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看了下桌上疊放整齊的賬目,這應該是之前已經(jīng)整理好的賬本,分為兩類,一部分為內(nèi)院賬務,一部分為外院賬務,粗略看來,內(nèi)院似乎進項的筆數(shù)并不多,但是細看后才發(fā)現(xiàn),每次的金額都大的嚇人。
黎夏不經(jīng)懷疑起這是什么樣的項目,雖然上面有備注,但是她可不確定這些東西能有這樣的大價錢,仔細一想,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古代賬目問題是能讓外人輕易接觸得到么?都怨自己一時光想著工錢,沒琢磨這背后的事兒,可若是現(xiàn)在抽身而去,是否會有些遲。環(huán)顧了一下周遭的環(huán)境,自我安慰道:“自己什么也沒有,想來擁有如此奢華房間的主人應該不屑于同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計較吧。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先把手頭上的活弄好再說。”
安慰好自己,黎夏這才來到書架旁,將上面的賬冊名字一一記錄了下來,想著過后找人幫忙將其重新放置,現(xiàn)如今的位置擺放,自己整理起來很不順手,打算先分門別類好后,再盤查里面的賬目。
待到整理好這一切,黎夏錘了錘有點酸澀的肩膀,這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燈已經(jīng)被點亮了,嗯?中間有人來過么,自己剛剛并不知曉呢。與此同時,這也正好應證了自己的想法,看來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商人啊。算了,想這么多有什么用。今日既然已經(jīng)有了眉目,那接下來的也得慢慢進行,這么多賬冊挪上挪下哪是自己這細胳膊細腿三兩天就能搬完的。
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妥當,做好記錄以備查,接著,來到窗邊飲了杯茶,果然不出所料是熱的,看來茶也換過了。就著茶水,又吃了塊點心,嗯,味道還不錯。自從來到這古代,自己似乎都沒吃過這么好的東西了,就算是上次雖然參加了聚會,但是東西是一點兒沒撈到,氣到是吃了一肚子,這樣想想,總算有一件能夠安慰自己的事了。
由于時間有些晚,黎夏也不敢耽誤,轉身朝門的方向而去,才出門,就看見洛月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她了,依然是她初見時的打扮,筆直的站在那里,并未回頭看她。
黎夏不確定他這樣子有多長時間了,正想著要說點什么的時候,就聽他說道:“主子在等你。”也未等黎夏回話,自己直接向外走了,意思很明顯,她自行跟上去。哼,有必要這么拽么,可惜了一張娃娃臉。
黎夏只是在肚子里腹誹了一下,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仿佛知道她走不快似的,他走的也不是很快,嗯,看來也不是那么冷心腸么。依然如來時般,跟著洛月東轉西轉的不停拐彎,若是沒有他,估計自己下次來時,依然找不到路,簡直如如迷宮般。是不是這里面的有什么機關竅門,黎夏默默的想著。
走了一段路程,兩人依然沒有交流,靜默的氛圍似乎使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很多,與之相對的,絲竹之聲,笑鬧之聲則顯得更加明顯,這時候,黎夏才反應過來,自己來了什么地方,一時間有些害怕,特別是兩旁昏暗的光線,似乎是為了應景般,變得忽明忽暗,仿佛只有前面的人才是溫暖的依靠。如此一來,她愈加想要打破這種詭異的氛圍,于是,也不管對方是否會應答,疾步上前道:“洛侍衛(wèi),咱們還要走多長時間?”
乍聽到這個稱呼,洛月還愣了一下,內(nèi)部的人大多都會稱呼他為洛堂主,主子則直呼他的名字,江湖上的人一般稱他為“落葉飄紅一劍消”,“洛侍衛(wèi)”,虧他想得出,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反正落月對這個稱呼沒有好感,但還是客氣的回道:“快了。”
見對方搭理了自己,黎夏更是往他的身邊靠進了一些,繼續(xù)聊著:“洛侍衛(wèi),咱們依然在這樓里吧,那你說這聲音怎么低了這么多,是不是做了隔斷,進行了消音處理?”
感到有人靠近,洛月習慣性的將手放到劍上,但意識到對方?jīng)]有殺氣,正靜觀其變時,后又聽到這樣的問話,才意識到他這是純屬在跟自己套話呢。雖然,這座樓設計時加入了這一想法,但是實際上,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看來主子的想法不錯,將危險的人物放在身邊觀察才是明智的選擇。
就從他剛才的行為來看,落月更加堅定了他是危險性人物的想法,特別是他的衣飾看似寒酸,但是設計特別,自己走南闖北這么多年,根本沒見過這樣的款式,并且,他的說話方式,行為表現(xiàn)也十分怪異,看似沒什么心機,但是又總是語出驚人,難道是組織沒有探索到的異邦人,剛才似乎沒有聽到洛熙提出什么異議,看來他還是有必要再次提醒兩人查一查他的底細。
見洛月這次沒有搭理自己,黎夏也沒有感到過分尷尬,因為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一間明亮的屋子前。
洛月推開門,讓她進去。黎夏也沒耽誤,直接抬腿邁了進去。里面與最初進門待過的側廳擁有差不多的裝飾和擺設,只是空間上略大一些,看來這些應該都是接待室了。見他進來,蘇白依笑著迎過來,說道:“黎夏,累了吧,快過來坐,由于時間倉促,看你也在忙,就沒打擾,也不知道你愛吃什么,我就自己做主點了幾道菜,略備了些薄酒,聊表心意,請不要客氣,隨便吃點。”
聽他如此說,黎夏心里著急,但是面子上也沒感表現(xiàn)出來。自己出來了這么長時間,穗禾肯定極壞了,哪兒還有心情陪他在這吃飯,估計下次能不能順利出來都是問題。但是,這是人家主人頭一次留飯,于情于理,她都應該留下吃頓飯再走。可現(xiàn)實并不允許她繼續(xù)磨蹭,她一邊斟酌著措辭,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說道:“蘇白依,你看,你頭一次請我吃飯,按理說我是應該陪同的,但是,之前我也跟你講過,我家管的比較嚴,今日都是偷跑出來了,如今已這么晚了,我若是再遲遲不歸家,恐免不了些皮肉之苦,為了下次我能順利出來,今日我就先告辭了,等下次我再找你賠禮道歉,到時候都聽你的,如何?”
“喲,你這人還真是不識抬舉,我們蘇大公子誠心誠意邀請你吃飯,你推三堵四的不答應,若是他人,排隊都不一定挨得上號,我來瞧瞧,是如何的姿色,才入了咱們蘇大公子的眼吶。”來人這夾槍帶棒的一頓諷刺,說的黎夏臉色通紅,但是她依然沒有妥協(xié),這份工作大不了就不干,但是穗禾不能不顧。
“灝,休得胡說,黎夏,不要放在心上,他這人就愛開玩笑,若是家人要責備你,是否需要我等幫你說明?”蘇白依問道。
“不用,不用,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在外做事,沒準被揍的更狠。”黎夏心里汗顏,雖然是說謊,但是確實不能讓他們出現(xiàn),否則自己不是曝光了么。“那要不這樣吧,我給你裝幾個特色菜,這么晚了,估計回去你也沒飯可吃了,就當是咱們聚了,你看,可好。”“行行行。”聽他都如此妥協(xié)了,黎夏趕忙答應道。
“那我來裝好了。”灝回道。兩人都沒有異議,不一會兒,他就過來了,“吶,可拿好了,別辜負了咱們蘇公子的一番心意。”隨著話落,黎夏手中就被塞入了一個食盒,沉甸甸的。她只是注意到自己眼前多了片紅色的身影,至于來人長什么樣子,她已無多余精力再關心,準備趕快拿了東西離開。
“洛月,你送黎夏出去。”蘇白依吩咐道。“是,主子。”說著,洛月接過她手中的食盒,大步邁出了門,黎夏快速的跟兩人道了別,也匆忙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