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會死!真的,全都要死在這里!啊……不……不要……嗚嗚!”刺耳的女人尖叫音回蕩在遂道之中。
阿蒙回來時,只簡單地說了幾個字:“那邊沒路!”
眾人面色立即鐵青起來,沒有人能知道這里的空氣到底還能維持多久,雖然郭延說過還有半天時間,但是眾人都只覺得時間都在轉瞬間就消失。
其中,曹鳴帶回來的三個人中的那個女人,更是大叫大喊起來,還一屁股軟倒坐在上就起徑地哭著。
“哼!”地一聲,同時跟曹鳴回來的那個臉上被煙熏得一團糟的男人猛地靠在墻上,流露出鄙視神色,而他身邊的是另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叔,他只是搖了搖頭,靜靜地站在一邊。
“夠了!你別再亂叫亂哭的了……”曹鳴大喝了一聲,那小女人被嚇了一跳,只是還在一個勁地喃喃道“會死,真的,你們都沒看見……”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別人幾乎看不見的異樣。
“難道我們真的只有被困在這里?手機也是服務區外,沒有信號了!”葉玲手拿著紅色的手機翻看著,又默默地看了一下阿蒙和郭延,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么忽然間變得如此,郭延就不要說了,身子傷得這么重,還拼著身子靠坐在墻邊,慢慢地用手指來回地磨擦著鼻梁,像是在思考站。
同時那個蹲在他身邊不遠的阿蒙,也是一臉的沉思樣子,從他回來開始時說了幾個字,就一直沒有說別的話,蹲在那邊的鐵軌上,手不停地拿捏著地上的小石塊,“或者從很久以他就是這樣了”葉玲回想起什么,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喃喃道。
“轟隆!”地面一陣猛烈的晃動,把各自己沉溺在深思中的眾人拉了回來,遠處更是傳來像是有石塊崩塌下來的聲音,待到晃動停下,眾人都互望了一眼,希望那邊被堵的出口能打通,“這里的地質發生人體感覺到的地震的基率是很少的,起碼,我們所在的本市,應該從沒聽過這種消息吧,所以,我想,不排除是發生其它事件的可能,單獨一個人,并不安全!”本來曹鳴想自己先過去看看的,但是郭延卻阻止了他的行動。
“那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曹鳴只好帶引著眾人朝傳來聲音的地方走,那是位于車頭方向的一端,扶著郭延的曹鳴心里一直想不透這個小男孩,“單獨一個人,并不安全?”是指誰呢?郭延這句話說得讓他有點抽心,只是在一旁的那個小男孩,一路上再沒有說什么。
在隊伍的最后,阿蒙與那個大叔不知什么時候聊上,聲音很小,但是可以見到,阿蒙卻并不在意于對話的內容,他拖踏著的腳步,讓兩個人都走得比較慢,而身邊的悶熱感已到了使人流汗的地步,越朝車頭那端走,感覺就越熱。
空氣變得浮動起來,更不要說早已充斥在空氣中那腥臭的尸臭味,這種接近死亡領域的壓抑感更是爬滿在此的每一個人的神經上,就連那個本來還在抽嗯著的女人,也靜下來了。
“這里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誰?或者那個到底是不是人?”不能確定,未知所帶來的恐懼不下于危險所來的感覺,那時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人,阿蒙心里一直想著,在他看著那個美麗的白領麗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那一剎那,他的確感覺到有東西在背后看著他,但是回過身去的時候,卻是空空的一片,就像在那個保管室里時一樣,能看到死亡刻印又如何,跟本沒有控制的能力的,做不了任何事,救人?怎么救?告訴他們什么時候死,叫他們小心?別開玩笑了,這會有人信嗎?不過,保證自己不用先死,或者還有可能。
“啊……”忽然一聲尖叫,眾人發現那個小女人面色突變,身體緊繃繃地貼在墻上。
“呵!你也會怕嗎?這不就是你的杰作嗎?用別人的生命代替自己的死亡,你還好意思在叫?”那個之前被煙熏著的男人指著地上的一具尸體說到,而那尸體的主人明顯是被火燒死的,全身倒趴在地上,曲縮著的四支,雙目圓瞪,口腔大張,慘烈的死亡經歷濃縮在一起呈現在上。
“用別人的生命代替自己的死亡……”岳蒙無意間留意到這句話,心里猛地一震,像又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后腦枕。
空氣中悶熱的氣體產生的幻覺,使尸體還像在蠕動,“不……”女人失聲地叫著,就軟倒下去,卻又馬上用手捂著嘴,像是發現什么,想叫出來的時候又猛地阻止住,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是門,這里有出口,看來我們有救了……”眾人沒有再理會那個小女人,都圍著那扇門,這門本來被崩下的巨石擋在里面,現在那巨石也崩塌了,露出了一小半的門框,而且門還凹進去了一個半人高缺口,并沒有因為巨石的塌下的而壓壞。
“是工程臨時通道,完工后用作維修線路用的臨時工作室。”曹鳴扶最先進入的郭延,兩人不知從什么地方弄開了日光燈的開關,而郭延則對著墻上的工程貼喃喃地說道,頭頂刺白的光線讓后來緊跟著進來的是幾個女人,韶姿,葉玲和那個小女人,都短暫地閉了一下眼后。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若大的室內空間,一張大大的長板臺放置在中間,一組鐵柜,放著維修鐵路的工具,旁邊還有一個小型電箱式發電機和二瓶瓦斯氣瓶,而且最讓人感到興奮的是,這里還有第二層,由一條折疊式垂梯架引在那上面用鋼架搭起來的第二層平臺,那一米寬的通道邊上,赫然是一道逃生門,因為那門上面用有機玻璃寫著EXIT(出口)
“咔咔……”鋼鐵麿擦著的聲音響起,那條折疊式垂梯被人收了上去,人在下面,是完全夠不到上面的,“你干什么,放梯子下來!”曹鳴對著上面叫到,那個小女人在別人沒有留意下,不知不覺地爬了上去,還收起了架子,“叫吧,死,都要死了!你們看不到嗎?哈哈哈!”小女人瘋了一樣的邊說邊笑,卻沒有放下梯子的意思,
“啊呃……”忽地聽到外面傳來了低沉的叫聲,曹鳴一把將爬進來還堵在缺口上的大叔拉了一邊,趴著一看,整個人傻在那里了!
絕望中等來了希望,卻又跌進了死亡的深淵,死神的死亡令在倒數,那個被煙熏著的男人,掙扎著,卻完全顯得是白廢,扭曲的脖子讓他開始脫力,斗大的眼睛拼命往前凸出,漲紅的臉和著熏黑的顏色變成了死灰一樣,干蹬著腿,卻能移動半步,氣一點點從他的肺里往外抽出同時帶著那絲絲的生命力。
“3……2……1……”死亡刻印的倒數深深地印在阿蒙的眼里,和他看到的一樣,這個男人是所有刻印中時間最短的一個,而第二個……
他并不知道第二個會發生什么事,在他眼里,比死亡刻印的出現讓他恐懼的事情發生了,那具原本還躺在地上的燒得焦黑的尸體,不知什么時候爬了起來,緊緊地捏著那個在他面前最近的男人。
他們本來就背對著那尸體正準備進入房間,只是阿蒙刻意留在最后,因為他發現眾人的刻印時間從剛才的地震開始就已經自動轉到了,死亡等待的第一個就是這個男人,他開始觀察他,是為了救他嗎?阿蒙自己也不清楚,到最后,也只能看著他的生命到最后一刻。
“進去!”身邊的盧俊風急忙的叫聲把阿蒙從短暫的深思中拉了回來,但是眼前的那具焦尸卻已把那男人丟在地上,男人的背朝向了阿蒙和盧俊風兩人,但是他的那個臉也是一樣,很顯明是死得夠清清楚楚的了。
那具焦尸卻低吼起來,身邊泛起了點點的紅點,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發抖,四周也同時出現異像,空間也變得鬼異浮動,就像是在深海一樣,事物都在涌動。
“碰……”四周又在震動地來,但是這次,阿蒙和盧俊風兩人都看見,一股像噴泉一樣的血紅水柱破開焦尸所在的地面直沖上來,腥臭的風息,直襲兩人,在那水柱的中心一個黑色旋轉的空洞頓時吸住了焦尸,焦尸像是拼命地掙扎著,卻起不了作用,就像他殺死那個男人時一樣。
就在兩個錯諤的時候,無數像蟲子一樣的東西在那黑色空洞涌出,細小,只有成年人指頭般大小,怪異,像蜘蛛般的身體,卻長著兩對像螃蟹那樣的細小的腳,還能張開與身子組細大嘴,而且還帶著利齒,這些蟲子迅速地鉆進了焦尸的尸身,又滿滿地覆蓋了一層,像沙子搭起的沙搭一樣,小山一樣。
阿蒙他們兩個不是傻瓜,早在那些蟲子出來的時候已經爬進了房間內,雖然不知道這里有沒有通路,但是總好過面對外面的怪物,只不過他們的心還沒有從像騎完馬一樣急速跳動時停下來休息,卻又再一次騎上馬“卟嗵!卟嗵!”地跳了起來。
那個小女人不知什么原因,在打開的寫著出口的門前,倒掛在那鋼鐵搭起的平臺上。
在門的那部分,不知是因為鏍絲的松脫還是那里本來就生銹松垮,她人剛來得及打開門,那里就軟塔下來,而且她的腳正好被門與扭曲翻起的鋼架夾著,鋪設在上面的鐵板在平面軟塔時都一起掉到下面,而露出的粗鋼支卻剛好真插入她倒掛著的身體,體內的血都順著她的身子流到她的頭上,再從她的頭發滴到地上,她的雙眼還是保持著圓瞪,死不瞑目,因為那個寫前出口的門后面,赫然是用水泥磚鋪徹出來的一面堅固墻壁。
“第二個!”“第二個?”兩個人不同語氣的聲音輕輕傳換,但這兩個人卻不是想著同一件事,而且這都是阿蒙進來前的幾十秒的時間所發生的事,現在他們身后還有一大堆的屠夫涌出。
曹鳴從剛開始就一個把那個裝備維修工具的鐵柜推到那個門洞邊上,把門堵起來,雖然不知有沒有效果,但是總比什么也沒做要好,雖然大家忽略掉一件事,但是已經沒有人對于現在的生存情況更為關注其它的事了,但是那個原本放鐵柜的后面那堵墻,明顯有兩截不同的顏色……
“砸!狠狠地砸,沒路也砸他一條出來!”曹鳴從放滿工具與電線配件的鐵制工具架上翻出了一把一米來長的鐵起子和一把鐵斧,把鐵起子交給阿蒙后,自己掄著鐵斧就向那面墻上砸去,這也是因為郭延剛才看到了這個工程圖里發現。
在縱橫交錯的地道中,好些支道是和市內地下排水管道是交疊在一起的,如果有可能,那么這里很可能就存在著一條看不見的出口,對于這一點希望,與眾人在聽著身后“嘰哩呱啦”的怪物咬噬東西的恐怖聲音的對比,男人們都拼命起來,而葉玲和韶姿則照顧著已有點搖搖欲墜的郭延,他失血太多,再這樣下去,不知他還能支技多久。
“碰……碰碰碰!”巨大聲音響起,卻不是正在砸墻的那兩人傳出來的,“我的媽啊!什么鬼東西,這里快撐不住了!”負責看著鐵柜情況的大叔和盧俊風同時大叫道,那算起來有二三百斤重鐵柜在巨大的敲打力下,一跳一跳的。
他們拼命地緊靠著鐵柜,用身體支撐著,這卻不是辦法,最后,兩個女的也一起過去用力才勉強撐下來,四個人的力量加上鐵柜那兩百來斤的重量,那外面的東西到底有多大的破壞力,眾人心里都亂了起來,那邊的三人也輪得更來勁了,特別是曹鳴,就像是鐵機械一樣,翻起,砸下,暴起的血根,就像要沖出內體的捆綁,力量的爆發,使得旁邊的阿蒙就像配襯一樣。
空氣變得越來越悶熱,腥臭的風息不知從什么地方涌進,或者本來就是從這里出現,阿蒙眼前一痛,用手撫摸了一下,卻發現,自已身邊全泛起了紅色的氣體,回身一望,卻原來是眾人都被紅色氣體,如濃霧般籠罩著,低沉沉的,只到大腿,當其他人看到阿蒙停下來時,也發現同樣的事情,就連郭延,他躺在那大臺子上,就像躺在一片的血海之中。
“夸噠!”一聲通徹的聲音,墻壁在曹鳴的力量爆發下終于奇跡般地露出了黑黑的洞穴。
“媽的!終于開了,快逃!”曹鳴大呼起來,兩三下把剩下的磚墻搞掉,再回去背起郭延就往洞里面沖,其他人也正要跟上……
“死……你們都要死……”一把低沉的聲音像憑空出現,面前深黑的通道一直往里延伸,風,清涼的感覺遠遠傳來,那表明出口就在不遠處,但是危險的感覺卻讓他們放松不下來,血紅色的霧氣追著而來,充斥著他們四周,墻上突然出現一條條巨大而蠕動著的東西,就像是身體內的血管又像植物的枝徑,浮動在墻身上。
而小女人那邊的墻上更是涌出了大量剛才在外面的那些蟲子屠夫,一剎那的時間就把那小女人的尸體包裹得緊緊的,而且還看到,當那些蟲子屠夫進入那尸體內之后,尸體的皮膚和肌肉就像水解一樣溶掉,不到一分鐘,那團蟲子就和尸體一起掉到地上,慢慢積累變大,每抗大一分,地面就像涌出血水一樣多一分被覆蓋,而被覆蓋地方,更伸出了條條血紅的觸須。
此等情境,眾人立即轉頭就朝洞內跑去,但有另一人卻跑回房間里,打開那兩瓶瓦斯氣體,看著那離去的身影,“只剩000403了,第三個!”跟在眾人后面的阿蒙喃喃地說道。