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陽光照在大地之上,一片繁忙景象。
此時的 太一門,恢弘的道衍大殿中,九人高座,正在商量著一個突兀的喜訊。
“門主,此時既然已經定下,那是否帶那楊帆前來?”孫伯長老開口道。
太一炎沉吟片刻,卻是搖了搖頭:“此事不急,我倒想見一見其它被選入的弟子,看看其根骨如何。”
隨著太一炎的言語,眾人便安排一番。
于是阿蠻等人以及另外兩個孩子一同十七人便放下了手中的修行,隨人來到了道衍大殿,面見太一炎。
“小剛,我有些緊張,據說這次是門主召見呢。“一個杏花村小男孩說道,只有八歲左右,叫做楊浩。
李小剛聽后便露出不屑地表情:“切,這般無用,又甚好緊張的。”
但見他頭冒虛汗,雙手緊握微微顫抖,怎么瞧也不像是心態平和之色。
“馬上就要到道衍大殿,眾位師弟師妹莫要竊竊私語,以免惹怒師公等人。”
前面帶路的道士好言提醒道,也是怕這些人剛入門不久,心中浮躁,壞了規矩,因此受到責罰。
太一炎望著這些剛剛入門的弟子,眼中一抹金光閃過,卻是開了虛妄之眼,要看個究竟。
當他的目光在杏花村十五人身上掃過時,眼神突然一凝,眉頭蹙起,不知發現了什么情況。
“小姑娘,你上來…叫什么名字?”太一炎面露微笑地道,頓時讓人如沐春風。
阿蠻神情頗為緊張地走上前,不知道門主為何突然喚她,怯怯地答道:“弟子叫做烏緣,小名阿蠻。”
“阿蠻?不錯不錯,確有一股倔強如蠻之氣。”太一炎一邊說著,然后右手放在阿蠻身上,頓時眼光一閃。
“顏長老,這個小女孩資質不錯,就拜入你門下吧,好生教導才是。”太一炎微微側頭,對著一位長老說道,卻是一個中年女子。
那顏長老輕輕頷首,身上自有一番怡然恬靜之氣,一看便知平時話語不多。
太一炎的目光又再次在眾弟子身上掃光,就在剛才他已經發現了一些蹊蹺之事。
心中也有了些猜想,只是隱隱間還是有些疑惑。
“看來答案或許就在那先天之體身上。“太一炎心中沉吟道。
離太一門主體較遠的一處別院之中,楊帆立于庭院之中,沐浴著陽光,心中一片祥和,于是便練起了體拳。
如今這體拳第一層已經被楊帆徹底掌握!
這既是練體之術,又是靜心之法。
每當楊帆心有煩惱之時,便會練上一番體拳,進入渾然忘我的狀態。
正當楊帆沉浸在體拳之中時,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來。
“好拳法,好拳法。只是如此美景良辰,用來練拳實為可惜,道兄何不與我一道對酒當歌,風雅一回?”
楊帆聽到后面聲音傳來,頓時目光一凝,眼神如電。
此時他的耳力非常人可比,即使在一丈開外一只蒼蠅飛過,他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剛才,有人卻悄無聲息的來到身后而自己卻絲毫不知,這不得不讓楊帆暗自警惕。
但楊帆并未表現出來,很自然地轉過身,尋聲望去。
只見一個青年男子,豐神俊朗,身姿風流,右手拿著一把折扇,左手則是一個酒杯,正微笑看著自己。
就在楊帆暗自打量此人之時,便見這人身影一閃,卻是來到了一處樓閣之中,而在樓閣石桌上赫然多了一壺美酒。
“這景色難得,我本想于此痛飲一番,但孤身一人著實無趣。適才見道兄練習拳法,拳意霸道無比,只是又似蘊含一絲惆悵之感,故冒昧打攪,望請見諒。不知道兄可否賞臉共飲幾杯?“這青年依然笑對著小帆,親和地說道。
楊帆看著這讓人感覺如一陣春風的青年,沉思了片刻,便微微頷首。
“反正閑來無事,不如正好探探此人底細。“楊帆默默地想著,便動身坐在了青年對面。
兩人對飲數杯,楊帆只覺這酒入口醇香,吞入肚腹便 使人生出酣暢淋漓之感,通體溫暖舒暢,比之先前他在獸山族偷喝的酒好上許多。
不禁情不自禁地贊道:“好酒!“
“呵呵,道兄見笑了,這也不過是些普通水酒,拿來招待客人實屬怠慢貴客才是。剛才我見道兄似有一絲惆悵,容我冒昧相問不知是何緣由?“
楊帆望著這青年,心中一動,也不搪塞。
“離家數月,有些想念故鄉罷了。”
“故鄉啊,卻是是個讓人時常懷念的地方。美不美故鄉水,說來我也有好些時日沒有回去看一看呢。”
那青年輕輕地說道,眼睛望向遠方,也露出一抹惆悵之色。
“呵呵,看來道兄與我倒是有緣,俱是客鄉游子。來,為此我等共飲再一杯。”
說罷便一口飲盡,臉上依然如春風般微笑,只是剛才那抹惆悵已然不見。
這一杯酒下去,頓時讓有些生硬的氣氛舒緩了許多。
楊帆索性也放下心中警戒之心,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相逢曾相識呢。
便放開胸懷盡情痛飲,畢竟此刻身在太一門中,諒想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兩人一邊痛飲,一邊訴說著故鄉之情。一番交談下來,頓覺一見如故,楊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好,好!楊帆兄弟果然好酒量,當真是性情中人也。”
那青年見楊帆連飲許多杯卻面不改色,頓時贊嘆道。
“呵呵…蕭炎兄見笑了,小弟平素里并不曾飲過什么酒,只是練就了一套拳法,氣血旺盛,故而不容易見醉。”
“莫非就是楊帆兄弟剛才所練的拳法?”
“正是!”
“確實是套好拳法,只是愚兄愚昧,不知楊帆兄弟既然有這般武藝,為何又要拜入太一門下,當起這無趣的道士來。”
“小弟來此自然是為了學習那飛天遁地的修界法門。”楊帆說罷又飲了一杯,打了一個飽嗝。
“也不知道這是什么酒,后勁這般大。”楊帆心中想著,卻是醉上心頭。
“原來如此!”那青年微微沉吟,見楊帆已醉,眼中一絲金光閃過,盯著楊帆看了許久,一會露沉思之狀,一會又眉頭蹙起。
片刻又言:“ 我見兄弟身上除卻氣血之力外,另有一股滂湃巨力,卻不知是何緣由。愚兄素來多奇,如果兄弟不便回答,就權當愚兄冒昧。”
“其實這倒不是什么秘密。正好我亦為此感到困惑,正好想請教蕭炎兄。”楊帆半醉半醒,心中毫無提防,便把輔助體拳的吐納之法說給那蕭炎聽。
說完又與那蕭炎痛飲了數杯,頓時眼冒金星,醉得不輕。
那蕭炎聽罷眼中如灼,卻故作驚訝地道:“原來這世間還有這般神奇之術,只是不知這心訣又是如何。”
楊帆此刻早已爛醉如泥,聽到蕭炎索要心訣,也不警惕,卻是當真把吐納之法的心訣告訴了那蕭炎。
還一邊醉呵呵地道:“來,來,蕭兄!你我如此投緣,便再痛飲數斛!“說罷卻是一頭栽倒在石桌上,不省人事。
那蕭炎在得到心訣之后,默念了幾遍,頓時心中驚起滔天巨浪!
楊帆不識貨,不知道這吐納之法的作用,但這蕭炎卻是識得,所以深深地被震撼住了。
他看著楊帆,眼中有些復雜,口中自語:“心性太過單純,對人防備之心不足;若以后不多加打磨,終究是取禍之道。“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金光一閃,那蕭炎連人帶酒就此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那樓閣之中,也只留下一個不醒人事的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