到小杰母親的身份的機會,讓她扼腕了很長時間。
過了好久,她才慢慢的平靜下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從金的懷裡退出來,準備拿手帕擦一下眼淚;然後,她看到了自己黑乎乎的雙手,發出一聲尖叫:“金老爹!你幾個月沒洗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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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南拉帝其的國都?”安妮緊了緊罩在臉上的面紗,從飛艇上向下看著正在被大火焚燒著的都市,緊皺了眉小聲說道。
站在她身邊的金點點頭,“南拉帝其亡國了。”
“那我們還來這幹什麼?”就是隔著厚厚的玻璃和麪紗,安妮似乎也能聞到腐肉的臭味和脂肪燃燒的氣味。
“做爲一個存在了八百多年的國家,南拉帝其的皇宮裡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必須在被破壞之前搶救出來。”金看著飛艇下方那猶如煉獄般的慘景,淡淡的說道。
“喔。”安妮瞭解般的應了一聲,就沉默不語了。
這樣的火勢,如果是休斯哥哥……十分鐘就能滅掉了,可惜飛坦只會放火,卻不會滅火,不知道緋嫣把能力系統的訓練一下之後,結果會如何。
這麼想著,安妮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額,紫玉那冰涼的觸感讓她心下一片悽惶。
“對了,安妮啊。”被迫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金,有些不習慣的摸著已經刮掉了鬍子的光潔下巴,“月芽還有和你聯繫嗎?”
“有啊,我們每週都有通電話。”安妮擡頭看向金。
“是嗎,那你知不知道幻影旅團要復辟緋日國的事?”金開口說道。
“復辟緋日國?”安妮回了他一臉的問號。
“你不知道嗎?月芽是原緋日國的帝姬,第一皇位繼承人。”金不知從哪拿出一支十分奢華的權杖,純金的權身鑲嵌著大大小小的寶石,最顯眼的就是權杖頂端那顆有成人拳頭大小的紅寶石,他對安妮說:“這就是緋日國的國杖,歷任緋日國國君登基時必須要拿著它以證明自己的正統;當然,與它相對的還有一樣東西,皇冠。不過當初在滅國的時候,前去尋找的獵人沒有找到,大概在她的身上吧。”
皇冠?月芽有那種東西嗎?
突然安妮一心驚,狐疑的看著金,“難道,金老爹你是想要我,從她那把這東西騙出來?!”
“爲什麼你會這麼想?”金一臉好氣又好笑看著她:“如果她真的決定復國了,這地權杖倒是要還給她才行。幻影旅團應該用的就是緋日國的皇家直屬衛隊——幻影軍團的稱謂吧。”
哈!?
安妮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細胞不夠用了,不過好在有人沒讓她繼續糾結下去,她的手機響了。
“{泣月,我好想死……}”電話裡只傳來這以簡簡單單的一句留言,手機從安妮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