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一家人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而正是因為未來充滿了未知,所以倍感珍惜。楊帆、阿公還有阿爹三個人利用這段時間把“仙法”研究了一番,白天他們就練習修體之法,晚上則開始呼吸吐納。那四個動作說來簡單,但真要練起來效果卻十分驚人,配合著心訣,楊帆只感覺全身沒有快血肉在這四個動作中都得到了鍛煉,全身血氣在奔騰洶涌。每天練習只覺全身順暢,大汗淋漓,連飯量都增加了許多。但事情并不是全然這般順利,通過這些天的練習,動作雖然已經嫻熟,但楊帆卻時常感覺到全身氣血在某些地方與瞬間有堵塞之感。他心中迷惑不解,為此還專門詢問了阿爹和阿爺,卻原來這兩位在練習修體之法的時候也是如此,時常有氣血堵塞的感覺。雖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但楊帆三人聚在一起商討良久,也說不清個所以然。他們本就對修煉之事一知半解,現在所做的也不過是猶如盲人摸象,別說是他們,就是召集全村人來,也不見得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然而雖然存在疑惑,但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隨著反復的練習以及晚上的吐納,只覺全身各方面機能都得到了提升。無論是奔跑,跳躍,還是揮拳,踢腿,都有一股輕巧之感,比之以前不知提升了多少。在他們忘我練習之后,也不忘把一些自己的想法寫下來,只是為了留給族人。
畢竟,在他們心中而言,自己已然是將死之人,練習不練習其實并無區別,一旦身死,則塵歸塵土歸土,哪里還用得著這般。然而他們并沒有在這里坐以待斃,每天反復練習,如此如醉。只是為了能夠為族人留下更多經驗,只是為了在災難來臨時,給予邪魔更大的阻擾。他們平凡,在修士眼里,猶如螻蟻;但他們卻是無私的,這份精神倒是大多修士無法比擬的。
世間就是這般如此,不因平凡而渺小,不因光輝而偉大,一切看的只是你自己如何取舍。
時間在他們的反復練習中一點點過去,轉眼間離舉族避難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天氣無常,變化過幾次,但邪魔始終未來。漸漸地他們開始懷疑,邪魔根本就不會再來,或許他已經把他們遺忘,未曾放在眼里。于是他們想到了那場變故,一個月的巨響以及他們身體的種種變化。眼看著時間在風平浪靜中一天天流逝,種種的猜測頓時彌漫心間,但他們不敢賭,不敢點燃信號,拿全村人的性命去賭,召集全村返回……
“砰“一聲碎石身響起。只見張大牛一拳打在一塊一米見方的大石上,頓時使得大石一陣顫抖,一個巨大的拳印赫然出現在石頭之上。
張大牛一聲大吼:“還要在這里等待多久,都一個月了,阿公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其它族人也不是什么個情況,這讓他焦急萬分,在避難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不行,我不能再這里等了,我要回去,即使阿公用族規責罰也不行。”張大牛不能再容忍自己懦弱的逃避了,他是獸山一族的男兒,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錚錚漢子,即使是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絕對不茍延殘喘。于是他銀牙一咬,也不顧拳頭上一片紅腫,有絲絲血跡流出,挎好弓佩好刀,一個跳躍,身體如猴一般在樹林中穿梭,也十分靈巧。他雖然沒有練就吐納之法和修體之法,但那次劇變之后,前些日子每天都感覺血脈之力在增加,雖然現在已經停止了,但卻也使得本就健壯的張大牛,更是健碩無比,一躍十步,片刻間就消失在樹林中,朝著村子方向奔去。
不僅是張大牛,村子中許多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往村中回返,有的攜老帶幼,有的孤身一人。一時間,竟有七七八八的族人開始返回,雖然他們明知道這是觸犯了族規,違抗了阿公的命令的,但沒有一個人畏懼,他們在這些天受盡擔心害怕以及良心的譴責后,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這天楊帆如往常一般正在村前練拳,如今他已經不用再默念心訣了,心隨意動間便打了起來。雖然只有四個動作,但在他感受中,卻比任何東西都要玄奧無比。一個動作速度的快慢竟然效果都不一樣,心境的變化也會引起效果上的差異。而且通過和阿爺,阿爹交流,楊帆發現,他們每個人倘若要想使練體的效果達到最好,竟然在心境以及速度的要求上都不一樣。而同時對于個人而言,隨著身體素質的加強,心境上沒有變化,但速度上卻是明顯需要不同才能夠使效果達到最佳。
比如楊帆,在剛練習的時候,一味圖快,雖然效果明顯,但對于身體的負荷極大,容易使身體疲勞受損,練習時間長了就感覺感到陣陣酸痛之感,反而不益練體,影響修行。而當楊帆把速度降到一定的時候,身體的負荷就頓時減輕,每每練習起來,相同時間下,反而效果更好,且身體不再酸痛,持久性也更強。這下楊帆算是抓住到了訣竅,并把自己的心德和阿爸,阿爹交流,并寫了下來,留給族人。同時隨著反復的練習,楊帆的速度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加快,以適應身體的變化,使修行效果達到最大。
楊帆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里,渾然忘我。隨著他的動作,一陣陣氣流波動在身體外蕩漾開來,整個人顯得虎虎生威,氣勢如虹。而就在這時,樹林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頓時引起了他的警惕。如今楊帆身體各方面素質比以前不止上了一個臺階,只要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就能聽見。他擺出一個防范的手勢,無聲無息般,眼中死死盯著那聲響傳出的地方,如一頭獵豹。
只見前面樹叢一陣擺動,一個身影赫然出現。楊帆看了那個身影頓時一愣,而那人看見楊帆仿佛比他還吃驚,也是愣了起來,此人正是急急趕回來的張大牛。
“大牛叔你怎么回來了?“
“小帆,你怎么在這兒?“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向對方詢問出自己的疑惑,問完又都是一愣。大眼瞪小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著實有趣。
呆愣了幾秒,張大牛頓時松了口氣,楊帆能夠在這里出現,再加上村子并沒有變化,就說明這一個月來沒有村子沒有遭到襲擊,而阿公也定然是安全的。想到這,張大牛感覺一陣輕松,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仿佛放下般。他興致勃勃地向楊帆走過去,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豪邁地說道:“哈哈哈,好小子,真不錯。竟然比你大牛叔來到還要早?!帮@然張大牛是認為楊帆比他早到幾日而已,不過對于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言也是當真的了不起。
只是隨著張大牛這一拳下去,頓時他的臉色極其古怪起來,原來就在剛才他捶打楊帆一拳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拳頭像是敲打在鐵板上似的,比他來之前轟在巨石上的感覺還要明顯。張大牛不相信,以為自己是錯覺,頓時又在楊帆的身上敲了兩下,剛才像敲在鐵板上。這下張大牛徹底駭然了,這個十四歲的娃娃身體竟然比他還結實,簡直就是、就是銅筋鐵骨嘛。
楊帆此刻的心很害怕,因為他看見了大牛叔一雙眼睛通紅的盯著自己,仿佛一只發情的公狗看見母狗一樣,一臉的渴望。想到這里,楊帆頓時一陣惡寒,明明是烈日炎炎,但他卻感覺全身涼颼颼的,于是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離這頭發了情的牛遠一些。
張大牛那大嗓門,隔著老遠就能聽見,自然也引起了阿公和楊石的注意。相繼從里面走了出來,立馬就看見了站在村口的張大牛,雖然也有些意外,但也仿佛在預料之中似的。也難怪,他楊石都能夠憑著一身血氣回來,那村子中向來脾氣火爆的張大牛會回來也是早晚的事。
而張大牛見楊石出來,頓時高興,也不餓狼般盯著楊帆了,就要走過去。但又看見阿公出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就像個大姑娘一樣,頓時扭捏起來。也難怪他如此,畢竟是違背了阿公的意思偷偷回來的,如今看見阿公難免有些心虛,誰讓阿公是他張大牛平生最敬畏的人呢。
阿公看了看張大牛,便轉身步入祠堂去了。
張大牛見狀頓時大喜,阿公竟然沒有責怪他,也就是說他不用擔心阿公會趕他走。其實張大牛心里是已經豁出去了,即使阿公趕他走,他也不會走的。而他的這點簡單心思,阿公豈能不知。正如一個月前的楊帆,楊石,竟然選擇了回來,就沒打算再離開一樣,這脾氣暴躁地張大牛想來也定是如此。于是阿公也就省得浪費口舌,再加上這一個月來的種種猜想,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擔心,但卻也消散了大半。
張大牛摩肩擦踵地走到楊石面前,他兩的感情是極好的,雖然于公,楊石是族長,張大牛很尊敬他,在一些正式場合不敢放肆僭越;但私下里卻倒沒有那么拘泥,而楊石更不會擺什么族長架子。
“參見我敬愛的族長大人?!皬埓笈9首髋畠簨尚郀睿D時讓看見的楊帆一陣惡寒。不過說來,這張大牛也是個活寶,一個三十好幾的粗莽漢子,卻露這般神情,也不覺得膈應。即使他自己不覺得,也要照顧下旁人吧?反正楊帆是覺得今天估計是吃不下飯了。
楊石仿佛司空見慣似的,倒也沒覺得不妥,反正張大牛私下里在他面前就這樣。他幫張大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碎葉,便邀他一同進去。而張大牛也不客氣,但照例在楊石的肩上捶了一拳,這一拳下去頓時臉上又古怪起來。
沒天理啊,這小的變態,一身銅筋鐵骨,沒想到這大的更變態,這哪是人啊,簡直就是一塊鐵疙瘩。當然張大牛是極想去再捶阿公一拳的,但他大牛不敢,給十個膽子也不敢。
“想我張大牛,號稱獸山族第一猛男子,沒想到一個月不見,這族長比我強就算了,連這十四歲的小娃娃看上去都比自己生猛,我不活了,嗚嗚”張大牛一想到這里,不免有點戚戚然,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于是仰天大吼道:“蒼天啊,誰來告訴俺這是個什么情況啊?”聲音渾厚而充滿雄性特征,頓時惹來大山里發情的母猿的熱情回應。
差點沒把看到這情況的楊帆還有剛剛出來的楊雪笑趴下,這大牛叔果然不愧為村中第一大活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